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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命相拼,为自己除掉了萧翊,同时还用蛊虫令自己安心,表示绝不会与旁人肌肤相亲。他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从头到尾,从生到死。
从胸口蔓延的疼痛几乎让萧骆北全身冰凉。是愧疚?感动?怜爱?还是其他?一时之间他还不能太清楚这种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远远的天际,黄土滚滚,一队精兵迅速奔至眼前,却是孙剑领着一队人马赶来接应。
“圣上,慕大人!”孙剑在马上抱拳行礼,“属下救驾来迟!”
“不迟。”萧骆北懒懒摆摆手,小心翼翼的抱着慕晚舟下马,将他带入了马车内。车内预备了软毯和简单的食物,舒适多了。萧骆北搂着慕晚舟靠在软毯上,打算睡一会。
“圣上,”孙剑掀帘来询问,“属下一路找来,并未见到陆大人,他……?”
萧骆北这才想起,昨晚找到慕晚舟的时候,陆逐川是在一旁护着他的。但是自己当时跟慕晚舟都被蛊虫弄得红了眼,没注意他去了哪里。他略一沉吟,道:
“逐川本事高,不用管他,他自会回西域都护府。”
孙剑领命出去了,带着人马赶回西域都护府。此时,慕晚舟悠悠醒了,呢喃着问了一声:
“逐川呢?”
萧骆北重重吻了他脸颊一下:“他死不了。”
慕晚舟眼眸幽幽流转:“他……”
“怎么了?”萧骆北并不知道陆逐川无形中泄露了心意之事,随口问道。
“……没事。”慕晚舟微微低下眼眸,缩到了他怀里,“阿北,你不要走。”
“朕不走。”萧骆北见他还是一副十分依赖自己的样子,知道他是被蛊虫影响太深。即使蛊虫已经解除,在他体内分化出的数条雌虫残留的蛊毒依然没有那么快能祛除。
萧骆北自己也是同样,雄虫在他体内留下了余毒。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几乎是无法自控的,每夜都要频繁的交合才能逐渐减轻症状。
一行人总算回到西域都护府,慕晚舟睡得死死的。萧骆北睡了一觉,精力已经恢复了不少,将他抱入了内室,再出来处理残留的事务。
第一件事便是将镇西军虎符彻底回收归于皇帝手中。萧翊谋逆而死,他残留在西域都护府的势力都不敢再兴风作浪。萧骆北以目前暂时没有合适人选可以接任镇西军为名,借机就将军权收回自己手中。
当年他刚刚登上皇位就想这样做,只是镇西军的虎符一直都是临安王掌控,他迟迟没有机会。
而今,慕晚舟为他谋划来了这个机会。
第二件事,便是将西凉的太后与小皇帝送回西凉。摄政王曹迫为了拿回传国玉玺,不得不接受了景朝的条件,十二国联军灰溜溜的退回玉门关之外去了。
忙完一切,萧骆北正打算回去看看慕晚舟的情况,却看见西域都护府外,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面鲜艳的锦旗。
明艳抢眼的颜色,华丽而繁复的花纹,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李”字,那是锦衣卫东厂的锦旗,永远跟随厂公李德田一起出现。
“呵……”萧骆北嗤笑一声。
李德田大概是想着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找了个自认为合适的时间跟过来观察一下自己跟萧翊是如何两败俱伤的,再趁机谋点利益。如果自己能被萧翊弄死,那更是再好不过了,他便可以趁机随便拥立一个傀儡皇帝,再以谋逆罪名追杀萧翊,自己坐上权力的巅峰。
如果自己胜了,他也可以趁机来争夺镇西军的军权。
萧骆北冷冷望着那逐渐靠近的锦旗,心中是逐渐膨胀的战意和胜负欲。
萧翊已除,现在只剩东厂。
李德田端坐在车辇中,手握流波珠缓缓转动,精光四射的眼眸中看不出何种情绪,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眼前少年天子的身姿逐渐接近。
车辇终于停下,李德田下辇,向萧骆北恭恭敬敬的行礼:
“圣上,下官听闻西域情势有变,特从京城率锦衣卫赶来,来不及禀报,还望圣上恕罪。”
萧骆北也虚以为蛇的一笑:“督公费心了。皇叔父勾结西凉摄政王,意图谋逆,朕已经将他诛杀。督公亲自赶来,倒是白跑一趟了。”
李德田面露惊色:“竟这般惊险!?还好圣上无事,那镇西军……”
萧骆北不等他说完,便冷声打断了他:“朕已将镇西军虎符收回,督公不必忧心。”
李德田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也不恼,只微笑着道:
“镇西军能回归圣上直属,那是再好不过了。”
萧骆北知道他沉得住气,也懒得拿话再激他,懒懒摆手道:
“朕乏了,督公既然来了,便留在西域都护府,改日与朕一同班师回朝。”
“遵旨。”李德田不动声色的微微一拜,送萧骆北离开。
萧骆北回到内室,发现慕晚舟已经醒了,正懒懒散散的起床来倒水喝,赶紧三两步快步上去,一把扶了他:“朕来。”
“圣上,”慕晚舟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逐川回来了吗?”
“没有。”萧骆北也觉得有低奇怪了,回来西域都护府这么久了,一直没见到陆逐川的身影。战事都已经结束,他这是跑到哪去了?
“你别担心。”萧骆北见慕晚舟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一把搂了他,“他许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