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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迁本来想说,他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便装作不知道好了,反正人在眼皮底下,有什么自己都会看着他。
可也不知是不是近日谢迁心事过重,不尽人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他竟是再承受不住这样的隐瞒。
楚灵越本来还以为没事儿,可一抬眼,却发现谢迁眼眶都红了,楚灵越一急,喉头竟漫上一股腥甜,不过他面色未变,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下一刻,谢迁却忽然吻了上来,舌尖出其不意地撬开楚灵越的齿关,然后他就尝到了楚灵越唇内的血腥味儿。
多余的血就这样沿着唇角溢了出来。
随后谢迁同他分开,唇瓣染血看上去极艳,眼眶红得也活像受了欺负:“你得告诉我,我才心疼你,我才不担心。”
楚灵越原先本就是在装饰,此刻经谢迁这么一打岔,忍不住就猛咳了起来,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似的,脸色也苍白下来,吓得谢迁赶紧去给他拍背。
咳到最后,楚灵越的眼神里都有些疲惫,不过也是此时他才惊觉自己此刻隐瞒的做法多有不对,这样下去,只会增添双方无谓的担心,若是换位想想,谢迁生了病却不告诉他,他估计自己能疯。
于是他缓了一下之后,便开口解释了一下,告诉谢迁说白玄说他近日积劳成疾,昨日一战灵力损耗严重,继而伤到了根本;但也不至于就到了药石罔效无力回天的地步,会好起来的。
随即他探手碰了碰谢迁的脸,轻忽地笑了笑,难得叙说了真心:“我病了,病中很想你。”
谢迁闻言嘴一抿,眼泪水瞬间包了一眼眶。
不过他却不敢再让楚灵越站着了,赶紧扶他过去躺着,本来谢迁不想再跟他说话让他耗费心力了。
可是楚灵越却拉着他,眼神犹豫,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后,他终是直接说了:“……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谢迁一听,便知他这回说的是什么事了。
他在楚灵越床边坐下,把袖子里的木偶拿出来,垂眸看了一眼,小小一个,雕得活灵活现很是精致,若非木头的质地过于明显,看起来几乎可以乱真,他顿了一会儿,终是笑了一下问道:“这是你自己雕的?”
楚灵越没敢答话,只谨慎地点了点头。
随后谢迁又顿了片刻,冷冷静静地问:“是什么咒术?以前竟从未见过。”
“木偶术。”楚灵越说,“我自创的,没有人会。”
“能将死物活化,你还挺厉害。”谢迁笑着说,而后又随口提了一句,“那你要是雕个人偶赋灵,是不是也能变个人出来啊?”
谁料楚灵越听了这话却愣住了。
楚灵越此时有点昏沉,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一时又没反应过来,只是愣在了当场。
好在谢迁也只是顺嘴一说,并未深究。
其实谢迁当初是察觉到了蟹藕不对劲的,就是当时他们带蟹藕回神枢府医治,出来之后蟹藕突然就好了,分明之前赤令府和子说府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不过当时他以为是原来那只……去世了,楚灵越不想他伤心,便找了只一模一样的给他。
谢迁还在暗地里给蟹藕烧了许多小衣服和小零嘴去,也伤怀了好一阵,不过未免辜负楚灵越这份心意,他就一直没有说出来。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这么看来,还是他低估了楚灵越的能耐。
不过楚灵越跟自己几乎寸步不离的,他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雕的……
想到这里谢迁灵光一闪,忽然想起神枢府楚灵越的竹苑里面那间他没进去过的屋子,谢迁隐隐觉得,那间屋里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不过此时他却没心思细想,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臊人的问题,他看了楚灵越一会儿,随后才别别扭扭地问:“你和蟹藕灵力相通,那岂不是,它听到什么,你就能听到什么?”
楚灵越觑着谢迁的脸色,也没敢太得意,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谢迁听闻,脑子里便开始飞速回忆起自己到底对蟹藕说过什么。
蟹藕,他不在我都睡不着。
蟹藕,他会不会好好吃饭?
蟹藕,我好想他。
蟹藕,那天真的好舒服。
……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谢迁越回忆,脸就越红,甚至感觉头顶都快冒烟儿了。
幸好楚灵越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类型,此刻并没有趁机调戏谢迁,否则谢迁一定会尴尬到想要就地和离。
而且楚灵越此时看过来的眼神清澈,像是没有一丝杂念,让谢迁的心情也奇异地平缓了下来,心想,我对我夫君说这些,不就是房中乐趣?更深入的也交流过了,这有什么的?
许是羞耻到了极致,便实现了突破,以至于这会儿谢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莫名奇妙的,居然就凑到楚灵越耳边,轻声跟他说了一句话。
楚灵越听了之后,眼睛微微睁大,眼底似有些不可置信,不过片刻之后,看向谢迁的眼神却沉了下去,闪烁着些许危险的光芒。
不过此时谢迁却及时跳开了,说要去找白玄问问情况。
楚灵越看着谢迁落荒而逃的背影,靠在床头有些无奈地笑了,他这心肝儿,管撩不管灭啊。
谢迁直到走出门,也觉得自己方才那句话实在是太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