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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导眼角抽了抽,抄起大喇叭:“开拍——”
    “啊……哦……”郑导吓了一跳,这才如梦初醒, 捂住耳朵。
    演员们也被吼得一耸, 忙收拢心神,准备投入拍摄。
    扶风与主流复仇电影不同,讲述了一个少年因仇杀流亡天涯,却不改初心的故事。
    ——虽过千帆, 归来依旧少年。
    祁奕在里面扮演惊鸿一现的雪师,戏份并不多,对剧情的作用还是主要在于帮助主角找回本我,成就了主角,结局却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但雪师本身也是历经家破人亡的孤子,只不过当年的他没有人相助,凭一个人挺了下来,从某种角度上看雪师比主角心境更孤高。
    所以这是一个很讨巧的角色,不然董俊霖也不会对他念念不忘。
    但身为饰演人,祁奕和雪师却几乎是两个极端。牺牲自我成就他人的雪师曾一度赚满了书迷们的眼泪,祁奕翻了剧本,只奉之嗤之以鼻。
    ——什么蠢玩意儿?
    “别看就是这么个蠢玩儿,他可是常年官榜上女性最同情角色top1,不过小奕你也别有压力,只要拿出你平时骗……”许杰被祁奕轻飘飘一瞥看得寒毛倒竖,话到嘴边立即转了个弯:“平时交朋友的水准,一定能演好!”
    曹宇晨附和:“对对对,祁哥还不是随便演演就红了。”
    旁边的仲导:“……”哪来的一个两个都这么有信心?
    对于这个临门一脚被强塞进来的少年,仲导打心底不看好,但他一条胳膊拧不过金主爸爸大腿,他也打过主意,那就是仿效同行,先一口答应下来,再想办法迫使对方看清自己的位置,自请离团。
    原本计划得很周全,但一切小心思都在陆厉行严厉的敲打下不得不全都收起来。
    片子不能不拍,还要用上新人,所以仲导打定主意上来先拍最后一幕雪师献死,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紧祁奕的皮,一方面调动演员情绪,一方面也能探探祁奕的深浅。
    而这一场,是要吊威亚的。
    许杰走了两步,发现祁奕没跟上来,回过头,见少年正扬着下颔,眺望着威亚钢架,表情难得迟疑,他不由好奇,“怎么了?”
    “没什么。”祁奕挪开视线,走了过去。
    “他可能恐高,”仲导眯起眼,对董俊霖摇摇头,“俊霖,打心底我还是比较看好你。”
    董俊霖笑笑没说话,相似的话他在这几天听得太多了。
    那头,给祁奕固定威亚的小伙子手都在抖,他是被敲打最多的,器材一天检查十几遍就怕出问题,许杰见他颤得厉害,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确定安全吗?”
    “安全的,安全的。”小伙又来回检查了两遍,最后保镖也上来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小伙退开对仲导比了个手势。
    虽然进行拍摄vivid群星练习生的时候,经历过走机训练,但考虑到电影拍摄手法不同,许杰则趁机把机位分布又介绍了一遍。
    尤其是长焦镜头最考验演员走位。
    这一场和祁奕演对手戏的正好是饰演蓝璋的董俊霖,他走过来听见许杰倒豆子般的讲解,对祁奕安抚笑了笑,“别紧张,忘掉边上的人尽量体会剧中人物的感情,有想让我帮忙尽管开口。”
    许杰被打断也不生气,连忙说,“有劳董老师多指点指点指点我们家小奕。”
    “应该的应该的。”
    祁奕也没和他客气,“我还真有忙要你帮。”
    从练习生节目到今天,这还是少年初次回应他的话,董俊霖怔了怔,反应过来正要问他是什么忙,恰巧仲导收到了小伙的手势,升降机嗡嗡地开始运作托起两人上升。
    许杰站在下面,仰头望着他们。
    祁奕双手撑在铁杆边,身后长发拂风扬起,“等一会儿,推我一把。”
    “什么?”风声有些大,董俊霖没听清。
    祁奕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董俊霖听清了,他想到仲导的话,恍然,“你恐高?”
    祁奕指尖刮擦着栏杆,没吭声。
    换作从前,畏高对于他简是天方夜谭。
    但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跨越空间被碾得粉身碎骨,再从几万英尺的高空摔得四分五裂,他觉得他有资格心有余悸。
    升降机升到一定高度,终于固定下来。
    “好——”仲导手里拿着扩音,眯着眼睛看着升降机上的两人,喊了一句,“第302场第8镜!A!”
    祁奕拿眼尾瞥向董俊霖。
    升降机高台上,董俊霖也在挣扎,理智阻止他的行为,众目睽睽之下,如果祁奕因此出了事他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憋了许久压抑在心底的厌恶痛恨即待发泄。心念撕扯之间也不过刹那,怀着不可言诉的冲动,他找了个机位拍不到的角度猛地推了一把侧对他的少年。
    这一幕是,雪师因得知叶一落的打算,催促蓝璋御驶青鸟日夜兼程来到火山崖,看见崖前背向他的叶一落,他迫不及待从青鸟上一跃而下,跌跌撞撞扑上前抓住叶一落。
    白衣飘飞,乘着黄昏的晚风,祁奕全身悬在空中,后背瞬间爬上一层薄汗,眼前又断断续续闪过当时被碾碎的画面,深深的无力感扼住他的咽喉,四肢也像被束缚住了一般。
    从升降机上降落到顶楼天台不过刹那,祁奕强制从回忆抽身,脸色仍然苍白克制,脚步虚浮轻弱,目光却自然而然透出急切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