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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邢爷对我到底是——”李梧桐话到这儿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自己局促坐着,对着五根手指头,“我就是一学生,我也没太多想法,之前碰巧跟跟邢爷有点儿交集,现在再见,我倒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刚才说什么,”邢濯这会儿反应出来。
那边的李梧桐刚想张口说话,就看见邢濯的脸朝贺济悯那边儿扭,接着邢濯就又说了一句,“就是那句谁好看。”
贺济悯瞧着邢濯一脸严肃闻着刚才已经被李梧桐那一大段压下去的话,现在又被邢濯翻上来,“我说梧桐长得不错。”
“嗯,”邢濯又是一个字往外蹦。
现在就搞的站在对面的李梧桐很尴尬,刚才自己带着情绪说了这么一大段,邢濯那头愣是没听见,他现在就只能简化了说,“邢爷,我就是一学生——”
“你们还在一起么,”邢濯打量李梧桐。
因为在邢濯记得李梧桐有个男朋友。
贺济悯看邢濯问完之后,李梧桐脸上不慌,而是照实说,“分了,因为他对我不好。”
说着李梧桐把自己箍着的领子往下放了放,“我粘了几年,他还是不改,我也就不打算跟他多纠缠。”
贺济悯看着李梧桐现在说话的这股流利劲儿,就知道现在他知道的事情不少。
邢濯既然要找人,势必就得多描述,既然李梧桐的样子看不清,声音也模糊,能描述的就只能是他周遭的人际关系。
这点儿贺远卓要是想知道也不是多难的事儿。
但前提是真的李梧桐不在。
因为有些事儿只有真的李梧桐知道。
“知道了,”邢濯对李梧桐的话没多少回应,也没继续追问当时离开的原因。
贺济悯瞧着见面现场没意思,而且一路上说着要睡觉,现在的确困了,就跟邢濯打了个招呼,要了他里头的茶间打算先眯一会儿,等会再走。
说完他就推门进去了,但是没锁门。
这间茶室估计原本就是用来隔闹的,所以中间的隔音效果好,单纯关门就基本上听不见外头的动静了,所以贺济悯抬了条腿上去,屁股刚挨上里头的软皮沙发没多久,自己就没了意识。
只不过睡梦里常见的小男孩还在。
但是破天荒在小男孩儿的旁边有蹲着一个小孩儿。
两个小孩挨着脑袋,凑的近,但是都没说话。
贺济悯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另外一个小孩儿的耳朵上带着个黑色的耳管,小嘴张着,看着在说话,但是半天都没发出什么动静。
原本蹲着的小孩儿手上脏,对着地上的沙子铲来铲去。
细薄的沙子就从小孩儿的指间上溜过去,但是这次被戴耳管的小男孩接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戴耳管的孩子回了头,贺济悯才瞧见,那双眼睛——
是琥珀色。
贺济悯觉得脸上凉,就下意识往自己脸上碰,然后睁了眼。
接着就撞进梦醒之前的那双眼睛里。
贺济悯就伸手,在邢濯耳朵上碰了碰,然后才从梦里缓过来,鬼使神差的说了句,“疼不疼?”
他就是单纯觉得,一个小孩儿,耳朵里插上这样细软的管子必定好受不了。
接着贺济悯就看见对方的睫毛颤了颤,然后放在自己眼角上的那双手就收回去了。
“你是猪么,”邢濯自己往回退,自己撑着手坐在沙发扶手上,“睡了四个小时。”
贺济悯揉着眼睛坐起来,盯着已经被拉上的窗帘发呆。
他记得清楚,睡觉的时候挂在窗户上厚重的帘子都规规矩矩纳褶儿收着,现在所有的褶子都已经撑开,把窗户外头的夜景挡得结结实实。
对刚才邢濯的话他都没多少反应,就外头往沙发靠背上倚,嘴里居然还对刚才邢濯的调侃嗯了一声。
他是真没睡醒,先在看什么都还模糊。
“怎么,李梧桐回来了,没腻乎腻乎,”贺济悯伸手把自己眼角上的眼泪蹭干净了才转身露笑,“是不是觉得他没我骚,你不够劲儿?”
贺济悯坐起来,沙发上就空了不少地方,这个时候邢濯就朝下坐,伸手问贺济悯要烟,“有么?”
“你不是不抽么,”贺济悯虽然反问,但是还是朝自己身上摸,等手指撬开一层博纸壳子,顺道在邢濯眼前晃了晃,“可惜了,不巧,就一根。”
说完自己就点上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邢爷客套了,”贺济悯嘴上啧了一声,接着就蹭着了火星,“你还没说,见了李梧桐你什么感觉啊?”
“瞧他身段可以,在床上是不是——”贺济悯捏着烟就开始分析,但是话就被邢濯从中间截了。
“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个么?”邢濯身子坐得直,扭过身子对着贺济悯朝下瞧,“对者这种事儿,就没有别的心思。”
“别的心思?”贺济悯觉得今天的邢濯开始有意思了,至少愿意从嘴里往外顺长句子,就想着多套套话,就故意说,“你瞧瞧我有别心思的时候,侯方元有多能玩儿我,现在既然已经出了天坑,我又何必在找坑朝里跳呢。”
“嗯?”贺济悯说完突然转过身,对着邢濯,一手朝靠背上搭,腿就一曲一直,放、荡坐着,对邢濯说话也更放的开,用烟指着邢濯突然发笑,“你别说对着这个李梧桐你还动了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