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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在这里住着。
冬日寒风刮着,森林里光线很差,导致木屋光线更差,一年四季很少能看到光亮,壁炉燃烧着柴火,烟从烟囱飘上上空。
砰的一声,有东西像是从天而降,砸到他的屋顶上。
谢安脸色一变,看了眼窗外。
森林雾很大,除了雾,没有别的东西。人也好、动物也罢。没有。
等了五六分钟,谢安才从屋子里推门出去,站在院子眺望屋顶,那里有个黑漆漆的影子,像是个人——人类是不会从天而降的。
不管死在哪里,总不能死在他的屋顶上。
谢安爬着□□,上去拽着屋顶的人脚,本来一动不动死了的人,突然翻身,一把手抓住了他。谢安吓了一跳,差点从□□上摔落下来,扶稳后,对上那个人的眼。
“我终于找到了你。”
谢安怔愣了很久,对方说完像是强弩之末,再次晕倒过去。
西斯比尔回来了……
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西斯比尔从天而降,砸坏了谢安木屋的烟囱。这半个月来,西斯比尔和谢安关系很复杂,谢安收留了西斯比尔,帮对方疗伤、找草药。
西斯比尔身上有撕裂的皮外伤。
谢安过的并不好,身子消瘦,两颊凹陷,手指粗糙、皲裂,很长时间喜欢守在壁炉前发呆,头发乱糟糟的绑在脑袋后,眼神除了那天再次见面时光亮,多数都是浑浑噩噩的。
不像活着。
“我们的儿子叫谢烛寒。”
谢安眼神动了,看向西斯比尔。西斯比尔裹着一张皮子,样貌依旧英俊,不由勾起了久远的记忆,他被压在男人的身下,没日没夜的受尽了羞辱,后来有魔族人告诉他,可以偷走魔杖,放他自由。
他太恨西斯比尔了,想要报复,对才满月的儿子下了诅咒。
儿子和西斯比尔都不见了。
谢安以为自己痛快高兴了,可他没有,取之而来的是空虚、寂寞、愧疚……后悔。像是疯长的草一样,后悔成了他的全部。
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偷走的魔杖,趁乱逃走,隐居于此。日复一日,他发现自己不会变老,他已经不是人类的——真正的男人人类是不会生孩子的。
脑子里全都是儿子的点点滴滴。
谢安像是赎罪,自我折磨的苟活在这个木屋。
“他没有死?”
“你终于跟我说话了。”西斯比尔想碰碰谢安的头发,却想到这个人那么恨他,便没有动手,“儿子没死,但快了,他快死了,他有了喜欢的人,你知道,像我一样,喜欢什么,会不择手段去夺取的。我们不会轻易罢休,除非死亡。”
古井无波的谢安,眼里冒出了火。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你把他放在哪里了?比尔,是我偷了你的魔杖,是我害你战败了,我后悔了,我后悔对儿子下了诅咒。”
对儿子后悔,那么我失踪了,你后悔了吗?
西斯比尔想问,嘴上却说:“他在另一个世界,需要打开时空之门,魔杖在哪里?”
谢安已经无所谓西斯比尔是想要魔杖,还是真的想救儿子。如果拿了魔杖,要杀了他,那就杀吧,他早该死了。
指着壁炉熊熊燃烧的大火。
魔王的部下赶到时,迷雾森林上空巨大魔力的波动,搅得天空昏暗。
亲眼看着上空,那个熟悉的身影。
魔王部下噗通跪倒在地,“是王,是王,王还活着……”
“还有王妃。”
魔王和王妃消失在天际的旋涡。
齿轮吻合,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路西面露激动,“是不是打开了?”
“小王子,这是正常波动。”凯里像是在逗小朋友玩。
路西也不气馁,还没真的结束,双眼期盼的看着阵法。
阵法越转越快,耳边是冷冷的风,还有青草的味道。
“我闻到了,哥,我闻到了冷风、青草的味道,是不是打开了?”
“你错觉吧?”榕清什么都没闻到,觉得是弟弟太想打开阵法,产生的幻想。弟弟离阵法那么近,齿轮转动多少会有风的存在。
路西真的觉得好像就打开了,激动说:“哥真的——”
话还没说完,阵法中间雾气缭绕还有霹雳巴拉的雷电闪烁。
榕清想也不想,一个瞬移过来,护着弟弟到背后,塞西尔几乎同时挡在了阵法前。凯里怔愣后,浑身因为面前的场景,颤栗不已,“真的开了,真的开了。”
“还不确定打开了哪个世界的门。”榕清面容严肃说。
并没有教授和弟弟的激动兴奋,在宇宙,凯里说的平行世界,找到回家的路,几率是亿万分之一。二十年前,父母以为打开了时空之门,结果父母、族人死了,弟弟失踪。
而现在,谁知道从那扇门里走出了什么怪物。
“塞西尔,叫护卫队。”
榕清冷着脸吩咐。他们借居这个世界,如果惹下了什么麻烦,有责任替这个世界清理干净。
护卫队很快进来,封锁了整个别墅,严阵以待。
“西西,去安全房。”
“哥。”路西知道大家这样怕什么,怕来的不是友人,而是敌人。怕拖哥哥后退,可让他去安全房待着又担心,“我就留在这里,我站在后面,要是出危险,我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