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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昀白皙的耳垂不争气,瞬间红透,几欲滴血。
“二哥哥~”
“要要要!”江景昀实在受不住了,满口应道。
“二哥哥要谁?”谢谙还不肯放过,眸子里蹿起坏意。
“要你!”江景昀恼羞成怒地等着他,可脸颊上那两朵粉云让他仅有羞与艳,尤不自知的人凶巴巴地说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谢谙见好就收,在江景昀唇边亲了亲,然后心满意足地松开,待瞥见他淡粉的唇瓣上沾满水渍时,眼底笑意更甚,趁着这人再次别扭前开口道:“二哥哥,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煮点吃的?”
谢谙瞪着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凝望着江景昀,唇边洋溢着讨好的笑,就差身后那根不断旋转的尾巴了。
江景昀脸上温度未褪,脑海里一片混乱,正想着自己冷静一下,当即不假思索道:“好。”
谢谙得了信,仿佛吃得肉骨头的狗一般,欢欢喜喜地跑到厨房去。
待谢谙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帘时,江景昀发了会呆,待心绪平复后,悄然间把眸里的那点阴翳藏匿好。
他掀开被子,披上外衫,大步走了出去。
皇宫一隅,泰安帝站在一处破败的宫殿里,抬头打量着房梁上结着地蛛丝。他眉宇间聚着深深的纹路,眸里好似罩着一层薄纱,目光有些许空洞,眼底偶尔流出的悲戚,给他染上了些许孤寂。
院内飞鸟离枝,泰安帝眸光微闪,忽然开口:“江二,进来吧。”
江景昀缓缓走了进来。
“既是刚醒,为何不多歇歇?”泰安帝半眯着眼,看着逆光走进的江景昀。
江景昀眸含讥讽,淡淡道:“君上有旨,不敢耽误。”
他其实早在谢谙之前醒了,哪知泰安帝在传音阵里找上他,便耽误了一阵子。
“老六这次为了你,可是把我老谢家的江山都给赔进去了。”泰安帝别有深意道,“江二,他对你用情至深啊。”
“君上唤臣前来便是讲这些的?”江景昀不欲与泰安帝讨论谢谙,更别提谢谙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其中泰安帝不知帮了多少忙。
泰安帝沉吟片刻,问道:“当年的事你一直都知道?”
“臣身为当事人,不该知道么?”江景昀凤目一凛,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泰安帝神情有些复杂,看向江景昀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
江景昀自是明白了泰安帝的意思,嘲讽道:“如若我真想坐那个位置,君上觉得这世上谁能阻拦?”
态度极为猖狂傲慢,可却也是事实。
江景昀道:“君上该庆幸臣是江家后人,也该庆幸臣现在还想多活几日。”
泰安帝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谁都有可能会造反,唯独江家不会,江景昀不会。
江家先祖江柳死前叮嘱其子把自己的尸体大卸八块分处而埋,并且下了恶诅,将残损的魂魄封于怨气冲天的乱葬岗,洗涤生前功劳,断了轮回之路,化身为厉鬼。
今后子孙但凡有异心叛乱者,其魂魄便会受到指引归来,将其诛杀。
关于江柳这一做法,众说纷纭。有人赞颂江柳大义凛然,身死不忘报国。也有人认为这并不是江柳的意思,至于是何人的意思,大家心照不宣。
泰安帝深知这一点,因此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无忌惮打压江景昀。
“临水照花轴的事。”泰安帝收敛杂绪,把话题转到了此前最为棘手问题上。
江景昀不假思索道:“假的。”
“寻些证据证明临水照花轴是假的,再找些所谓的‘证人’去指责安王。这些事,君上不是最为拿手吗?”
“目的便是为了借我之名煽动百姓,意吐谋反,君上再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此事不就解决了。”
“放肆!”泰安帝被踩到了痛脚,当即厉声斥道,“江二,你当真以为孤不敢对你如何么?”
“君上谦虚了。”江景昀拱了拱手。
泰安帝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你!”泰安帝被气得都把自己的目的给忘了。
“臣该走了。”江景昀不愿同他多说,转身欲往外走。
泰安帝连忙压制住梗着喉咙的那口血,忙压低嗓音道:“这个法子不通。”
“顾行止掺和进来了。”
江景昀身子一顿,回过头看着泰安帝。
“孤一开始确实想要按照你最初说的那个法子,可根本行不通。”泰安帝道,“此次临水照花轴已经传到全国各地,大家都有目共睹,加之老六又在其中搅和了一些,事态愈发严峻。”
“民间时不时有百姓揭竿而起,与官府对着干。再这样下去,青虬真的要乱成一锅粥了。”
江景昀看着泰安帝,一言不发。
泰安帝揉了揉眉心,叹道:“孤做的那些事,孤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多想想谢谙,毕竟他是一心向着你的。”
“君上。”江景昀突然出声,神情凝重。
“嗯?”
“江家自先祖江柳,历经四帝王,率领玄虎营镇守西北至今已有百余年。然则江柳征战数年,好不容易卸甲归田,却落得个中风,瘫痪在床半载,最后服毒身亡。”
“我曾祖父江瑶带着一千人苦守叶城,耗时十天,击退白凤国一万敌军。曾祖父因为此战,耳聋眼瞎,手臂更是断了一只。曾祖父恐白凤国卷土重来,接连上奏请当时的君上派兵支援。一个月后,白凤国再次来袭,朝廷的援军还未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