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我无声笑笑,没有理他,径直上了副驾驶座。
司机无趣地上车,一溜烟将车开跑了。
我指点着他将车开到看守所那个墙根下时让他停车,他下来开后备箱时左右瞧了瞧,热心肠道:“这左右都是围墙,再往前找个门开进去吧,抱着走过去也不方便,这几步就不收你钱了。”
我淡淡一笑说:“没事,我就在这里下,谢谢您的好意!”
司机就狐疑地打开后备箱,我俯身一把抱起被子捆,扎扎实实地走向印有我臀印的那个灵台幽境。一撒手放开手臂,那个被包就散落到地上,凌乱成一团。然后我蹲下身子开始细致地整理。
不经意间回头,发现那个司机还站在那里发呆,我对他招手致意,他吓一哆嗦,赶紧钻进车里,开车跑掉了。
我无声苦笑一下,继续整理地铺,收拾停当后,站一旁一看,象模象样的还真不错,我突然觉得天下老百姓没有房子住真不是个什么事,一天到晚怨天尤人怨政府怨社会基本没有必要,完全可以席天幕地嘛!这么广阔自由的天地,袖子一卷、划定地点,裤子一脱、就地钻窝,反正咱都是穷光蛋,正好穷得光着两个屁股蛋!
中午去吃了点饭,回来静静地坐着胡思乱想,偶尔癔症发作一样,对着高墙内喊两声商诗姐,时间不知不觉就滑过去了。
日暮时分,我神思恍惚之中,看到前方不远处似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想那莫非是商诗的幻影,精神一振,连忙站了起来,我不敢揉眼睛,害怕看真切了,商诗的幻影就会消失,只是忘情地向她扑过去,可是那个身影却一晃动,飘忽一下,陡然间便从拐角处消失了。
我急了,连忙奔跑过去,站到那个拐角处探头一看,一辆小车正在逐渐远去,我赶紧揉了揉眼睛,看真切了,那是欣月的车。
她看清楚了我那个厚实平整的地铺,一定觉得温暖了许多!可以放心地让我陪伴她的商姐走完这最后的人生旅程了!
晚上,我躺在地铺上,果然闻到了一阵阵的幽香,那一定是罗萍残留在被褥上的,想着我和她曾经的那段初恋时光,真地很想谅解她,但一想起在天上人间那次她给予我的恶毒的侮辱,我这心里就如万箭穿心一样疼痛,我不屑与她的幽香为伍,在寒冷的夜风中也抵制住了温暖被窝强烈的诱惑,一侧身从地铺上翻滚下来,仍然四脚八叉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用脑子静静地想着商诗,用肉身强力地摄取着来自天地之间的毒气,希望它们明天早上就能将我的身体击垮……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竟然觉得精神还不是很差,勉强还能行动自如,时间又过去了一天,我有点急了,中午干脆也不吃饭了,再经历了一夜的饥寒交迫,第三天早上就有反应了,头昏昏沉沉,浑身乏力,根本爬不起来,想去吃饭都不可能了,这个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偶尔也会有个把行人路过,但都无一例外地把我当成无家可归的乞丐或者流浪汉,看都不看我一眼。到了第四天早上,我凭着一股残存的意识醒转,此时,我的天地里已一片黑蒙,我完全是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找到刘警官的号码拨了过去,拨通了,我在听到了那边喂的声音后,我嘴角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再也支撑不住,心神一散,头一歪,砰然一声就过去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五天的下午了,我仍然躺在医院,冷欣月默默地坐在我的床旁,眼神呆滞地看着我,看到我醒来也没什么反应,她身心显然已经干涸了!
我挣扎着要起来,弄出了一些响动,干扰了她的木呆,她眼珠转了转,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乱动。
我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自然被她轻巧地按住了,无奈之下,我只好从被窝里缓缓伸出一只胳膊来,做了个抬手腕看时间的动作,然后用眼神问她。
她眼珠转了转,就明白我的意思了,点点头告诉我说:“三点了!”
我无力地摇摇头,蠕动着嘴唇吃力地说:“几…几号了?”
她愣了愣,扑闪一下眼睛说:“13号了!”
我腾地从床上坐起,骇然失色道:“明天14号?”
她吓一颤抖,惊恐地看着我,茫然点头。
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掀开被子,腿一伸就要下地。
她连忙站起来,把住我的肩膀,颤声喊道:“李…李医生,你要干什么?”
我平静地说:“我要去陪商诗姐!”
她呆呆地看我一会,眼泪突然象变戏法一样从干涸的眼角滚滚而出,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哀恸,她说:“你这个样子,再在那样的风寒中睡一个晚上,你还能有命么?”
