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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边的河流看起来又清又凉,阿金跟着店家拖上两筐木炭后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然后就放下木车走到河流边将手伸进水里。
“嘶……”他打了个寒颤,“凉是凉些,倒也舒服。 ”阿金俯下身子就着手将水一捧洒水到脸上,清澈的水面荡起滴滴水波,而溪流下的石子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阿金拖起前摆拧着上面的水。
“这位小兄弟。”一个声音从阿金身后传来。
阿金一听就看到水面上映出一张人脸来,他转头站起就看到那人衣裳不卓,气质翩翩,心想定是个富贵人。
阿金用衣袖随意抹了抹脸,就笑着朝那人弯下腰去:“这位大人有何事吗?”
那人笑了笑:“倒也无事,只是我看这城门边站着官兵,想问这宣州是否出入有禁啊?”
阿金道:“大人不必担心,您只管进去,我们宣州可不管这些,州令大人喜好四方来的朋友,所以宽泛得很。”
那位中年人笑了笑:“既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小兄弟……这么了解宣州州令吗?”
阿金不好意思地抓着头憨厚地笑道:“州令大人受我们爱戴,宣州就没有不了解他的人。”
男人点了点头。
“那大人您慢走,我有要事要先行一步。”阿金再次鞠躬,直到中年人回礼后才离开。
阿金朝着炭火店走回去,他余光撇着身后那人,不过没走几步又返折回来:“大人若不嫌弃,我带您进去吧。”
那人笑了笑:“那就多谢小兄弟了。”
二人一同走回到炭火店,阿金弯下腰挂上木车缰绳,就在这时,炭火店门口的一个烧得滚烫的火炉被绊了炉脚,炉子上的铁壶就朝站在旁边的那人砸去。
那人刚打算抬手就听到身后一声吼道:“小心!”那人已经转身,阿金也扑过去一把挽过他,火炉就直直砸到阿金的左臂。
两人同时倒地。
铁炉上滚烫的水撒到阿金的左半边,那人反应过来一看,阿金的手背已经被撩出一个个红红的水泡来。
“这、这……”那人赶紧扶起阿金。
阿金微微皱着眉看了看自己的左臂。
“小兄弟这……”那人说着就抬起阿金的手。
“大人无事,小伤罢了。”
那人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于是愧疚道:“小兄弟这般帮我,那我……”
阿金笑了笑:“大人不必自责,本是我带大人过来的,真的不碍事,真的不碍事。”
两人推辞很久这才进城。
到了城中,那人找了一家客店落脚。
“大人那就此别过,我先走了。”阿金抱拳,说着又拉起小木车。
“小兄弟稍等片刻,”那人叫住阿金然后走过去,“你我也算一面之缘,我也没什么帮你的。”
说着,他抬起手浮在阿金手臂的上空。
“大人这……”
一道浅浅的气流钻进阿金的手臂里,阿金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泡一点点消下去,被烫得火红的皮肤也全部消散。
半晌,阿金惊讶地看着那人:“谢、谢谢大人。”
那人点了点头。
说罢,阿金带着木车才离开街心。
正午,头顶上的太阳照得整个院子明晃晃的,阿金拎着水桶拿着水瓢给院子里的松树浇着水,院子周围的长廊包裹着院心,橙红色的日光就这样投在青灰色的石地上。
周围下人小厮走来走去嬉戏说笑着,这时候,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女子朝阿金走过来:“阿金哥,刚刚老爷让你去书房找他。”
阿金抬头,就看到那个女子看着自己。
“哦、哦,”阿金就着衣摆擦了擦手:“七芸你今天不去照顾小少爷?”
那个叫七芸的女孩道:“这会儿少爷被夫人领着午睡呢,未时我再过去。”
阿金寒暄后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唉阿金哥!”七芸叫住阿金玩笑道,“老爷要是给了你什么好吃的,不要忘了给我们也分点儿。”
阿金笑嘻嘻道:“想什么呢,就知道吃。”阿金说着就朝书房走去。
前院到西院满路都种了又高又大的松树,整个院子都有一股淡淡的松香,阿金拐过长廊走到书房就看到书房的木门开着,阿金扣了扣门道:“老爷。”
“进来吧。”阿金走进去转过书架,就看到老爷坐在桌案前面抬起头笑着看他。
人人都说宣州令风度翩翩温润如玉,但阿金没念过几年的书不知怎么形容他,他只觉得他们的老爷待人好,是个真正的大好人。
“阿金坐吧。”
阿金对着州令坐到对面的木椅上。
“阿金你……”阿金抬眼,“阿金如今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岁,可否有什么心仪的姑娘,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阿金有些急:“老、老爷没有的事。”
州令笑了笑:“既都是这府里的人,我也是做过许多人的主的,你也知道我不会亏待你们,你若真的有……”
“不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阿金确实没有想要成家,我、我觉得这样待在府里挺好的。”
州令看他这般坚持就点头笑了笑:“也罢,我不逼问你,”说着他站起来走到书房的一个木架上取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木盒。
他打开木盒从里面掏出一个小荷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