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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沐昕回京

      任云舒只是微笑着听着,点点头,并不点破,那句对不起她坦然受了,至于胡扇湘对不起她的是什么事,她们两人自也是心知肚明。
    任云舒又是陪着胡扇湘坐了一会儿,看天色不早了,便准备要离开,她起身之时,胡扇湘却是伸手拉住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云舒,我们……还是朋友吗?”
    任云舒冲她微微笑了笑,覆上她的手回道“我这个人念旧,我们做了这么多年朋友,那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不会因为一次的误会就消磨掉。”
    胡扇湘听了任云舒的话,似是放下了心,也是冲着她笑了笑,然后放开了手。
    任云舒转身离开,在胡扇湘看不见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减淡,其实她们心里都清楚,经此一次,她们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毫无芥蒂的信任了,只要不信任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便再也难以消除。
    避暑山庄的及笄礼结束之后,任云舒和梅静白又回到各自的平静日常当中,李氏和宁国长公主都开始为两人的婚事张罗起来,李氏自从打听出张元杰的性格之后,就想着若是皇后再提起,就将这桩婚事婉拒了,而梅景福那边,她则是打算再看看,毕竟在她看来,任云舒对这门婚事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没有抗拒,那便是默认了。
    日子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底,新帝登基也有月余,但外面的叛乱却仍旧没有平复,朱髙熣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是收服了太原府的总兵,将他手下的伍万大军纳入麾下,这般一来,他手中就有了接近十万的大军,他此刻正驻守在太原,与任靖义的军队僵持之中。
    任云舒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一同知道了另一个消息,那便是沐昕回京了,他不仅带回了前线的消息,还带回来任靖义亲手给皇上写的军报。
    任云舒对军报自然是关心的,但她更关心的是父亲现在的情况。不知晓父亲上次的伤好了没有,后来有没有又添了新伤。
    李氏作为任靖义的妻子,自然比任云舒更为挂心丈夫,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邀请沐昕过府,那沐昕却是自己上门来了。
    李氏自然是又惊又喜,让人将沐昕请进来,立即便匆匆去见他。
    等李氏见到人的时候,却是着实是吓了一跳,她并不知晓沐昕眼睛受伤的事情,所以看他眼睛上缠着一条白布的模样,很是惊讶,但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会儿,很快便恢复了寻常。
    “沐大人,我本也想派人去请您的,没想到您竟是先上门了。”李氏先是客套地说了一句。
    沐昕的脸上依然是带着笑,也甚是客气地开口道“我知晓夫人您定是挂心英国公的情况,便早些过来了。”
    这般说完,沐昕便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也不用他起身,自有丫鬟过来接过,送到了李氏的手中。
    李氏心中虽然很焦急,但也不会在客人还在的时候看信,便只是询问道“前方的战事可还好?”
    “有任将军的芷卉,攻下太原府只是早晚的事,夫人不用太担心,若是不出意外,半年之内,任将军应该就能回京了。”
    沐昕这话无疑是给李氏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脸上露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的笑容,看着沐昕的眼神也越发亲切了。
    沐昕又是同李氏说了一些任靖义的情况,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很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听说不久之前府上的二小姐病了?”
    李氏听到这问话也是愣了片刻,然后才点头回道“是这样的,不过小女现在已经痊愈了,不知沐大人为何问起此事?”
    沐昕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语气却依旧平淡地说道“任将军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个消息,十分担心,我突然想起了,便顺便问一问。
    李氏心中有些疑惑,不知晓丈夫是怎么知晓女儿的事情的,她并没跟任靖义提起过女儿受伤的事情,就怕影响了他的心情。
    “许是宁国长公主说的吧,不久之前,宁国长公主刚去过宣府,当时也与任将军见过面,许是闲聊时不小心告知的。”沐昕微微一笑,很快帮李氏答了疑。
    李氏思忖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这样,便也没再多想。而她们两人的对话,却是被在门外偷听的任云舒听得一清二楚,她身子贴在门后边,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几乎竖了起来。
    沐昕上门没多久,任云舒就知道了消息,那时她正在练字,因为被这消息吓到,好好的一幅字瞬间就废了,不过那时她的心思早不在字上了,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匆匆就往前院赶来。
    任云舒到了前院的时候,特意知会了守在会客厅门外的那些丫鬟们不要声张,然后便做贼一样地在门口偷听。
    起先李氏和沐昕谈的那些话都挺正常的,谁知道沐昕话锋一转忽然就提到了她,让任云舒的心脏差点就停跳了一拍,立即竖起耳朵,更是认真地听着。
    “不知贵府的二小姐是什么时候痊愈的,我认识几个还算蛮有名的大夫,若是二小姐身体还不适,可以让他们过来给小姐诊诊脉。”沐昕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似只是寻常的客套关心。
    李氏也不疑有他,立即回道“就在上月初的时候,小女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也十分康健,多谢沐大人您挂怀。”
    “这样啊……那就再好不过了。”沐昕唇边的笑意越发浓了,声音中带了些长音,似是十分愉悦。
    在外面听着的任云舒却更是冷汗涔涔,她了解沐昕,知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是特意过来求证的,他定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需要一个确认罢了。
    任云舒一思及此,双腿就开始发软,几乎要摔倒,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越是慌张,越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