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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之原也是忍得,直等到如今风头过了,才带着这些血汗粮出京。”
    楚灵越眼睛眯了眯:“他们这回吞不下去了。”
    谢迁不置可否,随后问:“不过我一直没找到治粟府把这批新米藏在了哪里,总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囤在京郊粮仓。”
    “在行安客栈。”
    楚灵越说到这里,谢迁霎时便明白了过来,同时他也深感自己大意了。
    庄之原自从入京之后便一直住在行安客栈,可是以庄之原的性格,分明不是这么安分的人。
    再者既然孙家和李家有利益勾连,那么这件事威云府定然也参与其中,而威云府曾掌管京畿巡防,是以要将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行安客栈,再简单不过。
    谢迁有些懊恼,心想自己居然忘了这茬,不过同时他也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找人探了寻香阁覃香的话。”
    “又是覃香,这李凭风在她身上栽的跟头不少,果然美色误人。”
    楚灵越听不得谢迁夸别人,忍不住就说:“美吗?”
    谢迁笑看他一眼,嘴甜地说:“你更误人。”
    楚灵越觉得自己不管听多少话都习惯不了谢迁的甜言,此时也是忍不住耳根就红了起来。
    随后谢迁便上去拉他往回走,边走边说:“庄之原的车队回燕山城必定会经过绥城,我打算让绥城的赤令军在他们经过之时严加盘查,随后再找由头发难。”
    楚灵越却说:“赤令府不要出面,这事我来办。”
    谢迁似乎知道楚灵越在担心什么,他笑着说:“现在这事你来办还是我来办有什么区别吗?届时那边把他们抓了现行,京都这边才是大头,到时候要你处理的地方可多呢。”
    楚灵越想想也是,便也就没再同他争了。
    而后谢迁又说:“咱们夫……嗯,同心,其利断金。”
    楚灵越这时候耳朵可好,比起羞赧也更愿意听谢迁说好话,于是追问道:“夫什么?”
    “……没什么。”
    “到底什么?”
    “没什么!”
    “说说。”
    谢迁瞪他一眼,恼羞成怒道:“夫夫同心夫夫同心夫夫同心!行了吧!”
    “行。”楚灵越终于笑了出来,而后头一次将他待谢迁的心底话露了那么冰山一角出来,“惟愿卿心,常似我心。”
    第41章 做主
    谢迁听清了楚灵越的话, 当即眸色顿了一下,可他有前言在先,楚灵越近来比之从前话也多了些, 是以谢迁拿不准他这话是不是顺口一说。
    于是他眨了眨眼,没再接这话。
    楚灵越见他不接,自然也不再提。
    随后他们便又说回了方才那个话题,谢迁说:“如今看来威云府和治粟府乃是一丘之貉, 那威云府不干不净的事想必也不少。”
    楚灵越答道:“威云府早年驻扎东南, 东南远离京都, 又富庶繁华, 能得好处自然少不了。”
    谢迁闻言蹙了蹙眉,他前世入了御史台之后, 查获的案子不少,但却没有找到过调查威云府和治粟司的契机。
    可现在不一样, 现在治粟司这桩事明摆着背后有猫腻,御史台的人怎会毫无反应?
    他想着便把这疑惑说了出来。
    楚灵越看他一眼, 随后好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若是你在御史台,这事自然不会无疾而终, 可并非每个御史台的人都是你。”
    楚灵越这话说得谢迁一愣,他抬头看他一眼, 听着这话就好似楚灵越从前见过他在御史台的模样似的。
    可也正是因为楚灵越这话, 谢迁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前世在御史台的行事, 是否太过决然了一些?
    他当时少年意气, 既入朝堂便自有满心抱负,他希望这天下太平昌盛,也希望朝堂无污无垢, 可他却忘了,并非人人都心向一致,他行事那样不留余地,自然会招人记恨。
    所以,是他做错了吗?
    所以赤令府之灾,其实是因他而起吗?
    “迁迁。”
    楚灵越这一声把他喊回了神,他迅速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分明说过不再沉溺于前世的。
    “嗯?”
    楚灵越探究地看他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指了指前方:“徐霁。”
    谢迁这才看过去,发现那边徐霁也看见了他们,正朝他们走过来。
    春猎第一天徐霁家不是被盗了么,自那之后一直到现在,徐府都还没找到盗贼。
    徐府好歹是堂堂一侯府,此事自然不能被轻轻掀过,不仅仅是丢了什么的问题,更还是颜面的问题。
    “你在北门这边做什么?”谢迁等他走近了便问,“学司今日不上课么?”
    “今日给我们授课的先生临时请了假,课时不好调度,咱们子衿堂就放了一天。”徐霁回答,“我听说这边出现了一起无故伤人事件,过来看看。”
    这事前两天谢迁也听说了,说是一个人突然就像失了神智似的,双目无神听不进话,甚至还突然暴起砍伤了家里几口人,幸好当时的街坊热心,及时合力阻止,这才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是说是失心疯么?”谢迁看他一眼,“这热闹你也凑?”
    徐霁面色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后才说:“反正也没事儿,来看看呗。”
    谢迁这会儿摸着下巴又说:“不过听说那人到现在还不认人,整日浑浑噩噩的,而且他以前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症状,还真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