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董早！”
    一路上偶遇的员工纷纷对他怀中的魏澜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到底因为身份职级差距太大，不敢贸然询问，在和他错身而过后，才连忙打开手机传播消息。
    很快就到了全息制作影棚，走廊是两边都是房间，一个负责人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呀，魏董怎么过来了？”
    魏明杰抱着魏澜一笑：“带着孩子来看看全息电影是怎么做的，张经理，现在有没有空闲的影棚？”
    大老板发话，张经理自然不会拒绝：“有，三号棚是空着的，我带你们过去。”
    进入影棚，出乎魏澜的意料，虽然知道全息电影和传统电影应该会有技术上的不同，但是没想到一点传统片场的残留都没有，摄影机、打光板之类的东西统统没有，反而是很多大型计算机连接着同样很多的全息舱。
    当然还有魏澜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二层的导演室。
    发现了魏澜的目光所及，张经理露出一个‘很懂’的微笑，对着魏澜语气轻柔的问：“小朋友，想去试试看当导演的感觉吗？”
    魏澜惊讶的瞪大眼，飞快的看向张经理，见到对方脸上笃定的神色，再回头，就看到了魏明杰早有预料的笑脸：
    “想不想？”
    有钱人的快乐一般人想象不到，同样的情况下，别的家长满足孩子的办法就是多看两场电影，但是魏明杰直接可以让魏澜体验电影是怎么拍摄的，当年片场时代，他的父亲同样这样满足过他。
    魏澜惊喜不已：“想！”
    如果魏明杰有系统，系统一定会提示他魏澜的好感度暴涨。
    两人带着魏澜进入导演室，里面满是大型计算机和管线，连接着中间明显，也格外巨大的全息舱。
    “有什么问题就退出导演机，我们在外面等着你。”
    一切妥当后，魏明杰看着缓缓关闭的舱门，似玩笑似鼓励：
    “加油，魏大导演。”
    眼前是一片漆黑，魏澜等了五秒，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光亮。
    紧接着，她的视野里就亮起了光。
    神说，要有光。
    于是就有了光。
    魏澜明白了为什么张经理之前会是那副‘你带孩子来玩’的表情了。
    导演机是画板，意识就是画笔，可以在里面任意的描绘出一个虚拟世界。
    与作为观众看全息电影不同，原来全息电影的制作诞生，全靠的是导演的意识来创造。
    可以说，在导演的全息舱里，她就是神，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生成光明、生成物质、甚至生成动物……除了同样具有智慧意识的人类之外，魏澜可以在导演机里创造任何一样她意识能描绘出来的东西！
    魏澜其实有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她从小做梦，会梦到一些其他世界的真实场景。
    不同于正常人做梦都是现实的映射，魏澜的梦境非常详实，并且与她现实所处的环境一点都不相关，在她四岁还完全不知道很多基本概念的时候，就已经见到过星系文明大战、见到过修仙世界万剑齐飞、见到过废土世界丧尸围城……
    在梦境里，她可以看到很多东西，那些独特的世界风貌，还有一个个在那些世界里上演的真实传奇，她感受得到那一个个世界的风云变迁，也感受得到那些世界里人们的悲欢离合。
    所以在孤儿院长大的魏澜，从小就比其他孩子成熟，别人夸赞她双商高，其实是因为她从小哪怕在睡梦中，也同样能获得大量的信息。
    同时，正因为如此，从小就接受过量信息，魏澜一直有头疼的毛病，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她上辈子的脑癌到了晚期才被发现。
    前世‘魏导永不满意’甚至成为了一个梗。
    因为荧幕处女作大爆的时候，记者偶然问魏澜是否对这部作品满意，她的答案是否认。
    开始大家以为魏澜是谦虚，后来每一部她的新片上映，都会有记者问同样的问题。
    魏澜的答案从来都是，不满意。
    但是每次魏澜‘不满意’的作品，最后都会震撼世人，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才的谦虚，实际上他们不知道，魏澜是真的不满意，不满于当前时代的各种条件限制，永远无法完美的表达出她想表达的东西。
    而现在，这一切成为了可能。
    第4章
    魏澜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沉迷进了这种奇妙的感觉中。
    脑海中的想法只要能完整描绘出来，就能在全息世界里瞬间构建出来，不会受到任何技术与材料的限制。
    广袤无垠的沙漠、葱葱郁郁的森林、深不可测的大海……魏澜不停的建立一个个场景，又不停的推翻，导演机的功能比普通观众的全息舱强大太多了，还能生成触感，她一抬手就可以随意添加风雨雪。
    构建了一些地球常见的场景，发现与现实基本没有区别之后，魏澜不再满足，她开始尝试描绘自己曾经在梦境里看到的其他世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受到昨天看的以宇宙为背景的《星战》影响，她构建的是曾经看过的星系文明图景。
    漆黑无垠的太空，繁星点缀，一个巨大的紫色星球刚刚显现出轮廓，魏澜耳边就传来一阵‘滴滴滴’的提示。
    “当前数据流不足！当前数据流不足！”
    “将在十秒后退出导演机，十、九、八……”
    ……
    导演室外，魏明杰本来想等着魏澜出来，没想到才不过两分钟，就接到秘书电话请他去开会。
    张经理打着包票会照顾好魏澜，魏明杰犹豫了一下，走之前还是留下了知道魏澜真实情况的司机老王在这里等待。
    两人暂时不能离开，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咳。”老王主动搭话：“张经理，我听说用导演机上网一样，是要消耗流量对吧？”
