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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系舟是一个江湖组织,其党羽遍布四海八荒,不单单在青虬,就连其他国家也有其势力。
不系舟行动诡谲,最初还会修桥铺路救济百姓,后面则直接与朝廷作对,时不时煽动百姓对抗朝廷,近几年尤为猖獗。因此不系舟被几个国家列为头等邪.教,属于清剿的重点对象。
近年来声势浩大的清剿活动便是去岁鹿鸣山那一次。
谢谙不知道鹿鸣山具体经过,但只听说因为江景昀的错误判断导致玄虎营损失过半,不系舟却没有任何损失。
因而世人也暗中怀疑江景昀是不系舟安插在朝堂里的暗桩,说得有模子有眼的,很多人都信了。只不过没有直接证据,碍于江景昀的身份,这谣言也就渐渐淡了。
“安平侯。”
贺阑微微倾下身,对上谢谙震惊的目光,眼尾染上几分轻视,连带着那点红痣颜色也艳烈几分。
“放着好好好的侯爷不当,千里迢迢跑来这燕山,你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么?”贺阑嘲讽道。
谢谙现在嘴被捂着,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力翻了个白眼,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捻着诀。
贺阑能当上不系舟长老也不是那等愚蠢之辈,谢谙那点小动作自是没能逃脱他的法眼。唇边漾开浅笑,指尖燃起一道符咒,直接把谢谙掌心刚刚汇聚起的灵力打了个稀巴烂。
“谢侯,想在贺某面前玩手段,你还是嫩了点。”贺阑用手轻轻在谢谙脸上拍了拍,动作极尽嘲讽与羞辱。
“哦?”总算得以开口的谢谙已经褪去最初的震惊,虽说心中还有胆怯,但也不能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来,故作镇定道,“晏华长老大晚上不睡觉,难不成就是特意在这里等着本侯的?”
“若真如此,本侯还是劝长老莫要白费心思了。”谢谙嗤笑一声,“长老既知道本侯身份,想必对本侯身边人也是有所了解的。那你可知本侯与景王的关系?”
反正现在江景昀也不在,谢谙也不要脸了。这贺阑就是个大变态,性子喜怒无常,他现在能保住命就不错,哪里还能管得上脸不脸的。目前唯一紧要的就是拖时间,拖到江景昀发现他失踪了。
许是江景昀的名讳听起来有震慑力,又或者是被谢谙这理直气壮不要脸的模样给唬住了,脸上的神情有片刻凝滞。
“本侯就告诉你!”谢谙破罐子破摔,打肿脸充胖子,洋洋得意道,“本侯与景王就是传闻中的那种关系,本侯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平日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宝贝呢!”
“本侯就是多看别人一眼,我家二哥哥也会把那人眼珠子给挖出来。”
谢谙俨然把一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骄纵任性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你要是想动本侯,可得想想后果。我家二哥哥生起气来可是超凶哒!一个你,哦不,十个你一百个你都不够他揍!”
谢谙现在就趁着江景昀不在使劲编排着他,活脱脱把他塑造成一个杀人狂魔的形象。
贺阑:“…………”
“怎么?害怕啦?”谢谙见贺阑沉默不语,以为他被江景昀给震慑到了,继续装着他的大爷,轻咳几声,“你要是怕的话现在就放了本侯。”
“你脑袋上被开的缝还没好么?”贺阑不耐烦地打断了谢谙的话,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什么鬼话也敢说?还是你觉得我脑袋上也被开了瓢?”
“什么?你不信?”谢谙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力气,倏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瞪着贺阑,原地转了一圈后指着贺阑,“你竟然不信?!你不信还让本侯说了那么久?你他娘的不会早说?”
贺阑连表情都懒得做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横在谢谙脖颈间,皮笑肉不笑道:“贺某不关心谢侯与景王的事,也没有兴趣知道。谢侯要是无聊,可以直接去找景王说道说道。”
“贺某近来信佛,也就不随意杀生,谢侯还是就此离去的好。”
听到贺阑话里的不杀生,谢谙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回了原位,小命总算是得以保住了。
“你让本侯走就走?本侯多没面子?”谢谙一手插着腰,反唇相讥,“本侯来燕山可是除祟的。”
“除祟知不知道?那可是造福百姓的善举!”
“谢侯说这话不心虚?”贺阑听着谢谙这冠冕堂皇的借口,冷笑不止,“你那手下带着数百个暗卫朝燕山不同地方鬼鬼祟祟地查探东西,可别告诉贺某这是为了除祟摆阵?”
“谢侯修为好歹也是近高,又有景王在侧,别说是一个邪祟,就是一百个也不在话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谢谙一听无常等人的踪迹已经被发现,脸上的嬉皮笑脸陡然间荡然无存,眼底流转着森冷杀意。
“谢侯又想做什么呢?”贺阑歪着脑袋,掌心猝然升起一群灵蝶,恰好是谢谙之前放出去的,他掌心慢慢合拢,那些灵蝶须臾间便化作粼粼金粉,“谢侯还是老老实实当个侯爷来得好,其他不该过问的事情就不要。”
清冷的月光倾泻在他肩头,落下的斑驳光影顺着他那颀长身姿洒在一边低矮的灌木上,一同满身的戾气与薄凉都给揉杂在一起,在空中袅袅升起,轻抚过谢谙的脖颈,激起一层刺骨凉意。
然而贺阑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谢谙错愕地看着出现在贺阑身后那抹粗犷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