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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点卯的,可她们说我不用点,也不给我分派任务,让我随便看看就行,毕竟我多金贵啊,”谢缈垂下眼很无所谓地笑了一声,随后又说,“本来也不想去了,这山河浩瀚哪儿容不下本小姐,何必非得去受那鸟气。”
谢缈想想又说:“再说今儿还出这么个事,我还是趁早撤了吧,谁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身上。”
谢迁知道谢缈看着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心里门儿清,他看着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刚想说个什么安慰她一下,却见谢缈忽然冲他眨眨眼:“对了,我今天还碰见弟婿了。”
“什么玩意儿?”谢迁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言疏啊!”谢缈笑说,“他今天怎么跟转性了似的,看见我居然主动喊姐姐,也太讨人喜欢了吧!”
“……谢萦烟。”谢迁无力地说,“他就喊你一次,我可喊了你十几年。”
谢迁瞪她:“还有,你少开这种玩笑!”
谢缈一脸回味,随口答:“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这么说。”
谢迁猛地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什么意思?”
“京都这都传遍了啊。”谢缈回忆着今天听来的话,“珩王殿下和楼月公主争风吃醋是为哪般?是赤令世子朝三暮四,还是珩王殿下驭夫无道?高门子弟的空虚内心和复杂关系,在等待你的探寻。”
谢迁:“??”
第8章 分组
谢迁真情实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艰难问道:“谁这么编排的?”
“灵犀杂报传出来的。”谢缈诚实道,“现在京都百姓看过的都知道了。”
谢迁不得不说一句:“他们胆子很大啊。”
各地杂报上记载的多是江湖传言或民间杂事,少有敢谈及世家大族的,毕竟谁也不愿干这种刀口上找噱头的活。
“这也不能怪他们。”谢缈撑着下巴,“阿苏若今日在城门口那一吼,多少人都知道这事了,今日不传明日也要传的。”
谢迁同楚灵越那事在朝阳殿之前尚可称之为一门秘辛,可朝阳殿之后连外族人都知晓了,就也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而这被传出去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会有人敢在明面上对他们指指点点。
可坏就坏在,谢迁现在不想跟楚灵越有什么牵扯啊!
而且以楚灵越那性子,要是知道自己被编成了这么个样儿,说不定第二天长浮京就没有灵犀杂报这个商号了。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谢缈觉得莫名其妙,“我今天也跟言疏说这个事了,他都没说什么。”
谢迁讶然:“他没说?”
“没啊,”谢缈回忆道,“他说这本无伤大雅,又何必较真,让百姓们也失了乐趣。”
谢迁听着很是一言难尽:“他什么时候有这种舍己为人的节操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把节操挂腰带上?”
谢迁:“……”
过后谢缈又玩了他一会儿,最后说过两天去尚服局请辞,这才离开了。
等她离开,谢迁方才继续思考东宫那事,那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不得而知,再者虽然这一回由于楚灵越处理及时,谢缈算从这事里摘了出来,可楚元昭的孩子仍然没有保住。
由此谢迁意识到,他这一世与其说是重生,不如说是新生,他不能全然依凭前世的所见所闻,也并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否则的话,事情若是再次偏离前世轨迹,他又该怎么办?
谢迁承认自己内心深处可能有点被赤令府前世的结局吓怕了,以至于思前想后之时都束手束脚,只求一个稳妥;可是天下为局,赤令府本就身在局中,哪有跳脱出去偏安一隅的可能。
而他所求的赤令府的安稳,也不应该只是面上的性命无虞,还当捕尽四周环伺的虎狼,搅翻阴沟里的一船渣滓。
他应当主动出击,走出一条一往无前的路来,赤令谢家子,本应如此。
第二天一早,谢迁本想去学司的,可他想想昨天那些传言,到时候一去,徐霁那群狗崽子肯定又会毫无分寸地拿他开涮,谢迁想想就烦。
而最近学司在准备年底考核,之后便要放年假,也没什么课听,所以他让谢缈冒充温遇签字之后就让云容容送去学司请假了。
当时他还顺便问了下谢缈那家‘灵犀杂报’在哪儿。
出门之前他想了想,到底还是让木萧萧替他乔装了一下,看起来和平时有些差别。
谢迁本就长了一副引人侧目的好颜色,玉面星眸少年英气;而他平日好动,又常把笑挂嘴边,是以每每在京中四处玩耍之时,上到老下到小,谁都爱逗他两句,偏偏他又爱开屏,一天天显摆得不行,久而久之,这京中就没有谁不知道他的。
如今这流言传得如此之广,同他的群众基础也是密不可分。
果然他这一上南朱大街,耳边听到的话就一度让他怀疑人生。
“小世子居然有未婚夫的!这么好的白菜怎么就被别人拱了呢?”
“还没拱呢,不过应该也快了。”
“我二姑的街坊的侄女儿说她昨天在北门远远见到了珩王殿下。”
“怎么说怎么说?”
“说长得倒是跟天仙似的,就是看着太冷了点!怕是小世子嫁过去要受冷落。”
“哎,小世子真可怜,不过欲享其美便承其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