我淡然一笑说:“商诗姐要是离开了,我留着命还有什么用!”
冷欣月呆了一呆,转瞬,她突然象只受伤的母狮子一样爆发了,狂怒地喊道:“李…李智,你,一个大男人,成天要死要活的,却将压力全部让我一个女人来承担,你,你不配商姐的爱!”
这句话太有攻击力了,我完全痴傻,我不配商诗姐的爱,是这样的吗?忙活了这都快一年功夫了,最后的结论是我不配商诗的爱,在商诗即将化为尘烟的时候,我让她带着这样一种观感离去?
嘿嘿嘿嘿,我不由得傻笑起来,并且笑得浑身乱颤。
欣月瞪圆眼珠惊恐地看着我。
我怕吓着她,笑了一会就停歇了,我对她平平淡淡地说:“欣月,你放心,我其实要求不高,我只是想要去找刘警官求他让我见商诗姐一面,说服她上诉,上诉以后,如果仍然是这样的结果,我已经为商诗姐尽了所有的努力,就可以了无遗憾地继续平淡的生活了!如果连见她一面都不可能,我想,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和她共度最后时光,应该并不过分吧!”
欣月凄然地看我一眼,默默凝立着,紧咬着嘴唇,胸脯起伏着,显然是心情复杂至极,最后她一咬牙说:“你等着,我有办法了!”
然后,她毅然一转身,就昂然走了出去。
我知道,她肯定是出去找刘警官说情去了,这应该是我苦肉计的最后一式了,成与不成,就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了!
冷欣月刚走,一个护士妹妹就进来了,显然,冷欣月放心不下我,让护士妹妹来贴身护理我了。
我其实也不会乱走了,因为到那里去就意味着绝境,在希望还没有泯灭的时候,我可不想走向绝境。
我静静地等候着,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抽吸着我的生命……
外边完全黑了,病房里的灯光刺得我眼睛一片白茫,在我迷离的眼神里,走进来了三个人,他们逐渐靠近,我便看清了,赵警官、刘警官、冷欣月,赵警官怎么也来了?我以为自己眼睛里出现了幻影,便抬胳膊使劲去揉眼睛,却没想到,我的胳膊刚抬起,赵警官一马当先来到我床前,扯住我的胳膊咋呼道:“李医生啊,你太痴情了,我这辈子谁都不服,就专门服你了!”
我的胳膊感到了赵警官抓握的力度,便相信了他是个真实的实体,我对他憨憨一笑,没接他的话茬,而是将眼神投向刘警官,满是恳切。
刘警官苦笑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我从他的态度里看到了希望,喜悦来得太突然,我心里一阵慌乱,一时激动,竟然口不择言道:“那,那,我什么时候能…能去…?”
然后我的嘴巴就被一只香喷喷的手突然捂住了,那是冷欣月的手,她对我不停地使眼色。
赵警官脸色变了变,刘警官走上来轻声说道:“李医生,你身体虚,我们带你去吃点好东西,补补身体再说!”
我当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冷欣月对正走进来的护士说:“小妹妹,病人现在可以出院了吗?”
护士摇摇头说:“大夫说得观察到明天,还有一些点滴没输完呢!”
冷欣月又说:“那我们带他出去吃点东西,一会再回来,好吧!”
护士愣了愣说:“那得请示大夫!”
最后我们向主管大夫进行了交涉,他看我基本情况还可以,了解到我也是医生,便放松了警惕,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出来后,他们还真带我去一家饭店吃饭去了,找了一个环境幽雅的包间,门一关,就是一个隐秘世界。他们给我点了很多营养滋补的汤汁,一个劲地劝我多喝点多吃点,一会才有能量说话。让我很是感动。
席间,刘警官才感慨道:“李兄弟,你对商诗的痴情惊天地、泣鬼神,还有冷姑娘,你对这一对小爱侣的舍身相助,实在令人感动,我这次要不帮帮你们,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那一瞬间,我再次坚定地相信了这一道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付出真心,就一定能得到真诚。不过,后来我对此理念还是有点微微动摇,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冷欣月从我病房走了之后做了些什么。
我们边吃饭边交谈,我才知道了他们的安排,刘警官今晚本来不值班,为此他特意和人换了班,而且正好换的是商诗那片监区的值班岗,一会吃完饭后,他去换他的同勤同事,趁他的同事吃饭去的功夫,他让赵警官先替他值守一会,然后他就趁在那片监区巡视的时候,把我悄悄带入商诗的监室。最后再由赵警官去监室将我带出看守所。
整个过程听起来很是周密,看来他们为此真是费了不少脑细胞,我心里很是感激,不知道如何表达,唯有不停地说谢谢。
各人心思重重地吃了一会饭后,刘警官抬手臂看了看时间,就起身肃然道:“可以走了!”
