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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书更加疑惑:“殿下,我等来之前都已经发过毒誓,怎么可能弃殿下于不顾先行离去呢?”
“人心易变,强扭的瓜不甜。心中想走,强留不得。这不是派新人来了么?也不差那几个想走的。对了,来新人之后,都安排让新人值夜,你们这些老人多休息。今晚,还是让无药伺候。”赵毣让老人都不值夜,为的是麻痹奉画和桃红,未来他若是行金蝉脱壳之计,肯定是晚上走床下密道逃走,奉画和桃红轮不到值夜,自然也无法察觉异样。
“殿下,无药真有那么好么?他若是敬酒不吃,硬是不从,殿下还是直接用强便是。何必对一个下仆如此客气,还让他惹您生气?”奉书谏言。
“你们不懂,我若是用强,与那些欺凌他的人又有何区别?”赵毣这样说着,脑海中都是无药绝美而清冷的容颜。他的无药那么美,那么强大,岂是凡夫俗子能懂的?他不能心急不能勉强,反正就是先不将他还给柳观晴,留在身边慢慢感化便是。
无药的任务是行刺太后,但是现在使团还没有正规门路见到太后,而赵毣有自己的法子,或许能试一试。再过两日,就是与新帝相约,进入皇宫陪新帝对弈的日子了。那时他至少能让无药先熟悉一下北国皇宫的情况,说不准能有机会见到太后。
没想到当天晚上,段七言就送进来六名宫女到质子府。这是他花了不少代价争取到的第一批替换的人员名额。新帝防着南朝人借机送来太多的人手,因此只批准了六人,而且只能是年少的宫女。
这六人都是长得标致的少女,看起来身材不高,一个个都是赢弱的江南女子模样,与太子殿下年岁相当。段七言说是南朝那边特意采买训练,为了近身服侍教导太子成人的。若是太子一个都看不上,那就再换一批。不过统共也就那么二十几人,没太多挑选的余地。
谢无药吃了早饭,白白饿到晚上,才听说赵毣召唤了一名新送来的宫女侍寝,他只好继续在房内待着,好在房内有火盆也有热水能喝。闲着睡不着,还能练练内功。
盘膝在床上打坐,谢无药就能隐约听到太子房内的对话。果不其然,那个今晚被传唤侍寝的宫女是替身假扮,正假借服侍的名目,仔细的学习赵毣的言行。
可惜赵毣没那么大胆量,不敢在新帝传召的那天送替身去,一直还在坚持希望在见到新帝之后,再开启金蝉脱壳的计划。
谢无药并不赞同赵毣,人在险地夜长梦多,早走一步是一步。何况他提前也让卞成刚铺垫过,他此次一旦有机会进宫就是奔着行刺太后去的。能成则成,不成脚底抹油立刻就跑。因此太子殿下岂能在宫里?必须提前将太子送出去,进宫的时候让那个替身顶上。
原书描写,那个替身的潜逃本领很强,最擅长变装和伪装,就算是被独自留在宫内,也可以迅速模仿其他宫女或者内侍,先躲过一波搜捕,总之肯定比真太子存活的概率大很多。
次日上午,新帝就派人传话,说明日上午要在朝阳宫召见质子赵毣,让太子提前做好准备。
朝阳宫是新帝没有即位前的寝宫,如今新帝尚未有能进学的皇子,这里就成了新帝召见非朝臣要员的休闲地方。有的时候是邀请文人墨客谈经论道,有的时候请一些武林高手比武切磋,偶尔还会与太后一起,看看比武听戏解闷。
新帝继位后在朝阳宫内修了一座大戏楼,北国风雪多,半年的时光都不适合在室外坐着。看戏比武都在这大戏楼里,暖和舒适再好不过了。
这一天晚上,太子赵毣依然让那个宫女服侍,不过当晚谢无药听见了那边房间里的异样。虽然很细微,但是瞒不过已经知道床铺下面有密道的谢无药。看来段七言那边也不想拖太久,明知道第二天太子赵毣要去见新帝,也要坚持将太子真身带走。
这一招虽然冒险,不过与谢无药的想法很是契合。
次日一早,那替身已经穿戴好了太子赵毣的衣物,昨晚从密道里还来了一个小姑娘,顶替了替身原本宫女的位置。两人一唱一和的,演的毫无破绽。除了谢无药,便是奉书都没有察觉。
入宫的时候,那替身特意点了奉画、桃红和无药随侍,护送他们去宫中的都是质子府里北国派来的护卫。这与之前多次进宫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变化,除了近身伺候的侍从换了人,多了无药。
卞成刚早通过姜缇给新帝吹过枕头风,这个无药是新帝点名要见的人。入宫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被刁难盘问,一行很是顺利。
今天在朝阳宫的暖阁见驾,并未去大戏楼。不过途径大戏楼的时候,谢无药听见里边有人声响动,据说是太后娘娘在看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太后轻易不出寝宫,寝宫内布置了重重机关,对刺客而言非常不友好。如果行刺,选太后不在寝宫的机会更大一些。
新帝今天并没有一上来就下棋,而是问道:“羽慈,听闻使团给你带来了一些新的随从,其中有一个叫无药的,卜卦很灵?”
羽慈是太子赵毣的字,亲近之人才这样称呼。赵毣这两年与新帝交流过许多超前的治国方略,两人手谈对弈只是摆样子,更多时候其实是畅想未来,一起探讨南朝北国和平发展的可能路径。
在来的路上,谢无药一直与这位替身在一辆车内,两人低声交流过进宫之后的计划。那替身表明身份后告诉无药争取直接行刺太后,太子殿下真身已经被秘密护送到城外,几个江湖人先行秘密出城,保护太子与护卫大部队汇合,到此时他们应该已经离开盛京几十里之外。而无药则说了他已经走通魔教的门路,可能借用卜卦的机会见到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