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蔚冷淡道：“我不是为了救你，只是不想看你那个大哥那个疯子把整个秘境都屠了。”
    没错，当时凤明泽出手狂轰人族修士时，楚蔚还暗中帮了几个。
    要不然，没人逃出去，可就没人帮忙宣扬凤明泽这疯子在秘境里的光荣事迹了。
    到时候他再暗中派人推波助澜一把，万一凤族人族那几个老仙帝打起来，龙族就可以美滋滋坐收渔利了。
    楚蔚心中的算盘凤霁阳如何不清楚，但无论如何楚蔚救了他的命，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倒是澹台无离，看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这时就道：“现在秘境内围快开了，也别想那么多，等会进去先找机缘吧。”
    楚蔚神色有些不悦：“你知道我跟他们凤族不合，等会怎么办？”
    凤霁阳听出楚蔚的话中之意，沉默了一下，道：“血池开放半个月，总有时间，我倒觉得不如先去替无离找灵火。”
    楚蔚眉头皱了皱：“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但不泡血池，根本打不过你们凤族那些人，无离就算找到灵火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抢。”
    凤霁阳微微咳嗽了一声，静静道：“你以为凤明泽为什么要拉拢木清妍？”
    楚蔚：？
    “我们凤族先前得到密报，说木心焰里很可能藏着这位木族长老的传承，如果能融合木心焰，就能取得秘境的掌控权。如果这密报是真的，那木心焰才是关键。”
    楚蔚脸色微微一变：“真的假的？我可没听说过。”
    凤霁阳淡淡看了楚蔚一眼：“不管听没听说过，你觉得以我们三人的能力，能抢得过凤明泽先去血池么？”
    楚蔚眉头一挑：“你小看我？再说了，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凤明泽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万一他也先去找木心焰呢？”
    凤霁阳：……
    澹台无离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立刻便道：“别吵了，我有个主意。”
    两双眼睛立刻同时看向了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沉默了片刻，便道：“我觉得还是先看看凤明泽如何行动。我们跟他反着来，就好了。”
    楚蔚哑然，凤霁阳怔住。
    最终两人异口同声道：“可以。”
    二选一，不管拿到哪个，都不算太亏。
    如果跟着凤明泽的脚步走，那才是一个都拿不到。
    ·
    商量好了对策之后，三人便只等着秘境开启了。
    澹台无离跟楚蔚说了两句话，回过眼，却不经意看到凤霁阳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神色有些萧索地静静凝视着池中的落花和金龙鱼。
    迟疑了一下，澹台无离轻轻拍了拍楚蔚的手，便起身朝着凤霁阳那边走了过去。
    “霁阳。”澹台无离坐到了凤霁阳对面，“喝点茶。”
    说着，澹台无离就给凤霁阳倒了一杯桃花茶，顺势他又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了一瓶赤炎丹藏在茶杯后面，一起递了过去。
    他知道楚蔚看着这边，不想让那小子明白他炼制赤炎丹是为了凤霁阳又无端喝醋，只能这样了。
    凤霁阳略显憔悴的面容上显出一丝淡笑，伸手接过桃花茶和丹药，便低声道：“真是多谢你了，无离。”
    澹台无离放好茶壶，轻声道：“这不算什么，你之前也帮过我。”
    凤霁阳看着澹台无离关切的神情，目光动了动，忽然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无离你别担心，我没事，也不伤心。我现在只担心凤明泽会走极端，伤害到旁人。”
    澹台无离眉头微微一皱。
    凤霁阳这时又平静道：“其实刚才凤明泽不是想杀我，他只是想——杀了那个玄仙，然后拿人族修士挟持凤族少主当借口，杀了那些人族修士。他的剑气不是对准我心脏的，但却对准了那个玄仙的丹田。”
    澹台无离：……
    方才救人的时候太紧急，澹台无离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原来……竟是这样？
    “所以他后面发怒也不是因为杀我没杀成，而是恼怒他的计划被破坏了。”
    “仙界以强者为尊，更不用提我们凤族，凤明泽屡次抢人机缘，看似疯狂，实则算计颇多。毕竟抢了机缘就能变强，即便多杀些修为低微的后辈，也无足轻重。只要凤族没有比他更优秀的平辈，他仍是稳当的顺位第一继承人。”
    “所以他就明目张胆地坑杀人族修士乃至你们凤族自己的修士？”澹台无离声音有些发沉。
    凤霁阳点了点头：“没错，就如同今日，他即便杀光了秘境中的人，独占机缘，不找任何理由，也不过就受些责罚。若是找了理由，以凤族的地位，他连禁闭恐怕都不用关，赔偿些珍宝就算完事。那些仙帝是不会为几个仙王出手的，若是仙尊出手——”
    凤霁阳静静叹了口气：“父尊大人也定会保他。”
    竟是个无解的题。难怪凤明泽嚣张到让人难以置信。
    澹台无离抿了抿唇，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听凤霁阳这话，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发生，而且方才凤明泽对凤霁阳动手的时候，凤族那些人竟然全都袖手旁观，没有一个替凤霁阳出头的，这种冷漠，也着实令人咋舌。
    澹台无离沉默了许久，正酝酿了一句要安慰人的话，结果楚蔚却在不远处道：“赶快过来，秘境要开启了。”
    澹台无离哑然，但事不宜迟，他也只能匆匆起身，跟凤霁阳一起来到了洞天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