我的心跳开始缓缓加速,呼吸里立刻混入一股紧张的气息。
第212章 在铁牢里和商诗相见
四人小心翼翼地悄然来到看守所,在看守所门口,赵警官返身拍了拍欣月的肩膀说:“欣月,你回去吧,在车里等着我们!”
听那语调,好象他和冷欣月很熟一样,我不由好奇地看他一眼。
欣月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将视线凝集在我身上片刻后,冲我重重地点头,然后,她咬一下嘴唇,毅然转身,走了!
看着她悲凉的身影逐渐远去,我的心里颇为不忍,竟然还有点依依的感觉,我其实很希望能和欣月一起进去见商诗,她肯定也很想见她的商姐,只是人多目标太大,所以她还是舍弃了她自己的愿望。
刘警官向我们挥了挥手,不再说话,当先进了大铁门,我夹在两个警察中间走了进去。
这次刘警官不是领着我往大院的右侧方向拐,而是径直去向前方,穿过庭院的小径,那边有一个花圃,花圃过去有一排铁护栏,中间有一间小门,通向后院,我们沿着花圃的边缘石径绕到那个门口,便钻了进去,进去以后还是一片幽深的树丛,松竹桃柳,什么都有,有光秃秃的,也有枝叶茂密的,看情形这里当属看守所的风景区。穿过这片风景区,视线就开阔了,近处应该是一片操场之类的场所,远方呈现整齐排列的一排排青灰色建筑物,外表方正刻板,一排排森然的铁窗竖立在建筑物的高顶处,隐约透射出朦胧昏暗的灯光,星星点点,模糊不定,空气中飘荡着若有似无的夜息,偶尔有风吹柳动的沙沙声音传来,更显出周围一片死寂的气氛,虽然现在已经属于春暖花开的时节了,但这里依然呈现一派寒冷阴郁的冬夜的景象。
刘警官从风景区的出口悄悄地拐向了左侧,我们跟着走了一会,就到了围墙脚下,沿着围墙里侧的小路继续往前,便是一条林荫道,两侧有高大的树木,右侧的树木掩映下,隐约就是坚固的监牢暗舍,左侧依然是高不可攀的铁墙。这条林荫道静悄悄的,如果是普通公园里,肯定会有情侣来谈恋爱,不过在这阴森森的牢房里,夜里肯定就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诗情画意了,刘警官小心地出了一口气,再往前走了几分钟,前方竟然又横生生出现了一堵内墙,内墙这端和最靠近内墙的这栋青石楼的楼体相融在一起,那端就不知道延伸到哪里去了。而内墙里边仍然是庭院深深,一重又一重的建筑物,内墙外侧也就是我们这条林荫道所连着的区域却是另外一片神秘的院落,就好象它们在看守所里偏安一隅,与世无争一样。估计这里就是关押商诗的地域。
果然,刘警官招手让我过去,俯在我耳边小声说:“李医生,你先在这堵墙下静候,千万别动,一会,我让赵警官过来叫你!”
我连忙点头。
他们俩然后就匆匆走了过去。
我抬头四望,发现这片区域那端并不是围墙终端,好象还隔着好几进院区,而离曾经关押过我和商诗的那个监舍就更是遥远了,由此可见,我曾经在高墙下的守侯或者在监牢里的凝望其实并没有真正感觉到过商诗的气息,这点发现让我懊恼不已,心里不由生出了几许失落。
就这么怅立了又有几分钟吧,赵警官悄然走了过来向我招手示意。
我心里一紧,连忙跟了上去。
沿着内墙根走了一会,看到了连通内墙里外的一扇大门,大门正对处,有一个小屋,屋里发出散淡的灯光,刘警官从屋里探出头来,向我们招手。
我猜想这是值班民警的值班室,所以不象上次那样那么紧张了,进去之后,果然是一样的办公布局,刘警官和赵警官均换上了警服,气氛立马森然了许多。刘警官在行动之前先严厉地看我一眼,告戒道:“李医生,我们这次舍身帮你,你一定也要替我们考虑考虑,看到商诗后情绪不可太激动,尤其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说话不要太罗嗦,有什么意思尽量言简意赅地表达,始终要明白一个原则:生命很有限,时间不等人。你能做到吗?”
我早激动得心慌意乱了,他说什么,我都忙不迭点头,点得脖子都酸了。
刘警官最后一挥手道:“好,祝你好运,请跟我来!”
