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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准将接着说:“我听莫韦说,您的战术指挥非常的出色,他经验不足听信谗言,在危机时刻动摇军心,这在军中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莫韦就是在欧洲区营地散播对萧在水不利言论时,被曲星河出手教训的学生。
可不是举手之劳嘛,元帅揍你儿子就用了一招。
“......我作为莫韦的父亲,同时也是他的教官,没能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学生,这是我的失职,阁下救了莫韦的命,我们一家人都铭记于心,以后若有我能帮的上忙的请随时联系我。”
他脱下军帽,朝曲星河行了一个礼,不是军礼,是一名普通父亲的谢礼。
霍骁想起这人是谁了。
上一世爆炸发生后,数百学生中只有十几个活了下来,遇难学生的家属突破警卫防线,涌入听证会,对着幸存的人破口咒骂——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意外?”
“为什么要去化工厂?”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那是一场全星际直播的听证会,曲星河受爆炸波及伤到内脏,原本可以不用出席,但他还是来了。
眼前这个莫林,就是出现在听证会的家长之一。
当时群情激愤,现场秩序完全失控,有人抢走了记者话筒朝听证会坐席掷去,曲星河在混乱中保护身边一名学生,被砸中了额角,血当时就顺着额头流下来。
混乱中他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却被嘈杂的人声淹没。
霍骁从视频中认出了口型,他说的是:“我真的尽力了。”
短短几个字,在纷乱的环境中显得苍白无力,没人听见,或者说没人在乎。
十八岁的少年奋力从沙蝎的毒钩下救出那些学生,分配有限的水和食物,带着所有人逃难,最终却因为一场爆炸成为了罪人。
所有幸存者都必须接受创后心理治疗,唯独曲星河当时接到的是赛委会审判,一系列繁缛复杂的流程,等其他星系的学生都被家长接回去了,他还独自留在天狼星,这些手续流程都没办完。
霍骁试图回想元帅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独断和强势,从人们习惯元帅作风强硬得不近人情,仿佛这人天生倨傲不可一世。
微风吹动额前细碎的刘海,年轻人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那张艳丽的脸庞如冰似雪。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希望和骄傲,我尽力做了我该做的,”曲星河声音泠泠像夜里的风,“最后也没帮上什么忙,爆炸时我不在营地。”
“是啊,他什么忙也没帮上,那会儿他早就跟星盗勾结到一起去了。”一声嗤笑响起,浓重的夜色里出现不少身影,像鬼影一般涌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萧霆和许珈。
夜光莲摇曳,昏暗光线下,许珈看曲星河的视线晦暗不明,局促中还有些闪躲。
曲星河抿直了唇线,冰冰冷冷地打量这两个人。
“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联盟的'银狐'。”安德烈公爵手插在西装裤袋里,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怪不得不仅军方给你开后门,连议会都要给你几分面子。”
当年火鸷与联盟网路安全部的网络战争结束,联盟声称银狐是国家网络安全部的内部人员,身份始终没有公开。
“队长,火鸷是来找你寻仇的,说起来是你连累了其他人,要不是安德烈公爵及时赶到,营地的学生,包括我,现在都没法站在这里了。”许珈说。
对曲星河上船引走暗盟之事他却只字不提。
这回联赛他不仅没能让塔纳托斯带走曲星河,反而将暗盟暴露在帝国的眼皮子底下,听说黑帝斯震怒,他回去将面临可怕的刑罚,倒不如与安德烈公爵站在同一战线,攀稳了这棵大树。
至于帝国太子,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思及此,许珈顿了顿,面色诚恳道:“星河你别生气,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你们前脚刚走营地立马就出事,那么多人看到火鸷睁眼说瞎话,把你当成帝国太子放你上船,萧学弟也是一样,你们就跟说好了似的走了,留下那么多学生陷入危险,”
“我也是想帮你,假如这其中有误会的话,希望你们能站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许珈的话说得温和又中肯,理中客总是容易让人接受,哪怕里面夹了私货。跟来湖边的大多是当时人在营地的学生,还有些是专程来看戏的,不少人听完就窃窃私语起来。
曲星河闻言一动不动,过了许久,他才在众多视线中眨了眨眼。
清风明月湖畔边,夜光莲温润明亮,年轻人面带淡淡的微笑,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滚。”
除了霍骁以外,其他不欠任何人交代。
尤其不欠许珈的。
霍骁暗暗握紧拳:茶言茶语,怼他!元帅快怼他!
许珈的脸色变了变,旋即委屈地后退了小半步。周围的议论声开始大了,旁人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只看到这名天之骄子对自己的队员毫不客气,完全听不进去劝。
林寒赵野几个赶到湖边时,已有不少人在声讨了。
“怎么又是许珈?”陆离懵了。
池小南双手环抱在胸前,皱着眉头说:“再怎么样该先跟我们商量一下啊,这么带人过来算什么?示威?”
“队长呢?”闻喻问道。
你们队长在树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