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民国炮灰喵(38)
林珥单手插着裤兜,吊儿郎当的步子透着十足的痞气,边走边把手里拿着的信封当成扇子呼扇呼扇地扇着,嘴里还止不住地嘟囔着:“算啦~反正事儿也不着急,我还是半个小时以后再来找二爷吧~哎~也不知道二爷对猫的执念到底有多深,连找个女朋友都是位动不动就喵喵叫的。”
“···”
······
喜宴楼楼外楼的落霜阁
落霜阁是喜宴楼里唯一一座建在湖面上的小竹楼,水面之上一共两层,遥遥一望,满目尽是翠色,楼中,桌椅墙架都尽是些粗细相似的竹子制的。
莯妍双眸发亮地看着那件摆在大厅靠墙位置的长长的款式极其简单的竹桌···上面的点心。用薄薄的竹片编的方形平盘透着几分生机与野趣,上面摞着晶莹剔透的燕窝糕、水晶皮儿中透着淡淡的粉红的冰皮玫瑰饼、方正小巧淋着香甜的桂花蜜的豌豆黄、层次分明又透着浓郁的黄豆粉的香气的驴打滚···
“哈哈哈!看样子,穆小姐对于姜某人的招待还算满意。”
一个穿了一身藏蓝色长袍、外面套了一件鸦青色的绣着如意蝙蝠暗纹的马褂、脚上踩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身形瘦高的白发老人走了出来,老人看起来差不多七十来岁,脸极瘦,双腮凹陷,但一双眸子却利得很,仿佛直射人心。
“姜三爷。”林二爷拍了莯妍身侧的小爪子,然后紧紧握在手里,上前一步挡住姜文虎打量的目光。
“姜三爷。”莯妍笑着看了一眼身前护着她的林行修,然后对着站在楼梯上的老人垂眸点了点头。
“二爷肯赏脸赴宴,姜某人却未曾远迎,还望二爷不要见怪啊~”
“无妨。”
“还要请穆小姐稍候,不妨先用些点心垫垫肚子,姜某人的人尚未到齐,其中有几位的脾气是着实不太好,可得等到他们都齐了之后才能开席。”姜文虎收敛起眸中四射的利光,神情温和的仿佛是街头巷尾的寻常老人,但是,谁心里都清楚,这位手里沾染上的鲜血,可是能足足染红整条临城主街。
莯妍看着不远处那一片灰雾围着姜文虎想靠近却又无法靠近、一涨一缩的抓狂场景垂下了眸子:“莯妍倒是还不饿,如今既然人没齐,莯妍就先与二爷在周围逛逛好了,这落霜阁,莯妍还是头一次来呢~”
“二爷、穆小姐自便。”
看着不远处倚着栏杆、投喂着湖中红鲤的四五个花样年纪的旗袍美人,莯妍果断拉着林二爷转身,选择了泛舟湖上来打发时间。
林易直接先一步跳上了船,一把抢过坐在船头上的男人手里的桨,仔细地放到船底,然后猛地一手拽住满脸迷茫的‘船家’的腰带、一手拽住‘船家’的领口,一个巧劲儿把‘船家’给扔上了岸,看着林珥默契地扶稳了落岸的船家,才拍了拍身上丝毫未乱的衣服,极其淡定自然地站在了‘船家’的位置上拿好桨摆好了架势。
“小心些。”
“不用担心我啦,论起平衡力,不是我自夸,在江湖上绝对鲜有敌手!”
“江湖?”
对于林行修一脸‘你怕不是读报读傻了’的模样,莯妍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然后又一脸严肃地说:“二爷,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鸿门宴的赶脚?”
“收帖子那天,你不是还说宴无好宴的么?怎么,忘了?”林二爷望着远处的青山,身上的煞气难得被林间的空灵洗褪了个干净,显得有那么几分···悠然。
“宴无好宴也要看个程度啊~要是鸿门宴那种程度,哪里是一个‘无好宴’说的清、道的明的?”莯妍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起来,她就总觉得这心里头慌的上,也不知道一会儿到底会发生什么?
不过瞧林行修这淡然的态度,似乎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莯妍心里也清楚,这家伙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算了,反正这家伙也不会害她,而且,莯妍瞅了一眼不远传那几只载靠岸的小舟,笑地意味深长,她早晚都会知道的,不是么?
“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问,不过,到时候我若是做了什么,你可不能生气扣我小鱼干!”
“你···想做什么?”
“咳,就是···保、密。”
···
当莯妍夹起第四个珍珠丸子的时候,竹楼外的歌舞突然一静,莯妍感受着身旁一左一右两人那本能瞬间紧绷状态,总算停下了从开席到现在一直没住下过的嘴。
“不好意思,苏某来迟了。”
一身墨绿色军装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左手握着的黑色皮手套一下一下地打在右手手心,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在座的每一位的脑袋。
“苏大帅,擅入江北七省不是为之道吧!”林二爷随意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优雅地拿起了帕子擦了擦嘴,半点不像是被枪指着脑袋的模样,更不像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军人,反倒像极了矜贵孤高的世家公子。
“苏某身负南边六省百姓的厚望,多年不敢有丝毫懈怠,在为主为上还算是有几分薄见的,又怎会作出违背为之道之事,林二爷说笑了。”苏恒笑着端起了一旁抖得不行的侍者手上的红酒,轻轻一嗅:“二爷有红粉知己相伴,有美酒佳肴可享,贪于享乐而忽视了生锈的枪口,不好,不好~”
“怕是苏大帅误会了,红粉知己是假、美酒佳肴是假、这枪口生锈、自然也是假,没弄清楚事情是真是假,就擅自开口,不好,不好~”莯妍垂眸轻笑着开口,端的是一副王八之气,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装神马大尾巴狼啊!还‘不好、不好!’林行修好不好是你能随意评判的么!还有,被枪口指着什么的,最不好!
“呵~是苏某的错,能站在林二爷身边的女子,又岂会是寻常女子?”苏恒拦下了身旁愤怒的副官,笑着开口,仿若旧友般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