然后他向赵警官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出来,我对赵警官点点头,惊心动魄地跟随了上去。
刘警官领着我又往回走了一截,原来商诗是被关押在这一端,那刚才我其实已经近距离和她默默相处了一会了,想着想着,我的兴奋更剧烈了一些。
刘警官并没有走到内墙那头,在中间位置往右一拐,进了一条小道,小道往里越来越幽深,两旁都是森然的铁牢和高耸的铁窗,辐射出来一些黯淡的光线照亮我们前行,隐约有声音破空而来,笑声、哭声、歌声、打闹声等等似乎什么声音都有。
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不由得让人从心底里漫溢上来一股凉气,我暗暗吞吐了一口空气,帮助自己抵御不良心境的干扰,专心致志期待看到商诗时能够享受到的视觉和心灵盛宴。
刘警官在前边走着走着,突然往左边一拐,便进入了一栋森然的监牢门前的小片领地,然后就向着门口走去,就是这里边关着我亲爱的商诗吗?我呼吸顿时一紧,心跳到了嗓子眼。
刘警官一走进黑洞洞的大门,前方立刻就亮了,原来是声控的灯管。刘警官往右侧幽邃的长廊里走了一截后,就停在了一间牢房的门前。他掏出钥匙,招手让我上去。
就要见到商诗了,我紧张得所有的内脏都挛缩到了一起,内心激动得兀自打颤,外面却装得平静的样子走了上去。
刘警官掏出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才对我说:“你算是幸运的,她是被单独关押,所以你可以和她独处一室,尽情交谈,不过你要把握好时间,我一会将你和她一起锁在里头,在适当的时候,赵警官会过来带你走,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祝你好运!”
话落,他已经将好几层的沉重铁板门旋开了,然后一把将我拉了过来,往里边一推送后,铁板门又在我身后砰然合上。
在那一瞬间,我血液猛地上涌,差点眩晕倒地。
我大脑一片迷乱,眼神完全迷离,并且听到了胸腔里心脏在猛然撞击胸壁的声音。
我真地看到商诗了,这不是做梦。
她在里边那个小屋的那张床上呆呆地坐着,脸上没有一丝神色,看到有人进来,她黯然地抬头,好奇地打量着来人,然后,逐渐地,她从木然中回过神来,看清楚了来人的面目,她迷人的嘴巴就好象被开关控制一样突然张开,凤眼里微波猛然漾起,腾地从床上站起,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们俩互相凝望,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就象凝固了一样,恍然如在梦境。
不过,我知道,这是真实的,是我用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真实,我慢慢涌上一股冲动,我要告诉商诗,我是她的爱人,请她不要迷惘,只需尽情地释放!
我扑了过去,俯在铁栏杆上动情地呼唤着:“商诗姐,是我,我是你老公李智!”
我看到,商诗的脸上顿时模糊一片,孱弱的身躯因为激动在微微颤抖,她咬住嘴唇,不敢大放悲声,所以肩膀一耸一耸。
我急急招手道:“姐,你别哭,你快过来,我好想摸摸你!”
她听话地来到了铁栏杆前,将梨花带雨的俏脸凑近铁窗上的栏杆,我从铁条的宽缝里伸进手去,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盘,她的脸盘有点清瘦了,不过还是那么滑嫩细腻,令人爽然,真好,我又感觉到我的商诗了,实实在在的感觉,不是凭意淫,不是凭空想,多美好的体会啊,真想时间就此这样凝固。
我控制不住,也将脸凑到铁条前,想去吻她,可是该死的铁栏不可能让我宽大的脸盘进去,我急得浑身直冒虚汗,便使劲伸长舌头去舔她的脸,给她将一茬接一茬的眼泪舔干,可是根本不过瘾,我又急得去捣鼓旁边那扇通往里间的铁门,可是根本无济于事,这个该死的刘警官,为什么不给我把这扇门也打开呢?
我又不敢硬闯,这牢房里的门被弄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给加一个意图越狱逃跑的帽子,那商诗就真地万劫不复了!
无奈,我又只好绕回来,再次伸进舌头去,这次商诗乖一点了,她也伸出丁香小舌来,我的舌头伸不进她嘴里,就和她的香舌凌空舔吸着。
舌头交缠过了一会干瘾,我心头的急火得到了一点平息,就逐渐恢复了冷静,意识到了此次前来的重要使命。
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啊,一时的痛快导致终生的痛苦,那就代价太大了,只有赶紧把商诗拯救出来,那才能快活一辈子呢,我出了一身冷汗,在商诗的舌尖上猛吸了几口之后,我断然地从她香辣美舌的痴缠中撤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