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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亲人的背叛之后,他应该会更加成熟吧。
那样的他,才能成为更好的人。
简辞从未想过现在眼前这幅画面。
他是从甜蜜杀机的游戏世界里来的,杀伐果断,也经历过无数生死,可是看着面前倒下的人,想要为他处理伤口,双手却不停地颤,连药都拿不稳。
“我后悔了……”简辞口中不听地碎碎念着,“我不该让你回去的,我早就知道,可我没有想到……”
简辞是在这个可能失去他的瞬间,才意识到第二个自己的。
与简辞出生在一个生杀游戏至上的世界有关,又因为天生有着极强的好胜心和游戏天赋,他还没从来没有时间尝试过恋爱经历,第一次想要体验一下,就是这一次穿书。
系统为他生成了他最可能喜欢的类型:
英俊高大,有耐心,战斗天赋惊人,桀骜不驯却专情至极。
笑起来时最是迷人,眼里仿佛有万千星晨,又仿佛只有一个人。
不过一直以来,简辞都觉得自己并没有动心,即使有时观察着他时会心跳加速,有时会想要与他肢体接触,但简辞都会不停地否认,这不是喜欢。
眼睁睁看着任疏寒自己忍住剧痛,给自己缝合皮肉,是简辞第一次彻底认识到——
自己真的对这个人物动心了。
简辞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有这种感情,常年游戏经历让他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更加不能面对被任疏寒拒绝的现实,所以从这时起,他有时过度向往爱情,幻想恋爱情节,有时又归于现实,对喜欢的人也一样冷漠无情,无形之中迈入了自己为自己设下的地狱。
他在毁灭别人的同时,也毁灭了自己。
这本书中余下的十几年里,无论是简辞还是任疏寒,都没有从这夜的大雪中走出来过。
任疏寒重筑内丹,日夜习武,精进修为以麻痹自己,过得愈加繁忙,与其说是没有再想起过江清月,不如说是从未忘记过。
简辞心疼他,让他不要再叫自己师尊,没了江清月也不该这样消沉,只要把自己当作亲人就好,还每天都形影不离地陪在他身边,可是他却总是推开简辞,只说想要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
“你……阿辞,”任疏寒斟酌过后,垂下头,伤心地说道,“你不懂,我对他……”
是不一样的。
是想要触碰的,想要拥抱、亲吻、像小兽一样轻轻撕咬、把他紧紧拥在怀里贯|穿,想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守护他的,那种热切的感情。
已经被埋葬在了那场大雪里。
有一次夜里,简辞喝醉了,来到他的房间,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低下头。
任疏寒以为他想要拥抱自己,只觉得别扭,于是闭着眼偏过头,一副拒绝的姿态,并没有说什么,简辞于是落荒而逃。
在他离开时,任疏寒又有些难过,拽住了他的袖子。
简辞回过头,默默坐在他床边。
“阿辞,我……”任疏寒也坐起身,第一次提起了多年未曾提过的那个人,坦白道,“我很想他。”
对于任疏寒来说,简辞是把他从出生带到五岁的长辈,就像父亲、哥哥一样,在他十六岁之后也一直照顾他,虽然比记忆中要冷淡了一些,好像不太会表达感情,但也是重要的亲人。
“人死如灯灭。”简辞僵硬地说,“你早就该忘了他了。”
任疏寒摇了摇头。
“他没有死。”
简辞愣住了。
“就算他要杀我,这条命给他拿走又如何?”任疏寒忽然笑了,“我本就是他救的。”
“你说什么?”简辞呆呆地问,因为深信江清月已经死了,所以这些年他从来没有查过江清月的下落,“他重伤了你,你却没有杀他?你是说,你当时已经没有力气了是吗?”
“我杀不了他,”任疏寒说,“我可以杀了他,但是我下不去手。”
第99章 我的选择不变
“他要杀你,你却放过了他。”简辞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重复问道,“你还想他,你想他的什么?”
想他恩将仇报吗?
当时任疏寒就一句都没有提,简辞以为他是丢了面子,所以也没有问。
结果这么多年以来,任疏寒第一次主动说起这件事,却仿佛根本不存在什么背叛、伤痛,那晚他流过的血,被剜去的肉,全都被轻飘飘地无视了,只剩下一句,“我很想他”。
“我想他……”
任疏寒松开简辞的衣袖,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月光。
想他身上的味道,手指和腰肢的温度,想再一次抚摸他的长发,但这些都是不能和亲人随意诉说的。
“想他当时的眼神,动作,还有说过的话,”任疏寒闭上眼,捏了捏酸涩的眼角,“对我动手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你在欺骗你自己。”简辞咬牙切齿,握紧双手,“我要替你杀了他。”
“阿辞,”任疏寒蓦然睁开双眼,握住他的手腕,手上用力,停顿片刻才说,“师尊,不要去找他。”
简辞喜欢高高在上的姿态,所以系统首先为他生成的身份就是师尊,但是有了心动的感觉出现后,他又不满于“师尊”这个称呼的距离感,所以一直以为,“阿辞”是特别的,每当任疏寒这样叫他,他都会尽可能地同意任疏寒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