    “不错。”张经理笑答：“不过那叫数据流，要向联邦数据部门购买，你理解成上网的流量也说得通，启动导演机拍戏的时候就会消耗它。”
    老王点点头，又问：“买数据流不便宜吧？”
    “是不便宜，以前拍戏还要搭建实景，买数据流也只比搭建实景的价钱要便宜一些。”
    “那……”老王担心的看了二楼导演室一眼。
    “老哥，放心吧。”张经理笑着拍了拍老王的肩膀：“拍一部现代都市剧，还是在里面造好几座城市呢，最后花七八十万的数据流都是大制作了，数据流是公司统一购买的，这台机器还存着一百多万的备用流量。”
    张经理胸有成竹：“一个小孩子，就算她在里面再怎么造，最多也就花个五六万，这点数据流，在我们每个月的定损里呢，我甚至都不用上报……”
    “滴滴滴！”
    张经理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他们面前的一个数据展示屏上，醒目的红灯亮了起来。
    代表着机器数据流存量的长条，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丝红线，旁边跳出一个大大的三角警告标志。
    张经理不敢置信的走到展示屏前：“怎、怎么会？机器出问题了？”
    老王这边第一时间关注点在魏澜身上：“孩子在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么一说，张经理心里也是一紧，连忙和老王一起跑到导演室门口，口中安慰：“不会的有事的，数据流不够会自动退出的。”
    老王上前拉门：“门打不开？”
    “是从里面反锁的，为了防止导演拍戏的时候受到干扰，导演室都是从内部反锁的，只有导演机停止工作锁才会自动解开。”张经理解释道。
    这时候，门边传来‘哒’的一声，老王再次一扭门把，门开了。
    两人匆忙走到导演机面前，全息舱正在缓缓打开，里面的魏澜安然无恙的睁开了眼睛。
    “没事吧？”
    魏澜摇摇头，小眉头皱起来，在包子脸上显得分外的委屈：“突然提示数据流不足，我就退出来了。”
    前一刻还夸下海口的张经理：“啊这……”
    匆匆赶过来的魏明杰在得知发生了什么之后，表情一言难尽。
    “魏董，我们上报查一查吧。”张经理还在那想不通，拉着老王说：“王哥刚刚你也看到的，我们在聊天之前存量还是绿色的，怎么突然就全没了？只有越详实、越超脱现实的场景才会消耗数据流，就算小孩子想象力丰富，但是见过的东西少，再怎么也不可能瞬间用掉这么多啊……”
    “张经理，我看这个事情就不再追究了吧。”他托着怀里的魏澜的后背：“毕竟这个事情归根结底是孩子玩闹，弄得众所周知的也不好，一会你去找周秘书转账，我私人把今天损耗的数据流补上。”
    “是、是，您说得有理。”张经理一听想明白了，这事情要是闹开了，他也有责任。
    魏澜也是这才知道，原来制作全息电影还有数据流这种限制。
    支撑全息技术的数据流被联邦掌握在手里，是和能源一样的重要资源，不过也因此不会出现垄断溢价的风险，现在投资拍摄一部全息影视作品，除了演员片酬，最大的投资花费就是在数据流上了。
    当天回到魏家之后，魏澜主动找魏明杰和叶罗雪谈话。
    “爸、妈，我想要拍全息电影。”
    叶罗雪迟疑的看了丈夫一眼，她没想到魏澜跟着魏明杰去了一趟公司之后，会立刻就产生了这个想法。
    魏明杰倒是一脸早有所料，从今天魏澜用光了三号棚数据流的事情，他就有这个预感。
    魏澜知道自己贸然提出来这件事情很没有说服力，连忙道：“拍电视剧也可以，剧本我会准备好，资金算你们借我或者投资，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和我签对赌协议！”
    原本魏澜只打算写剧本，但是在发现了全息电影的拍摄方式之后，她发现自己完全可以隐藏在幕后，拍完整部戏都可以不用和剧组任何工作人员真正见面。
    只是全息电影时代比较麻烦的一个地方，那就是拍戏必须要有制片条件作为依托，魏澜上网查询过，一套最低级的全息拍摄设备的价格都以千万计，和片场时代不同，没有制片公司的设备作为依托，想要拍全息电影从技术条件上就不允许。
    魏澜从小就是孤儿，没有用亲属关系来走后门占便宜的意识，但眼下她的身体情况，如果想要拍电影，能找到的最合适也是唯一的投资人，只有魏明杰夫妇了。
    魏澜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知道投资自己是一个绝对不会亏本的买卖，可魏明杰夫妇不知道。
    配合着她此时的外貌，实在很像小孩的异想天开。
    魏明杰看着她小小一个人，一脸严肃的坐在对面，如果忽略年龄，确实像一个正在寻找投资的年轻导演，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孩子，不用签什么对赌协议，你想拍电影，这是你第一次对我们提出想要什么东西，从这一点上，无论是什么，爸爸都会满足你……”
    顿了顿，魏明杰笑道：“更何况这不是别的，这可是正经事业。”
    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他当年不是没有过导演梦，太能理解魏澜的想法了。
    一旁的叶罗雪愣了一会，也微笑表示支持：“如果你要做导演，又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你，到时候妈妈每天带你去‘上班’好了。”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此时自然不会对魏澜产生什么盲目的信心，觉得她第一次就能拍出什么优秀的作品，但是就像魏明杰说的，这是魏澜第一次对他们提出要求，只要是他们能满足的，都会全力满足她。
    出发点不是商人对利益的投资，而是父母对孩子无条件的宠爱。
    ……
    既然答应了魏澜，魏明杰第二天就去找到了魏氏影业的项目部负责人夏阳秋。
    虽然魏明杰表示自己去处理就可以了，但是魏澜主动提出要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