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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聪明的孩子,好像还是哪一年的二甲传胪,”宁老爷子想罢点点头,“没错,李释带着来过一次,我有印象,他如今去哪儿了,好久没来过了。”
    苏岑身子明显一僵,定定神后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王爷经常带人回来?”
    “也不算经常,”宁老爷子掰着指头数了数,“也就是小陈,小张,小李……还有谁来着?”
    目送苏岑强忍着一脸愤懑出了大门,宁老爷子心情大好地背着手慢悠悠往回走。叫李释不把人留给他,这就让他尝尝后院起火的滋味。
    苏岑胸口里憋着一口气,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周遭三尺之内严霜飞雪,一路大步流星走过去引来路边行人频频回首。
    他是气愤,既气李释手段高超,拿他当三岁小儿糊弄,表面上一副情深似海,背地里却劣迹斑斑。又气自己没出息,被床上的甜言蜜语糊了眼,拿薄情假意当了真。问题是这口气还没法出,他总不能跑去质问李释为什么前面还有小封小陈小张小李,在他没出现的二十年里,他总不能奢求李释为他守身如玉,宁亲王也是人,还是正值虎狼之年的男人,要说前面没人那才是真的奇怪。
    所以就只能这样介于不说憋屈和说了矫情之间。
    再细细想来,李释昨夜说封一鸣机灵,该是拿封一鸣激起他的好胜欲让他接这个案子吧。
    最最可气的是,他明知道李释给他下套,却只能认命地往套里钻,李释对他的那点脾气拿捏的一清二楚,他就是不服软不服输,封一鸣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封一鸣做不到的,他更得做到!
    苏岑怒气冲冲回了苏宅,早已日上三竿,宅子里却难得静悄悄的,不见阿福打扫,也不见曲伶儿上窜下跳。
    途径曲伶儿住的西厢,苏岑忍不住上前敲了敲门,敲到第三声才听见里头窸窸窣窣有动静,刚待推门而入,门却从里头应声而开。
    苏岑对着开门的人愣了一愣,半晌才道:“祁林……你怎么在这?”
    祁林没回答,偏头看了看房里,曲伶儿这才探了个头出来,“苏苏苏哥哥……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你怎么没去上衙啊?我我我昨天喝多了,祁,祁哥哥也喝多了……就在这里借宿了一宿……”
    苏岑这才想起来,昨天两坛桂花酿,他没喝成,便宜了别人。
    “借宿一宿?”苏岑把两个人看了个遍,祁林只剩了一身深衣,曲伶儿更甚,只穿着一身亵衣亵裤――很明显还是刚刚才穿上的。
    他养了半年的人估计也便宜别人了。
    “叨扰了。”祁林面不改色地道。
    “叨扰不敢当,”苏岑自顾自进门对桌坐下,危险地眯了眯一双冷峻的眸子,对两人示意:“坐。”
    祁林拖了张凳子就地而坐,曲伶儿盯着那张硬圆凳却犯了难,磨磨蹭蹭半天才道:“苏哥哥,我屁股疼……我就不坐了。”
    “屁股怎么了?”
    “摔,摔了……”曲伶儿犹犹豫豫,“昨天喝多了,摔了一跤。”
    这借口委实不新鲜,苏岑深有体会地点点头,对曲伶儿挑了挑唇角,道:“后院还有晒干了的川穹,一会儿给你敷上。”
    “不用,不用苏哥哥,”曲伶儿急急摆手,偷摸看了祁林一眼,皱眉道:“我可能是内伤,休养两天就好了。”
    昨夜他们把苏岑的两坛桂花酿喝了个干净尚不尽兴,把阿福灌醉后又从苏岑的小私库里搬了两坛花雕出来,喝到最后他就真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只是醒来之后自己一身赤|裸,双臂紧紧环抱在祁林身上,稍稍一动就腰疼屁股疼。
    他实在记不起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频频给祁林使眼色,怎奈祁林完全无视他,端庄周正的跟昨夜判若两人。
    昨夜他虽然醉了,但迷迷糊糊间明明听见这人在他耳边叫他伶儿,而且他明明记得……记得有一个吻……
    结果这人酒一醒就翻脸不认人,自己这腰疼屁股疼的都没说什么,他怎么还好像受了委屈似的。
    “内伤啊,”苏岑意味深长点了点头,转头看着祁林,“我不过一夜没回来我的人就在祁侍卫手上受了内伤,只怕祁侍卫得给我个交待吧?”
    苏岑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整治不了你主子我还不能拿你撒撒气?
    “苏哥哥,苏哥哥不用……”曲伶儿红着脸又看了眼祁林,小声道:“不用交待……”
    苏岑狠狠剜了曲伶儿一眼,就这么点出息,难怪被人上了还帮人提裤子。
    祁林冷冰冰板着一张脸,“苏大人要什么交待?”
    苏岑回头坐好,对着祁林正色道:“俗话说长兄如父,伶儿既然叫我声苏哥哥,那我也不能看着他白白受人欺负,这次伶儿喝多了受了委屈我姑且不计较――”
    “其实也不委屈……”
    “你闭嘴,”苏岑睨了曲伶儿一眼,继续道:“――但是如果有下次,我希望凡事由伶儿说了算。”
    第64章 准备
    祁林抬头看了看苏岑,又偏头去看曲伶儿,曲伶儿愣了足有半晌,才愣愣地问:“我说了算什么?”
    苏岑不禁扶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呼之欲出。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拿回主导权,翻身做主,把昨晚受的委屈都给找回来!
    他想有朝一日把宁亲王压在身子底下的目标太远大,风险也太大,能实现的可能性不高,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曲伶儿能重振苏宅门楣,也压他们兴庆宫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