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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提,刘远也想起来自己此番前来是做什么的了,登时扬起鞭子,令下属将慕辞月捆绑在木桩上。
上次在宴会上吃饭中的毒,后劲简直强悍,都过去快五日了,他还是使不出力气,任由别人把自己捆起来也毫无办法,眼里的笑意随着手脚被束缚,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想从我嘴里撬什么,先告诉我一声,省的我等会被打得莫名其妙。”
刘远像是不屑搭理般,朝旁边一挥鞭子,空气就如同被劈开似的,“啪”的一声响,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什么都不撬,太子只命令我,让你还剩一口气就行。”
慕辞月一怔,竟生生气笑了:“什么都不撬就打,怎么,他让你拿我当甩鞭子练手吗?”
看来,是把他当诱饵,引萧卿执前来了。
说老实话,他没觉得萧卿执会过来,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这里的形势实在太苛刻。
这里是帝都的牢房,他更是重犯,看守人员一层又一层,比在慕府时严了不知多少倍。之前在慕府的时候,他传个信尚且不易,更别说萧卿执直接进来劫狱了。
萧卿执身手不弱,但这不代表牢房守卫都吃软饭。劫狱就是送死,萧卿执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会为一己私欲而置自己和北岳于不顾。
为美男不要江山,这是昏君才干的事。
一道鞭子以破空之速挥下,硬打断了慕辞月的思绪。
“啪”的一声,慕辞月的衣物被直接劈开,胸前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鞭痕,虽不至于深可见骨,但也十分可骇。
慕辞月闷哼一声,刚刚没啥准备,险些叫出声,幸好被他憋住了,才没算丢脸。
但还没喘口气,第二道鞭子也挥了过来,慕辞月出于本能想挣断绳索反抗,无奈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眼巴巴瞧着一道道鞭子落在自己身上。
刘远秉承着长痛不如短痛的破想法,挥鞭子的频率极快,抽在慕辞月身上噼里啪啦放炮似的。
每抽一下,慕辞月的身体都会有微微颤动,这是身体的条件反射,怪不得慕辞月。
刘远不忍心归不忍心,但甩出去的鞭子丝毫没有手软放水,武将的力气本就大于常人,刘远又是武将中的佼佼者。谢羽祁规定的二十鞭子打完,慕辞月身上虽不至于血肉模糊,但那一道道清晰的鞭痕印下去,估计谢莫文看了都要觉得肉疼。
然而,慕辞月连大气都没喘,神色平淡,好像这二十道鞭子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
如果不是疼到指甲嵌进肉里的话。
刘远确实只是来执行命令的,二十鞭打完,他没有露出担心的神色,更没有上前慰问,好像刚刚鞭子打的是木桩一般。
侍从很及时地将困住慕辞月的绳子松了下来,慕辞月居然强撑着没倒下去,身上的血将一身淡紫色的衣服染得通红,平添一种渗人的妖异之感。
不知道为什么,刘远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转身便走,只临走前,不动声色地给慕辞月丢了一个小药瓶。
慕辞月没接住。
他实在没力气伸手去接了。
小药瓶落在了稻草堆上,孤零零待了半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一只血糊糊的手取走。
身上的血还没来得及凝固,慕辞月咬咬牙把一身衣服都脱了下来,省的凝固之后再脱的话得连皮带肉。碎成一片一片的衣服被慕辞月丢在一旁,颜色染的好像刚刚从血海里爬出来。
慕辞月撕了一块相对干净些的布料,将身上的血随便擦了擦,再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见旁边没人,慕辞月疼得轻嘶一声,险些嗷嗷叫出来,这药粉怎么跟盐似的,撒在伤口上那么疼,是不是再撒点孜然就能把他生吃了?
现在的天气正值严冬,牢房里不怎么通风,所以不太冷,但像慕辞月这样赤着身子待下去迟早得出事,果不其然,一个夜晚过后,慕辞月发了高烧。
慕辞月在牢房冰凉还发霉的地上躺了整整一天,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他之前把萧卿执赠他的木梳藏在稻草下了,不然那一顿鞭子,肯定要把这木梳抽断,要么就是血染上去,不好看了。
对了,他现在被打成这鬼样,估计也不咋好看吧,他有点担心萧卿执看到他这副模样,嫌他难看,就不喜欢他了。
那怎么办啊?
那就把萧卿执强娶回家得了,省得麻烦。
败月教主发烧之后,便显得很脆弱,估计他那模样太过凄惨,或者因为他的将军称号还没有被剔除,看管他的两人对他居然蛮好的。给他端的饭菜都挺丰盛,还给他送了件干净衣服。
但慕辞月没力气吃,也没力气穿,稍微一动伤口就疼,发烧的脑袋更是昏昏沉沉,一不小心就回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的他跟萧卿执在一起闹腾,多好!
他为什么来了这个狗地方做卧底!
萧卿执你快来救老子啊!不然你老公就要死在南康了!
然而下一刻,慕辞月便转了念头,用他自己都听不太清的声音嘀咕道:“你还是别来了,万一你也被逮了,就彻底歇菜了。”
这次发烧,再没人给他送药擦汗,慕辞月愣是自己扛了下去,等他意识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