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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脸上的笑容一顿,“你想把毅儿带走?”
“……没有。”林宴摇头,欲言又止道,“我只是担心,他能当皇帝吗?万一他的真实身份被发现……”
“不会的,我已经请教过弘一法师,只要毅儿一直戴着安康留给他的那两只手镯,就不会被发现。”皇后说完,叹了口气,“我也没料到先皇会突然驾崩,打乱了我们当初的计划,如今能继承皇位的,只有毅儿。你若想带走毅儿,我自然不会阻拦,可你真的想要离开王爷吗?”
林宴自然是不想的,皇后看他一眼,微笑道:“既然你不愿意离开,不如就让毅儿登基。毅儿虽是吃了你的果子,但他身体里终究流着皇族的血,担得起帝王之位。”
林宴明白皇后的意思,小太子虽然芯子是他的果子,但躯体还是皇后所生,流着皇室的血。就算不管躯体,也是因为加了王爷的血,果子才结出来的。所以不管怎么说,小太子确实有资格继承皇位没错。
如今看来,小太子除了登基,也没有其他的路了。大不了,等小太子再长大几岁,如果他不愿意留在宫里,就带他回龙渊山好了。至于王爷……到时候一起把他绑走好了。反正龙渊山那么大,他知道好多能藏人的地方,不怕人去找。
林宴打定主意,对皇后开口道:“娘娘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皇后微笑着点头,“毅儿还年幼,什么都不懂,虽然登基,但平时处理朝廷要务主要还是要靠王爷。因此你也不用担心他会很忙。想看他,随时进宫,想接他出府住,小心些别让其他人知道就是。”
皇后如此体贴,林宴很是感动,认真道:“多谢娘娘。”
“我也有私心。”皇后坦荡道,“你多留在王爷身边一段日子,安康也能多一分活过来的希望。”
自从安公公被雷劫劈了后,就一直用林宴的藤汁泡着。鱼身上焦黑的伤疤一块块脱落,如今已经完全长出了新的鱼鳞。弘一法师昨日才来看过,说小鲤鱼身上的生气又强烈了一分。
“我会继续帮安公公的。”林宴痛快允诺,小太子的事情解决,他心情一下放松了,伸手拿了块桌上的栗子糕喂进嘴里,眼睛一亮,脸颊鼓鼓含糊道,“娘娘,你这儿的栗子糕真好吃。”
“这是我宫里的厨娘做的。你喜欢,我让厨房多做些给你带回去吃。”皇后笑了一声,见他吃的香,忍不住也拿了块栗子糕喂进嘴里,刚咬了一口咽下去,突然眉头一皱,飞快地放下栗子糕,捂住了嘴唇。
“娘娘,你怎么了?”林宴吓一跳,连忙问。
“没事。”皇后轻抚胸口摆摆手,“之前忙先皇驾崩的事,大概是太累了,有些食欲不振。”
“那娘娘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林宴放下栗子糕,拍了拍手,“我去看看小太子。”
“我让人带你去书房。”皇后没留他,唤了宫女进来,带林宴往书房去。
小太子在书房正读书读的头晕晕的打瞌睡,见林宴去了,顿时精神起来,从比他高的椅子上利索爬下来,不顾先生的叫唤,颠颠跑去抓住林宴的手。林宴和小太子玩到太阳下山,容远批阅完了奏折,来接他一起回王府。
太阳下山,天边红色的晚霞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天际。慢悠悠摇晃的马车里,林宴撑着下巴趴在窗口看外面热闹的街市,容远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开口问道:“在看什么?”
“好多人。”林宴转头,拉他一起往外看,“为什么大家都在往树上挂灯笼?”
容远微微俯身,和他脸挨着脸往外看,街两旁的树上和摊子旁都挂上了不少的灯笼,沿途还有不少人在陆续往自己店铺门口挂灯笼。
容远在心里算了算日子,陡然想起来,开口道:“今晚是七夕。”
“七夕?”林宴疑惑转头,两人离得太近,柔软的唇瓣浅浅擦过容远棱角分明的唇角。
“……你不知道七夕?”容远也转过头,看着他微微扬眉。
“当然知道!”林宴想也未想就立刻否认,心虚的解释,“我只是没有在京城见过七夕什么样子!”
容远一小半注意力在和他说话,另一大半注意力全落在了他开开合合的唇瓣上,等他说完,低头含住他的嘴唇亲了会儿,半晌才放开他,低声说道:“今晚带你见识见识。”
林宴被亲的晕乎乎趴在容远怀里,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揽着跳下了马车。
车夫被打发回去王府,容远牵着林宴的手在街上闲逛。自从林宴下山来了京城,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容远在一起逛街。
容远身材高大,半张脸又戴着面具,特征太明显。刚走了会儿,就被沿途百姓认了出来,目光纷纷落在他和林宴的身上。
林宴被看的不太好意思,拉了拉容远牵着他的手,拽着容远的袖子低声道:“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吧。”
前面不远就是天香楼,容远牵着他进去,要了楼上的雅间。
吃完饭出来,天色已经黑了,街市两边的灯笼都亮了起来。林宴张望片刻,突然眼睛一亮,甩开容远的手跑了两步,想起什么又转回头,跑回容远身边,解开他腰上的荷包,拿了块碎银子,跑回方才看见的摊子前,挑了个能把整张脸罩住的面具,回去让容远换上。
街上人头攒动,有一些青年小孩儿也都带着面具。容远换上和他们一样的普通面具,总算没那么显眼了。林宴才放心拉着他开始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