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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观晴急切道:“你不信?那你随便举个例子。”
“比如,有一天你知道了邢子卉是我杀的。”谢无药抛出了这个真相。
柳观晴果然在惊讶之后猛然摇头:“别逗我玩了,不可能的。就算谢大人对你残暴,他毕竟还是辅助圣上的能臣,做的都是于国于民有益的事。没听说他滥杀无辜,而你,怎么可能去杀正道的大侠?”
“所以你其实还是不信,无法接受对不对?”
“你说点靠谱的,骗人总要找点我能信的啊。”
谢无药于是闭上了眼睛,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伤口还是很痛的,没吃没喝那么久,省省力气吧。
柳观晴消耗了那么多体力,自然也是饿的。彼此贴的那么近,能听到对方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他有点难为情的问道:“你饿么?谢大人什么时候会放我们走?”
“这间密室隔音不错,门外守着的人听不见里面的声音。门上有个特殊的机关,你敲几下,外边就会知道。你是客人,你想离开,他们当然不会拦着你。”
“那你呢?他们不会再将你绑回刑房吧?”柳观晴忧心忡忡,“不行,我现在就去求见谢大人。”
“有可能。所以你最好将我的身契要过来,让我成为你的奴仆。”
谢无药对剧情的威力已经习惯了,原书主角受是官方在册的奴籍,在比较注重户籍身份阶层意识根深蒂固的古代,如果有了背主的污点,会被人鄙视,官府也会追查逃奴,总之就是各种不方便。谢无药对隐居没兴趣,他还想有所成就受人敬仰呢,也不想远离花花世界的生活享乐,跑去穷山恶水躲一辈子。他就需谋划一个更稳妥的实现自由的路径。不只是身体不受奴役,身份上也必须合理合法,将来才好堂堂正正站在人前。这么做是很麻烦,但他信心满满。
谢无药耐心对柳观晴讲明自己规划的路径,第一步肯定是要将自己的身契合法搞到手,柳观晴的作用就必不可少了:“或许主人会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过他大概率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所以你若表现的对我特别好,事事考虑我的感受,他反而会舍不得将我给你。”
柳观晴琢磨着谢无药话中的逻辑,疑惑道:“莫非谢大人见不得你过得好?”
“目前是这样的。这是他的心病,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努力证明自己有用,让他不会那么快将我废掉。”
“因此我应该在他面前说一些轻贱你的话,让他认为你跟了我,会过的更糟,他才肯让我带你走对不对?”柳观晴相当聪明,不用谢无药多说,已经推理出了答案。
谢无药很欣慰:“你先去求见他吧。该怎么说随便你,不过主人也不傻,他如果识破了你,反而更麻烦。你之前对我那么惦记着,还真能提上裤子就翻脸么?除非你表现出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顾虑。”
“什么叫正常男人呢?”
“你是家中独子,便是好男色早晚也要成家娶妻,你会有顾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男女通吃。”
柳观晴拒绝道:“不,我早说过不喜欢女人。我对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没遇到你的时候,我的确想过屈从家里的安排娶妻生子,可是见到你之后,我确定不能再那样浑噩的过下去。不能假装正常真娶了哪个女子,害人家一生不幸。”
谢无药很欣赏柳观晴敢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心思。在古代,身为名门世家独子,便是只爱男风,也很难做到不娶妻不留后,哪怕娶妻不碰也要装样子放个女人在后院,免得被人指指点点。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主角攻的原因。
“主人会说,你既然对我做了那种事,就该负责。他会试探你,比如假装要正式收我为义子,赐我谢姓,让我能与你更相配的站在一起。如果你答应了,他反而会推三阻四让你不能如意。因为他怕你是对我动真情。”
谢无药揣摩着谢浩然的心态一字一句说道,“所以我建议,你只说要他转赠奴仆,要我的身契。他就会觉得你不过是贪恋我的姿色,唯恐我身份高了不好拿捏。他就算不给你身契,也会痛快将我出借给你。”
柳观晴听完这些,半晌无语,像是一朵纯白的小花终于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样,陡然发现打开了一扇黑暗的大门,心疼的问道:“他如此对你,你为什么还要为他做事?”
“主人谋划中和正在做的许多事都是正确而伟大的,我不去做,自有别人去做。我去的话成功率会高一点,我们的人也能少死一些。你之前去过我住的院子吧,那院子里原本住了好多人,最近这些年都死了。不是每一次去行刺,所有人都能活着回来。跟着主人,我起码能做点于国有益的事,不负一身所学。”
谢无药说的都快把自己感动了,原书主角受是深明大义还是愚忠,总之除了有点自虐之外,真没别的毛病,人设趋近于完美。他当初看书的时候怒其不争,后来才发现各种隐性的束缚,除了什么身契、愚忠,谢浩然还有一个无形的枷锁套在主角受的头上。主角受的生母还活着,就住在谢府。
谢无药没对柳观晴说这些,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怕柳观晴初生牛犊不怕虎与谢浩然硬对上再受了什么损伤。他需要再耐心一些,等谋划周全了,才能更稳妥的安置自己惦念的人,彻底化解谢浩然心中的仇怨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