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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屋内响起了一阵婴儿哭啼声,楚芊听着这声音微微蹙眉。
她凑到吴倩耳边,低声问道:“大嫂,你知道扬儿到底是不是大哥亲生的么?”
吴倩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我上次便与你说过我觉得不像。”
“大爷,”丫鬟托盘走到沈江面前。
沈江冷眼瞥了地上的柳儿一眼,没再犹豫。直接将手指伸到嘴里咬破,挤了一滴血滴进方才的碗里。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处,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碗中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半柱香的功夫很快过去,两滴血依旧没融到一起。
结果不言而喻,屋内寂静一片,没人敢先开口。
吴倩淬了地上的柳儿一口,率先打破这片沉静。她脸上露出笑容,讽刺道:“再做个扬儿和那个情夫的吧,省得这个贱人再狡辩。”
“啊……”杨柳尖叫一声,发狠挣脱开束缚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用做了,扬儿就不是沈江亲生的。谁让他蠢呢,贪图我的美色,就活该他给别人养儿子。”
杨柳转身瞥了眼上座的沈老太太,嗤笑一声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不就是想抱孙子,才让我进了门。”
“还有你,”杨柳又看向吴倩,“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自己也只不过是个连儿子都生不出的贱货。”
“你……”
吴倩正要发作,就听“啪”地一声,沈江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到柳儿脸上,柳儿整个人摔倒在地,嘴角很快渗出鲜血。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沈江怒目圆睁,大吼一声,跑过去使劲地掐住了杨柳的脖颈。
见状,楚芊忙看向呆愣在原地的护院,“还愣着干嘛,快把大爷拉开啊。”
护院们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把沈江拉开,柳儿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够了!”上座的老太太大吼一声,一个茶盏子就砸了下来。
碎瓷片四溅,楚芊忙扯着吴倩后腿两步躲开。
“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我狠狠打一顿再扔出去,扔远点别脏了我沈家的门楣。”随后沈老太太的目光又在抱着孩子的丫鬟身上扫过,默了片刻下了决心,“还有这个不三不四的孩子也给我一起丢出去。”
在这个将女子的贞洁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时代,做出这般事的女子不是被夫家活活打死就是一条白绫了事。沈老太太奉佛,到底是不愿惹上人命。
从寿安堂出来的时候已至夜深,夜色如沉墨般泼洒下来,楚芊和吴倩互相搀扶跟在打着灯笼的丫鬟后头。
楚芊无奈地叹了口气,吴倩笑着问道:“妹妹这是叹的什么气?”
楚芊思虑了片刻,小声道:“就是觉得那孩子倒也是很可怜。”
“那也没办法,谁让他摊上了这样的父母。”
“大嫂说的也有道理,”楚芊微微颔首,“不过今日杨柳说的那些话大嫂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自然是不会将那小贱蹄子的话放到心上,”吴倩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高兴都来不及,心里十分解气。”
“当初沈江为了那个贱人还想把我休了,现在倒好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当宝贝一样养的儿子也不是亲生的。老天果真有眼,这都是他活该。”
想起以往的种种,楚芊也忍不住跟着感慨:“是啊,老天有眼。”
***
不久便是沈佩的生辰,楚芊想亲手给他准备一个礼物。若是沈佩能在生辰前回来更好,要是不能回来楚芊就打算等他回来再把礼物给他,这是她陪他过的第一个生辰。
最近这两日她便一直在跟着陶琪学做香囊,她不仅没做过针线活,连手都不巧,学得磕磕绊绊,手指被绣花针扎了不知多少遍。
“嘶,”手指又再一次被针扎到,小血珠很快便渗了出来。楚芊已经习以为常,拿过一旁的手帕随便擦了擦便垂眸继续。
一旁的陶琪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出声道:“夫人,要不还是奴婢来帮您吧,或者您去铺子买个送给二爷当礼物,我觉得二爷肯定也会很喜欢的。”
楚芊头也没抬,立刻拒绝道:“不行,你做的还有买来的,哪能有我自己亲手做的有诚意。”
陶琪不解地摇了摇头,疑惑问道:“不就是一个香囊吗,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楚芊笑着抬眸,打趣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不如你自己动手给任进做一个,做完你就懂了。”
“夫人,你又打我的趣,我跟任大哥真的没什么关系。”
“啧啧啧,”楚芊挑了挑眉,调侃道:“都改叫任大哥了还说没关系。”
“谁叫我大哥了?”
门口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楚芊偏头看过去就见任进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身玄衣长身玉立的沈佩。
楚芊忙将做了一半的香囊塞到针线篮藏好才起了身,随后粲然一笑,问道:“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怎么,二夫人不希望二爷回来么?”任进回身看向沈佩,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来,“二爷,看来你那么着急赶的路都白赶了。”
“我不是你那个意思,”楚芊瞪了任进一眼,翘起唇角吓唬他道:“你再乱说,信不信我就一直把陶琪留在身边了。”
“我错了,二夫人。”任进忙举起双手投降,说罢走上前拉住陶琪的手臂。带着她朝门外走去,“陶琪,我们先出去,别打扰二爷和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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