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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看不出来你对小孩子也懂,”宋凡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难不成这一年在扬州净顾着娶妻生子了?”
转头又一笑,“哦,我忘了,你喜欢男人,男人可给你生不了孩子。”
转手掏了个红糖酥饼塞到那孩子嘴里,“别哭了,吃点东西把嘴堵上。”
小孩子张着嘴正哭呢,冷不防被迎面而来的酥饼渣子塞了满嘴,咽管里呛了一呛,哭声转而变成了尖锐的咳声。
苏岑登时站了起来,“这可是你亲生儿子。”
宋凡笑容半分不减,随手把那个粘了鼻涕眼泪的酥饼放下,笑道:“是啊,谁能想到我到头来还赚了个儿子。”
苏岑冷冷道:“当初是你差点把黄婉儿和你儿子困死在井下。”
“所以我才要谢谢你啊,”宋凡挑眉一笑,亲自斟了杯热茶给苏岑送过去,“来,以茶代酒,我谢谢你。”
苏岑冷眼看着宋凡沏的那杯茶,袅袅白雾升腾而起,显然温度不低。
他对宋凡递出的东西本来就有排斥,自然是不肯接。
宋凡挑眉道:“你若是不喝,我让我儿子代你喝了如何?”
苏岑冷冷与宋凡僵持了片刻,抬手抓起桌角那杯热茶一饮而尽。
滚烫的热茶灼的舌尖喉咙微微发麻,直到咽下去了苏岑也没尝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茶。
宋凡满意地笑笑,抬手捏着那孩子柔嫩嫩的脸蛋打量了片刻,道:“黄婉儿给我儿子起名叫什么黄博琼,我不喜欢,苏苏你是状元,要不你来给我儿子起一个。”
正说话间腿上突然一阵湿热,宋凡猛地起身,只见一身衣袍已经湿了大半,那小孩一脸无辜地跟他大眼瞪小眼,不遗余力地将最后一点尿液滋到他身上。
宋凡:“……”
苏岑神色一凛,生怕宋凡对这小孩做出什么举动来,急忙上前趁着宋凡还没回过神来将那孩子夺下来,好生护在怀里。
宋凡空着手愣了愣,难得没有发怒,皱着眉头抖了抖一身腥臊味的衣裳,又唤了一个下人,硬是逼着那人跟自己换了衣裳。等收拾妥当想从苏岑怀里把孩子接过来,苏岑却怎么也不肯给了。
宋凡步步逼近,“这可是我儿子。”
苏岑护着孩子一步步后退,“这孩子你是生过养过,还是叫过你一声爹爹?你凭什么说他是你儿子?”
宋凡一双桃花眼轻轻一眯,这孩子他抱来就顾着哭了,竟忘了让他喊声爹爹,眸色一狠对着人瞪上去,那孩子在苏岑怀里好不容易安生下来,被宋凡一瞪又险些哭起来。
眼看着身后就是二层的栏杆,退无可退,苏岑只能将孩子牢牢抱在怀里。
忽然之间茶楼的大门被从外面一把推开,一队官兵涌入,张君紧随其后,看清楼上形式振臂一挥,“还愣着干嘛,拿人啊!”
官兵顷刻冲上去将宋凡团团围住。
宋凡冷冷一笑,“我可是豫王府的世子,你敢抓我?”
张君从楼梯慢慢踱上来,“抓的就是你。当街掳人,不抓你抓谁?”
“我可是这孩子的父亲。”
张君挺着肚子一笑,“这孩子的父亲是定安侯府的小侯爷,当年圣上亲自赐的婚,你是吗?”
转头吩咐:“把人抓起来。”
宋凡空有一身本事,在这么方寸之间也施展不开,只能束手就擒。一双眼睛不甘示弱地打量着张君,看的人没由来心里一寒。
张君却不为所动,“别的衙门不敢抓你,我大理寺敢抓,哪怕只能关你一夜也灭灭你那不可一世的气焰,带走!”
苏岑下楼来把孩子还给黄婉儿,黄婉儿喜极而泣,把孩子接过来看了又看,确定人身上没有外伤这才放心。
又想起来当初这孩子刚诞下时还认了苏岑做干爹,抱着孩子上前道:“来琼儿,叫爹爹。”
小孩子怯生生看了看苏岑,奶声奶气地唤了声:“爹爹。”
声音不大,却不巧被途径押走的宋凡听到,人当即就不淡定了,“他凭什么叫你爹爹!”
苏岑示意黄婉儿带着孩子先走,转而回过头来与宋凡面面相对,“他喊谁叫爹爹都无妨,只要不是你。”
“你别得意,”宋凡忽然挑唇笑了,“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放你来查李释的案子?”
苏岑一愣,宋凡借机凑上来在人耳边轻声道:“因为这件事不是我们干的。”
苏岑身子轻轻晃了晃,宋凡那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淬了毒,“所以这件案子要么是确有其事,要么是李释自己求死,我们充其量只是推波助澜。你帮我们查清楚了,我们才好放心动手啊。”
第223章 死局
苏岑径直去了天牢。
有了之前他一番交代,狱卒们倒是没再对图朵三卫多加为难。苏岑惊讶于这群突厥人的坚毅,更吃惊于这群人的恢复能力,不过几日不见这些人便又是生龙活虎起来,见了他还都能热忱地唤一声“苏公子”。
这些人都是李释的左膀右臂,当初也是一起喝过酒吃过肉、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刚回来时他一腔怒火确实迁怒过这群人,可后来再仔细想过,他们把李释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怎么可能会背叛?
苏岑沉默着一路往里,在角落里找到了正在吃饭的祁林。
祁林当日伤的重些,这会儿也已经能坐起来吃些东西了,一只破碗盛着些许稀粥,被那么大个儿人捧着怎么看也不像能吃饱的样子。祁林看见苏岑愣了一愣,三两口把稀粥喝完了就要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