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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分散注意力苏岑便问李释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滁州并不是从长安过来的必经之地,况且这还不是官道,按道理说李释怎么走也走不到这里来。
李释道他们在来的路上碰上了祁林,赶到扬州之后才得知何骁已经畏罪潜逃,顺带着他也不知所踪,之所以能追上来,则是有人沿途做了标记。
“标记?”苏岑刚待发问,帐外有人报,封一鸣求见。
李释看了苏岑一眼,点点头,让人进来了。
封一鸣从外面进来,眼里那股子轻傲没有了,苏岑明显感觉到那里面多了几分缱绻。
李释神色倒是没变,看不出什么波动来。
简单行礼后封一鸣落座在李释下首,发乎情,止乎礼,没什么可指摘的。
苏岑皱了皱眉,开门见山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封一鸣微微一笑,“我说了,我是暗门的人……但也是王爷的人。”
苏岑看了看李释。
李释道:“他之前确实暗门安插到我身边的,不过后来为我所用了。”
封一鸣笑道:“我当初也是被折腾的半死好不好。”
苏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折腾,在床上折腾吗?
封一鸣接着道:“我这次也是听说陆老爷对你感兴趣,刚好何骁在扬州城被你摆了一道,想拿你补给陆老爷。我劫持你,是想获取何骁的信任,跟着他找到暗门的藏身之地。”
苏岑问:“陆老爷是谁?”
封一鸣道:“据说是景门的门主,管经营谋算的,算是暗门的师爷,但没人见过这个陆老爷到底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若是能接触到他,离整个暗门也就不远了。”
苏岑蹙眉:“那他为何对我感兴趣?”
封一鸣一笑,“可能是你在京城时坏了他们的好事,想拿你抽筋剥皮,以儆效尤吧。”
苏岑脸色一白,李释皱了皱眉,轻咳一声,封一鸣立时收敛了几分。
苏岑冷冷道:“所以你就拿我作饵来钓大鱼?”
封一鸣看了看李释,小心道:“我请示过了的。”
李释抬眼,危险的寒光一闪,沉声道:“我准了吗?”
话里带着冰碴的味道,封一鸣知道这人是真的动了怒,当即不敢再狡辩,只小声道:“我不是半路又把他放了吗?”
苏岑都气笑了:“你不放我我还能多活几天。”
封一鸣觉得自己再在这儿待下去只怕会被眼前两个人活刮了,心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随便找了个由头溜了。
等人走了苏岑才想起来问李释在扬州见到他大哥和曲伶儿了吗?
李释摇头。
苏岑不禁凝眉,大哥他不担心,何骁如今在手里,按他和大哥的情分也不会把人怎么样。
但是曲伶儿……
李释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安慰道:“祁林去找了。”
苏岑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一扭头便被人放倒在怀里,一双眼睛广袤如苍穹般盯着他,道:“别想了,睡一会儿。”
这算什么?卧醉帝王怀?他虽没喝酒,却还是被那双眸子盯得脸颊发烫,连带着全身都烧了起来,不敢动弹,还得小心翼翼地试探:“非要这么睡?”
李释没有放他走的意思,视线也分毫不移,不讲道理且不容置疑道:“就这样,睡吧。”
曲伶儿醒过来时脑袋钝痛,全身酸痛,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只记得今天一大早去找小红告别,他还特地留意了小红送的茶一口都没喝,但没想到这人变聪明了,不在茶水里下毒,反倒把毒下在自己吃的果脯蜜饯上,他临走顺了两颗,结果没下船就倒地不起了。
周围晃晃悠悠的,应该是在船上,但不是小红那艘大船,而是小的只能容下两三个人的乌篷船。
试着运行了下内力,各处穴道立即像针扎般刺痛,曲伶儿啧了啧嘴,还想再试,只听暗处突然出声道:“不用试了,封了你的穴道,怕你再跑。”
曲伶儿循声往船头上看过去,一人背光而坐,模样算得上清秀,背影却冷漠的很,黑衣黑衫,腰间两轮圆月弯刀尤为扎眼。
曲伶儿不由一愣:“韩书?”
那人回过头来,年纪与曲伶儿不相上下,眼神却是冷的,挑着眉半笑不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
曲伶儿知道这人这是还在气头上,费力爬起来好言好语道:“当时情况小红都跟你说了吧?我也是实属无奈,我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何必让你们白白失望一场。”
韩书没好气:“说到底就是不信我们。”
曲伶儿从船蓬里出来,这才发现船其实没走,而是停在一个破旧码头旁,不过看样子已经不是扬州的码头了。
曲伶儿贴着韩书坐下,小声道:“不是不信你们,而是不想给你们惹麻烦。”
“你下落不明让我们白白担心就不麻烦了?”韩书脸色这才缓和一下,指着码头对曲伶儿道:“小红去置备些行头,等她回来我们就走。”
曲伶儿问:“去哪?”
韩书道:“当然是回暗门。”
曲伶儿抽了抽嘴角,“你还是觉得我活的太长了是吧?这么着急送我去见阎王?”
韩书在曲伶儿肩上拍了拍,“你放心,我爹都说了,你回去了他保着你,肯定不会要你性命的,也就是剁只手剁双脚什么的,不过以后有我跟小红照顾你,你只管躺在床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