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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弈安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出来看着周围,顾渊也左右转了转:“这里……”
    两人放眼看去,此时两人正站在一块小小的平地上,周围树木茂密没什么奇怪,可就是那个洞穴出现得过于突兀。
    “看这洞定一定是早就事先挖好的。”
    顾渊道:“一定有什么用途。”他拨开洞口外的杂草走了几步,突然,自己的脚被硌了一下,他下意识低头看去,就看到自己脚下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本以为是石头,可当他低头仔细一看,发现那“石头”与平常的石头有些不一样。
    江弈安看着他弯下腰去。
    顾渊拾起“石头”半眯着眼仔细看着。
    “我们过去看看,既然这里有长生门结界,看到什么也好回去问问师伯。”
    “等等,”顾渊抓起江弈安,“这里怎么会有银子呢?”
    江弈安奇怪地看过去:“什么银子?”
    顾渊把手里的“石头”递给江弈安。
    江弈安仔细看着过了片刻道:“这说明这里真的有人来过。”
    顾渊把“石头”揣在兜里走了过去,两人刚一从洞口的山背走出去,眼前的场景就让两人大吃一惊。
    放眼所及之处堆满了断壁残垣,歪斜断裂的木头上已经长满了绿藤和青苔,破损漆黑的墙角也和地面融合了一体,不远处一棵巨大的华山松直立在乱丛中,旁边还有一根断裂的朽木,紧接着就是两人身边破损得只剩石块的房屋遗骸。
    “这是……院子?”顾渊指着眼前的华山松,“前院儿……然后这是后院儿……”
    江弈安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是这里是后院,说不定是前院呢?”
    顾渊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看到没那儿,”他指了指那棵高大的华山松,“人就喜欢把松树种在前院,后院大多栽一些花类的,你看看,”顾渊抓起江弈安双肩然后站在他身后,“你从这儿看过去是不是很像在家的时候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大门?”
    江弈安皱起眉仔细地回想,被顾渊这么一说确实跟什草集很像。
    “这儿原本有人住,看这位置和占地也应该算得上富裕人家。”顾渊道。
    “关键是住的是谁,”江弈安抬手,再次摸到了方才的结界,“这个地方本就不小,这个结界应该已经占了大半个山头。”
    顾渊一想觉得十分奇怪:“你刚刚被结界挡在了里面,那来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江弈安也摇了摇头。
    “怎么前一秒我们还在釜川后一秒又出现在了这?”说到这里顾渊突然一怔,“季子雍!季子雍去哪儿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三人在釜川闹的那一场。
    “不必管他,他只要没有被萧暮笛抓住就一定回长生门了。”
    “那如果抓住了呢?”顾渊问。
    “抓了也无妨,萧暮笛虽然功力深厚,但是季子雍也不至于连她都打不过,况且……”江弈安卖了个关子,“况且当时无名也在。”
    “无名?”
    顾渊奇怪,不过事发后各门混乱,他除了关注江弈安和萧暮笛其他的什么也没注意。
    此时江弈安看着他,两眼就好像有话要说。
    顾渊转了转脑子:“你是说后山那动静是无名搞出来的”
    江弈安道:“那天你跟季子雍出来后他马上就把后山的事告诉我了,我在釜川那几天都没找到郑齐,就想……就想找个机会灭灭萧暮笛的威风。”
    顾渊看着他。
    “萧暮笛对并蒂莲求而不得,荣请宴席时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等我和季子雍闹开后无名才好悄悄行事。”
    “可没想到那天整个釜川闹成那样萧暮笛还是不交出郑齐,他究竟……”
    顾渊微微一笑:“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顾渊凑过去:“我就知道那天你对我说的都是骗我的。”他低着头看着江弈安让他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
    “两、两码事,那天我确实是骗了你,但我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假话。”
    “那你说说哪里真哪里假。”
    “假的就是我和季子雍确实瞒了你,但你强……强迫我之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江弈安抬眼静静地看这顾渊。
    此时太阳从山边擦过来,金红色的余晖打在江弈安的侧脸上,顾渊看着他的脸就回想起了当那日江弈安对自己说的话。
    那日冲动,伤了江弈安他确实十分后悔。
    可他也第一次觉得江弈安这么狠。
    他的话咄咄逼人,字字诛心,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就好像原本就是为了让他感到厌烦而准备的。
    可他又想了想若不是发自肺腑,有谁能做到如此话语连贯,如此毫不迟疑呢?
    冲动或许会做错事,但他觉得江弈安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冲动。
    釜川两月他按兵不动让萧暮笛措手不及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时候顾渊终于有些明白自己的愚蠢到底在哪儿了,在宣州时,自己私心泛滥用中秋困住了他几月,可江弈安还是去了韶山;回来后又逼着他跟自己成亲,打算用这种世俗的东西困住他一辈子,如今江弈安还是要走的。
    如今一想,或许江弈安与他成亲本就只是他单方面想要的结果,可江弈安未必这么想,就像江弈安说的一样,成亲了又如何?两个男人谁也不损失,谁也不亏欠,散了便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