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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药笑道:“柳大哥的心意我领了,现在衣服已经够穿,买那么多干什么?不要浪费你的银子,带行李多了也累赘。”
“唉,跟兄弟客气什么。”柳观晴没再多说,出门前还是照样吩咐了左家的下人。
谢无药却没有出门。
昨晚上的剧痛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和体力,他吃了早饭,又有点疲惫,躺在床上歇着根本不想动弹。明天就要跟着回去京城了,早晚要见到义父,该怎么说才能避免一顿打呢?拉着柳观晴一起到谢府是必须的。
路上最好还能有点什么事发生,让柳观晴增强对他的信任。这样将来到了谢府,有柳观晴作为背书,好歹更有说服力。
回京城的路上,不怕那些坏人来骚扰,相反的,谢无药盼着他们能来的更猛烈一些才好,并肩战斗最能培养朋友之间的情谊。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谢无药决定今天还是乖乖留在房里养精蓄锐,闲极无聊就试验一下,看看自己的身体对那些精妙的招式是不是还有肌肉记忆。如果跟着感觉走,他能发挥主角受三五成的功力,就足够应付一般的匪徒或死士围攻。
当然,这点水平若是行刺邢子卉,定无生还的能力。谢无药庆幸自己是穿到了行刺之后,否则大概率已经挂了。
事实上,书中描写邢子卉的武功已经达到至臻之境地,柳开山都未必能杀的了他。若是正规场合过招交手,饶是谢无药的武功高过同龄人许多,与剑痴还是差了十多年的火号经验。他是潜伏在周遭观察了几天,摸清楚了邢子卉的行动轨迹,发现对方入夜后视力模糊接近睁眼瞎,这才找到机会出其不意行刺。
行刺与正经比武不同。邢子卉显然也没料到居然有人胆敢单枪匹马来行刺他。一个一心要命半句废话不多说,一个几乎目不能视心存侥幸问东问西试探深浅。交手后此消彼长,谢无药又是拼着自己受伤,仗着内力精深不要命的打法,这才在百招之内终于得手。
如果是白天,如果是有半分犹豫,如果忍不住重伤的痛楚,谢无药都不可能成功。
却未料到,邢子卉在临死前挣扎的时候,用了千霜之毒。一代久负盛名的大侠,被逼得用毒药自保,却还是没有保住性命。
原书主角受并不知道邢子卉从哪里弄到的千霜,但是看过全书的谢无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仅知道这千霜之毒是从北国得来的,也知道邢子卉死的不冤。
次日启程,谢无药发现柳观晴神情郁郁,比昨天显得心事重重。他不免打马走在柳观晴身边问道:“柳大哥,你怎么了?”
柳观晴语带悲凉道:“昨日晚些时候,左前辈已经确认了消息,邢前辈被人杀了,尸横荒野好几日。他隐居的地方本来少有人知道,平时也没人会去。最先发现的还是上山打柴的樵夫,好心的将邢前辈的尸体带下山,停放在废弃的土地庙那里等人来认。没想到邢前辈死的这么惨,他没有亲眷,我身为晚辈,本该亲自为他去料理后事。”
“那既然如此,你为何没去呢?”
柳观晴说道:“左前辈说他去安排处理,让我专心护卫彭强他们回去京中。据说,邢前辈的致命伤与仇方惯用的兵器不太一样,说不定另有刺客行凶。邢前辈隐居的地方没找到天丝宝甲,他的宝剑也不见了踪迹。”
谢无药心说邢子卉的剑上沾了这个身体的血,当时主角受不想旁人得到他的血液,直接是将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扔入了旁边的深潭。毕竟剑痴的剑大家都认识,造型奇特江湖上赫赫有名,拿走了也只能是小心收藏,路上万一被别人认出肯定是大麻烦,不如扔了干脆。
原书主角受自幼被义父洗脑,只关心任务。这次的任务是杀了邢子卉,拿走天丝宝甲,别的事情他都不关心。天丝宝甲的样子低调朴素,江湖几乎无人见过,从尸体上扒下来再带走很方便。
谢无药装模作样打探道:“你说过剑痴前辈武功很高,什么人能杀的了他?”
“剑痴前辈最近这些年一直隐居,有说是他当初在北国那边受了很重的伤。刺客或许就是趁着剑痴前辈虚弱的时候下手,而且未必单打独斗,若是一伙训练有素的刺客,剑痴前辈一个人总归还是会吃亏。”
从这话里就能听出来,柳观晴对邢子卉还是十分敬重的。这多少是受了父辈的影响。当年柳开山江湖落难,被邢子卉救了,两人义结金兰,一起闯荡江湖,情感深厚。虽然后来一个痴迷武学剑法,一个变成武林盟主,聚少离多,不过年轻时相互扶助行侠仗义的经历,轻易不可能淡忘。
谢无药若是贸然爆出邢子卉的黑料,人死无对证,无凭无据,柳观晴肯定不会接受。所以谢无药忍着不说,试图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忽然他心生警觉之意,耳听有几个高手悄悄靠近。
在这具身体强大的感知能力之下,那几个高手虽然已经很小心隐蔽,几乎是屏住呼吸,还是被谢无药察觉了。
谢无药小声提醒道:“前面或许遇到打劫的。”
这个时候,那几个人还离着远。他们听不到谢无药说的话,柳观晴的修为也暂时没有察觉那些人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的,偷偷算了一卦?”柳观晴没有太当真,还打趣道,“这才刚出了铜陵城没有三里路,治安就这么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