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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该我帮忙的事也完成了,该回家伺候你这个祖宗了。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一个……”
“不不不,不是说你废物,你怎么可能是废物呢?你这么可爱,又这么乖,你是哥哥的心肝宝贝!”
“真的,你真的是心肝宝贝!是哥哥的心头肉!好了好了,把眼泪擦掉吧。走,我们现在就走。”
……
皇宫里,谢谙站在瑶光殿正中央,从高往下俯视着从牢里出来的宗亲以及一些举足轻重的权臣,目光倏尔定在江景昀惯常站着的位置。
谢谙蓦地想到陆九思传来的消息,眼底掠过一丝茫然。
待江景昀回来后,这朝堂又该是一副怎样的光景?会如何看他?
门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抹颀长的身影逆光而来,银白色的轻铠借着烛火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待看清来人后,谢谙眸光微沉,并有说话,倒是下方的众臣激动不已,一个个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
“沈公子,如何了?那逆贼可抓着了?”
“沈公子可有受伤?”
“那逆贼真是狡猾!竟然能突破重重守卫!好在有沈公子。”
……
顾行止此次并未刻意变化容貌,只不过是稍稍收敛了些许锋芒,戴上那副温和的面具。这些个官员以前想着沈晴鹤是庶子,根本没拿正眼瞧过他,对他们的模样也只记得个大概。
“见过君上。”顾行止没有回答众人,而是对谢谙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掷地有声道。
谢谙眉心不着痕迹地轻蹙,淡淡道:“起来吧。”
“属下失职,未能抓获逆贼谢廷忧。”顾行止双手紧握成拳,话里尽是不甘。
此前他在宫里布下重重防卫,更是让不系舟的弟子严防死守,岂料还是被泰安帝给逃了,气得他冲冠眦裂,找遍全城也没找到人,好似人间消失了一般。
“哦?”谢谙声调微微上扬,“这世上还有你找不到的人?”
顾行止沉默不语,而底下的官员却陆续站了出来替他说话。
“君上,那逆贼能做出弑兄夺位的事情便代表他狼子野心,觊觎已久,势必退路也是早早谋算好的。这也不能全怪沈公子。”
“是啊,君上。沈公子把生死置之度外,浴血奋战,拼尽全力与逆贼厮杀,安安稳稳请君上入了宫。还请君上体谅沈公子一二,逆贼逃脱之事,莫要责怪他。”
“臣以为,徐大人所言极是。”
“臣附议!”
……
谢谙扫了眼站出来的大半官员,待看见御使台的徐威与周怀时,这才恍然,难怪这两人之前会为自己说话,原来是顾行止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他幸运,顾行止替他扫平路上的所有荆棘坎坷,送他当上了皇帝,就是躺着都能赢。
那些个宗亲自然不是顾行止时的人,但他们受了顾行止的恩,加之这些官员的话,便也主动开口为顾行止开脱。
谢谙冷着脸,面无表情道:“孤又没说要责罚他,诸卿这是何意?”
众人神情讪讪,面面相觑。
“君上圣明。”顾行止总算开口说话了,“虽说逆贼已逃,但属下已经在京城四周布下森严结界,他是如何也靠近不了的。”
“但京城里的消息还是流了出去,就怕周边各国接到消息后会有所行动。”
礼部尚书听到这话,赶忙站了出来,道:“沈公子这话倒是提醒了下官。”
“虽说君上已经行了册封礼,但登基大典还是得举办。一是告祭先祖,二来震慑番邦。”
“既然沈公子已经在京城布下结界,那么登基大典自是越快越好,也好安抚一下民心。”
“可以。”谢谙眼帘低垂,悄无声息地敛去眸里的暗色,微微颔首,“就依爱卿所言,让钦天监选个黄道吉日,将这事尽快办了去。”
礼部尚书拱手道:“臣遵旨。”
“对了,祭拜天枢,是奠基大典第几项?”谢谙话是问礼部尚书,看目光却是放在顾行止身上。
礼部尚书愣了愣,道:“回君上,是大典的首项。依照法制,先是祭天枢,再拜太庙,而后再奏礼乐,群臣迎天子入宫阙……”
“行了,孤知道了。”谢谙摆摆手打断道,“今日就到这里了,尔等退下吧。”
众人三三两两散去,连带着伺候的宫人也被谢谙赶了去,偌大的宫殿就剩他与顾行止。
“可满意了?”谢谙缓步走下台阶,乜了眼顾行止。
顾行止微微一笑:“现在说这,为时尚早。”
“这近半的官员全是你的人。”谢谙道,“顾行止,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谢君上誉。”
谢谙轻哼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而此刻西北玄虎营,江景昀风尘仆仆赶来,韩标喜出望外,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就听江景昀道:“即刻点兵,随我进京。”
“大……大帅?”韩标吓得一个哆嗦,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道,“您这是……要做什么?”
江景昀一字一顿道:“进京勤王。”
韩标先是一愣,而后神情肃穆地朝江景昀抱拳:“是!”
韩标掀开帘帐走了出去,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尚不明真相的他喜滋滋的只以为江景昀这次是借口要去对付泰安帝,边走边道:“妈的!总算要去宰那狗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