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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家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陈无计的脸色。又看了看自家侯爷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妈的,傻子!”陈无计低骂一声,踹了踹脚边的凳子,也不再计较钱的事,反而对谢谙嘴里的那个“二哥哥”产生兴趣,黑着脸问,“你告诉我,二哥哥是谁?”
“二哥哥就是二哥哥呀。”谢谙往后退了一步,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陈无计,伸手指了指那张红酸枝木桌,“你把钱放桌上就好了,二百五十两三十钱,不给抹零,放下就走。”
“操!”陈无计忍无可忍,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不想给钱还装傻,“无心,听召!”
嗖的一声,利刃出鞘声在逼仄的空间内回响,于梁间盘旋,久久未散。
朱红色的光芒化作腾飞的蛟龙奔向谢谙,然而蛟龙却在半途中消失不见。
“做什么!你不要命了?”陈无计瞪着王管家,将无心收回鞘中,“吃霸王餐好歹也还得被揍几下。”
“陈药师!陈药师!”王管家以自己那点低微的灵力拦下无心的攻击,呼吸有些紊乱,连带着行动有些迟缓,好在陈无计也没用多少灵力,不然他现在就得去阎王殿了。
“我家侯爷,他……他不对劲。”王管家极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却还是有些喘,凑到陈无计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脑袋被开了瓢,当然不对劲。”陈无计睨了眼谢谙,谢谙不明所以,只当他不想还钱,稍缓的面色再次耷拉下来,一脸不耐地别过头。
陈无计嗤笑一声:“这分明是脑子给丢了。”
“不是的,不是的。”王管家摇摇头,一张老脸皱得跟苦瓜似的,“我家侯爷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非常稳重。”
“啧,我可没工夫听你说笑。你若非要说的话一炷香五十两,多久都行。”陈无计扯了扯嘴角,转过身抬脚往外走,“钱自己送我府上,一分不少。”
“陈药师!”王管家也顾不上其他,急急忙忙跑上前拦住陈无计去路,“求药师帮忙瞧瞧,看看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诊金另加。”王管家又加上陈无计最喜欢听的话,于是乎再次回到了屋内。
“没问题,好得很,方才多半是装的,揍几顿就好了。”陈无计收回抵在谢谙额间的手,指尖的光芒逐渐散去。
最后,陈无计揣着三百两离开了安平侯府,一回家就嘱咐门内弟子一律不准去安平侯府,原因无他,容易砸了招牌。
谢谙确实是出了点问题,具体点应该是说记忆。当然并不能排除是装的,只不过陈无计懒得搭理,人没事就行,至于别的,看心情。
如今的谢谙只记得王管家,沈晴鹤以及口中所说的二哥哥,其他人一概不认识。就连自己的本名都记不清楚,却是记得自己流落民间时的名字——谢疏雨。
安平侯摔坏脑子一事如那满地堆积着的柳絮,火苗轻轻一碰,便烧了个透彻,所经之处,无一幸免。
“听说了吗?安平侯摔坏脑子啦!嘴里还一直嚷嚷什么二哥哥。”
“这还要你说,我早就知道了,陈药师看了也没办法。”
“这样看来那就很严重啦,你们说会不会是景王揍的?听说人是在景王府围墙外被发现的。”
“他爬景王府围墙去了?估计是被景王府的暗卫给当作采花贼打下去了吧!这些年来在景王府围墙外冲里面扔情书的男男女女可不少,被打残的也不少。”
此话一出,围在一旁的大伙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眸底又闪烁着兴奋与八卦的光芒。
景王作为青虬第一美男子,修为又极高,加之作为赫赫有名的玄虎营主帅,无论哪一个拿出来都能让姑娘们为之倾倒,当然,男子也有。因此,总有人喜欢趴在景王府墙头苦苦等候数个时辰,只为一睹景王风采。
据说有位姑娘在那墙头守了整整一日,景王没等到却是等到了从一旁树上掉落下来的一条毒蛇,好好的脸被蛇咬了一口,毒汁浸染皮肤,那姑娘家人也不讲理直接冲到景王府要江景昀娶了她,要让她做王妃,不依不饶的。最后被江景昀用霜雪给打得鼻青脸肿赶了出去。
自此以后,景王府围墙又砌高了不少,仅次于皇宫,连带着上面放了许多碎瓷片。爬墙头这条路是断了,可也阻挡不了大家对江景昀那疯狂的喜爱,是以便多了一批在墙外递情书的。
起初还会被侍卫拖进府受罚,看这些人也不喊痛,反而因为看见了江景昀而欣喜如狂,也使得“瘸腿瞎眼亦惜花,不见美人不回家”这句口号脍炙人口,广为流传。
知晓这些人打算后,景王府干脆养了许多恶犬,就在围墙边,凶猛无比,咬得那些送情书的人哭爹喊娘。
时人纷纷侃之:“美人家中坐,情从墙外来。纵犬斩情思,血泪落青苔。”
大家提及谢谙摔坏脑子一事更加信了市面上流传的那几本有关安平侯与景王的话本子,想来觉得未必是空穴来风,兴致勃勃地带着钱去了书市买了几本最畅销的。
诸如:《冰山王爷的火爆小娇妻》、《王爷,我要定你了》、《冷情王爷哪里跑》等等,直把书市老板笑得跟尊弥勒佛似的。
而坏了脑子的安平侯正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抓着自己的小破竹席,戒备地看着挡在院门口的暗卫,沉声道:“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