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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都偏心你。一回生两回熟,下次你就不想钻这个牛角尖了。”顾杭拿起桌子上的笔重新塞回沈洵的手心里:“所以不用这么反复追问我了。也别把你和老韩挨个上秤,让我多掂几遍轻重,生怕我一时鬼迷心窍,偏袒错人了。”
“不就是有人拿了陌生东西给你吃,你又觉得好吃,又怕里头有毒吗。这点防备的意思你从一开始就有,我也从一开始就清楚。别总是揪住自己的缺点不放,谁对你好你就要把自己的坏处塞他一嘴。你刚刚自己不也认了吗,你是应该被人欣赏的啊。”
沈洵垂下眼睛去看掌心里的那只水笔。他自己都有点模糊的惶恐情绪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顾杭点开,而他并未照常理觉得恼羞成怒。
他只是有点茫然的,近乎喃喃自语的轻声道:“那杭哥欣赏我什么,脸吗?”
和同龄人比起来,沈洵当然有诸多优点。他更坚忍,更可靠,更懂事,虽然沉默但心中有数,也很早就脱离了那种“天真的残忍”。
但在顾杭、韩盛霖这两个已经步入社会多年的男人面前,沈洵所拥有的一切品质,和他们相比起来都显得太过单薄了。
在这种情况下,顾杭还是能对他青眼有加,沈洵不敢全信。
顾杭听了他的话不由忍俊不禁:“你长得好,我自然也是喜欢的。但更喜欢你的性格。”
“扎手刺猬?”
“是弓。”顾杭心情很好的含笑道:“也许可以被人强硬的拉开,但只要那人泄力,或是一个不注意,就要被弓弦狠狠地割一回手。”
“我喜欢你的韧性,沈洵。当然,除了喜欢你的性格之外,和你在一起相处也真是件放松的事。”
沈洵深深的看了顾杭一眼。他确实能够感受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在说这话的此时此刻,哪怕笔下是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呢,浑身的气氛和姿态也都是愉快而松弛的。
而他和顾杭在一起时,虽然偶尔会提起防备,但大多数时候也是一样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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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客观因素,月考绝不管考生心中的纠结和他们近期遇到的情况,只是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骤然而至。
此月考被十一长假生生延后,又因为出卷老师疑似有重度拖延症而被推迟。弄到现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间点上——说是月考有点过不去,只要再拖个一周,称呼它为期中考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沈洵不知道高三的老师们有没有考虑过再延后一周算了:反正照这架势来看,期中考一定是没有的了。
“我真的以为会再延后一周的。”考试时间出来后原新痛心疾首的对沈洵说:“怎么可以考这么早。唉,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你说考试我要完。”
沈洵:“……”
他沉痛的祝福了自己的朋友:“加油吧,你今晚回去填鸭一遍没准能碰到考试题型,没准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那耗子嘴里还叼着块小鱼干呢。”
不过从第二天原新那惨绿的表情来看,瞎猫大概被直接活活饿死了。
比起被饿死的瞎猫,沈洵倒真是这场月考里冲出来的一匹黑马。往常最多挂着全班前十尾巴的他,这次直接打进了班级前三。
成绩在学校几乎就是一切,就连刘老师都从“一个半月看你请了多少假,一共上了几天学”变为了“看看人家沈洵,请了假回家偷着学。”
……好吧,也没说错什么。
不过说实在的,沈洵真的不建议其他人对此效仿。毕竟他这一个半月来的做题量本来就不小,而且他基础又打得比较扎实。至于别的同学,例如原新,据他所知原新要是回家复习的话,至少要比平时晚起一个小时。
然而不管沈洵怎么想,班级里还是隐约的掀起了一股“请病假回家偷着学”的热潮,当然,在半个月后家长和学生们大约也看到了效果,请假的情况也就渐渐少了。
在眼下,沈洵还预料不到接下来班级同学屡屡缺席的情况,他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晚上的时候顾杭优哉游哉的敲开了他的房门:“周五下午的家长会,你是想我去开,还是邓秘书去给你开?”
沈洵:“……理论上说,哥哥姐姐是不行的。”
其实何止哥哥姐姐不行,连爷爷奶奶都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下的老师都是一样的,每次家长会前都要特意声明,像是姥姥姥爷舅舅舅妈这种关系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往家长会上领。
来给沈洵开家长会的人当然是沈洵的大伯母。她对此不算上心,家长会一开完就直接拎包走人,绝不像她听自己儿子的家长会那样围着老师打听情况;但实际上,她能不缺席家长会就已经尽到了她的责任。
至少沈洵是感谢她能每次到场,也一直保持沉默。无论老师家长都把她当成了沈洵的母亲,从来没有人就这个问题对沈洵问东问西过。
“你考得好应该就行了。”顾杭轻松的说,看起来对大多数学校中“学习成绩=特例”一事深有体会。还不等沈洵提出抗议,就又听到他说:“何况我看起来也未必是哥哥,你前几天不还一口一个‘顾先生’、‘顾叔’,还问我是不是暗恋你母亲吗?”
沈洵:“……”
怎么又抽冷子来一下?
“杭哥。”沈洵深恶痛疾的说:“我发现你特别能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