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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刻意躲避着谢谌的眼线,可没想到还是被他给逮到了。
谢谌收回目光,掌心汇聚灵力,结出一道赤色的法咒,自空中升腾起一朵类似于祥云纹的图案,赤色的光柱直逼云霄,搅弄着昏暗的天际,连带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氤氲水汽都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气。
那朵赤色的祥云骤然间变大数百倍,端着汹汹气势,自鬼力士头顶落下。
“去!”
与此同时,谢谙抛出有钱,淡蓝色的剑气凝结出一柄长刃,以长虹贯日之势穿过鬼力士手腕间那弯刀标志。
鬼力士的右手被桎梏住,动作一时间有些迟缓,眼瞧着头顶那朵云离自己不过一尺距离。他咬了咬牙,狠心直接断去右臂,左手撑着一旁的巨石,借力想要往一侧躲去。
谁知本该随着那只断臂离去的有钱再一度绕了回来,活像是绣娘手中刚好合适的线头,掖着那朵云轻轻松松地穿过那豆大的针孔,继而开始大展拳脚。
鬼力士躲闪不及,如那被羽箭刺中的猎物,胸口陡然间破了一个偌大的窟窿,赤红色的血液甫一流出便结成了暗红色的血块,噼里啪啦砸在地面。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漆黑的瞳孔急剧消散,只余眼白,身上的肌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
有钱像如那好不容易得到家里大人首肯得以在外嬉闹的孩童,不知疲倦地在鬼力士的躯体上来回穿梭着,淡蓝色的灵流把他密密实实地包裹着,乍一看像蚕茧。
谢谙正准备召回有钱,却见从一旁走近的贺阑,二人都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此,皆有片刻怔愣。
贺阑停下脚步,扫了眼鬼力士,又看了看谢谙,眉心微蹙,正准备说话,忽觉后背掀起一阵厉风。他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打出一掌,腰间长剑森然出鞘,雪亮的剑锋却映照着一群黑压压表情如出一辙的鬼力士。
刚制成的鬼力士除了修为高深之外,还能在短时间内保持人言。
是以,为首的鬼力士看着贺阑,恭敬道:“多谢长老。”
谢谙本以为只是无意间撞见的贺阑,可眼前的场景和燕山时贺阑的多次阻拦让谢谙肯定他与谢谌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不然的话这些鬼力士如何解释?
谢谙此时不得不庆幸江景昀没有被卷进来。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吃糖画吧?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会不会给他留点?
他也有点想尝尝,特别是那个画出来的江景昀。
“晏华长老。”谢谙及时收敛神思,召回有钱,背在身后的手慢慢凝结着符咒,面上则是风轻云淡,端着一副哥俩好的语气慢慢悠悠地说道,“一年多时日不见,晏华长老还是这么……普通。”
“你瞧瞧你这身穿着,不伦不类的。”谢谙上下打量着贺阑那件略显宽松的墨衫,腰带都是松松垮垮的,肩膀上皱皱巴巴,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衣裳。
“还没我二哥哥一半好看。”谢谙说着还不忘带上江景昀,“我二哥哥最喜欢穿墨衫了,他穿着特好看!就像……”
别看谢谙面上嬉皮笑脸的,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贺阑的实力到底如何,再加上还有这么多鬼力士在这,且不说胜负,能不死就是好的了。
可是夸江景昀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是以,谢谙在一片空白的大脑里随意挑了个比较清楚的形容词补上:“就像一朵花!”
贺阑:“……”
贺阑眸光微暗,手中长剑灵光更甚,无声昭告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所以啊,你以后别穿墨衫了,要不穿别的颜色?”谢谙浑然不觉,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也别穿白色,因为我二哥哥也会穿,你穿了没他穿好看。至于红色嘛……你也别穿了,我二哥哥以后估计会穿。”
敢情就是江景昀穿的颜色他贺阑就不能穿。
这人怎么不干脆说江景昀穿了衣裳他贺阑就不能穿了呢?
“安平王。”贺阑黑着脸打断谢谙的话,“你。”
话刚说到一半,身后的鬼力士登时如那中元节守在鬼门关的恶鬼,吐着腥红的舌头,瞪着爆出来的眼珠子,铁青的面色上满是急不可耐。听到鬼门大开的口令时,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贺阑见状,面色愈发阴沉,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指尖,余光乜了眼肩头位置,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谢谙足尖轻点,掌风落在一处的巨石上,轰隆一声巨响,巨石四分五裂,虽说于凶悍的鬼力士没有半分威胁,可好歹还是阻拦了他们行进的速度。
“贺长老一而再再而三的替我那三哥做事,他可有允诺你什么东西?”谢谙抬掌于身前落下一道结界,把一众鬼力士隔绝在外,这才得以放心地喘口气。
“就这么想被我一网打尽?”
“庶子狂妄。”贺阑冷眼扫视着谢谙。
谢谙张了张嘴正欲说话,便见空中蓦地升起一簇淡紫色的火焰。
那是他给陈无计的求助信号!
“王爷!客栈有鬼力士闯入,景王下落不明!”
传音阵内适时响起陈无计那急促的声音。
谢谙瞳孔骤缩,电光石火间,那些被困在结界外的鬼力士周身倏地泛起点点绿光,最后化作粼粼金粉消散在空中。
是魇术,这些鬼力士是假的!
谢谙一下子恍然大悟,谢谌根本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冲江景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