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特地跟群头辞了今天上戏的工，在十一点左右给耿植打了一个电话，得知耿植在家才的赶到耿植那里。
    耿植给他开门后，说“你先坐会。家里没茶叶，要喝水自己倒。我和川哥再对一次。”
    马成没客气，耿植对他不客气才是好事。
    如果耿植客客气气，他就要重新考虑对耿植的态度了。
    他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坐在一边看着两人对戏。他发现周川说台词时很顺畅，笑容还是那个笑容，但是整个人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这就是戏！
    之前他还是觉得周川在演群演时也比别人认真，觉得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有可能混出头，就带着一些刻意交好。
    现在马成回想起来，周川在做群演时，也从不会在片场玩手机，总是盯着演戏的演员看。那和包括他在内的群演都很不一样。
    看来，耿植一眼看中周川，也不是没道理的。
    马成心想着，果然是机会都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周川能拿到《琴魔》的角色。虽然有耿植帮忙的原因，但周川自身的积累也未必不是关键因素。
    听说《琴魔》的的邓导是非常严苛的。周川拿到的角色，之前的演员就是因为不能让导演满意才被换的。而且听说不少二三线演员都想拿到那个角色。
    结果却被周川拿下了。看来周川的演技是比他之前想象中好。要不然也过不了导演那一关。
    周川拿到这个角色，在群演严重无疑是一飞冲天。
    但马成觉得，这是周川的厚积薄发。是他应得的。
    他也应该努力一些了。
    看了一阵周川的表演，马成才看向耿植。
    周川前几天还和他在同一个剧组上戏，昨天下午就不见了人。而周川就是昨天下午去试镜的。试镜的机会肯定是耿植找到。
    马成觉得自己之前是小看这个变了个人的同乡。
    突然对戏的两个人停了下来。
    周川皱着眉对耿植说“我觉得这个地方裴韶君的心情应该是愉悦的。因为他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他没有理由不高兴。但他又是一个感情不外露的人，这个愉悦又还没大到让他举止失常。但这个愉悦不表现出来，角色就不够丰满。但我总是没办法将这种矛盾统一起来。你觉得该怎么做才好？”
    耿植今天已经见识到周川的吹毛求疵了。
    按道理说，周川不过是一个演员，而且还是一个配角。他演的角色只要能让导演满意就可以拿钱走人了。如果导演不满意，自然会提出要求。
    耿植又不是导演，根本不知道角色应该是怎么样的，问他就是问道于盲。
    不过他们现在还有时间，周川要精益求精，他也不反对“我们先走一趟。想不通的地方，休息的时候再好好琢磨。”
    周川无法，只能这么来。
    马成这才注意到，原来耿植手里也没有剧本。而且是在对戏时，耿植也投入了感情，就像是真的和周川在镜头前演戏一样。
    他楞了一下，两人确实是真的在演对手戏！
    他不知道的是，耿植也是没办法。
    耿植本来是想着拿着剧本照本宣科陪着周川对戏就可以。
    但是周川说那样无法完全将感情倾注到角色里。所以他不得不以真正的演戏的方式陪着周川对戏。
    一开始他还磕磕绊绊的。但后来竟然也渐入佳境了。
    两人将裴韶君的戏份都走了一遍，耿植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就对还在对着镜子做表情的周川说“川哥，你休息一下。我和马成去打合同，顺便买几份快餐回来。我们吃完饭再继续。”
    周川头都没回，说“好！”
    和马成签的合同，基本和周川那份一样。不过年限不一样。
    耿植也明白和马成说“川哥的合同期限只有一年。但是他条件要比你好，可选择的戏路也比你广。而你，我觉得你最适合的方向是打星。而打星在娱乐圈不容易出头。很多打戏用都是的替身。圈子里的打星也不少，他们有不少外在条件不比你差，演技大概也比你好。我会尽力帮你找机会，但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太大的能耐，帮你找机会的难度可能要比川哥更大。这个期限就要久一些。”
    马成很干脆地签了合同。
    他知道如果仅仅是靠自己根本没办法出头，如果不签这个合同，别说三年，就是十三年也未必能找到什么机会。
    耿植和他一起到演员工会交了合同备案之后，就打算回去继续跟周川对戏。
    在和马成分开时，他又说“马成，以后你就不要再跟群头去当群演了。”
    “如果不去演戏，那我怎么磨练演技？”马成不仅仅是想通过做群演磨练演技。更是因为有生活压力。不上戏，他哪有钱吃饭？
    “如果你觉得演技还不行。在没有找到机会之前，可以去上演技培训班。也可以去剧组多看看别人是怎么演戏。有打戏就更要注意。如果武指好说话，可以在剧组多帮忙多请教，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好的。”
    耿植说完，看马成一脸的犹豫，就挑开了说“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继续和群演待在一起，在导演眼里你就一直是群演。没有导演愿意轻易信任一个群演能担当角色演员。”
    马成一听，觉得还真是那样。他自己其实对别人也会那样进行划分。想明白了，他点头说“我听你！”
    “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钱不够用我可以先借一点给你。另外，我会想办法帮你先找机会。至少也是跟组演员。”
    跟组演员的收入比一些群特的收入低得多。但跟组演员虽然是群演，在剧组中和主演、角色演员站在一起，可以在导演眼里暂时脱离群演这个群体印象。还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落入导演的眼中。只要演得好，就会给导演留下好印象，那未尝没有机会。
    马成答应着走了。
    回到出租屋后，耿植继续和周川对戏，不厌其烦。
    他们专注到甚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大事。
    直到周川进组后，耿植才发现剧组中充满压抑的气氛。邓导、方导和元制片都是黑着脸。
    耿植悄悄问了场务才知道有一个演员因为家暴，被警察拘捕了。
    说起来那个演员其实也不是多大名气的演员。作为一个二线打星，家暴这样常出现的新闻，不至于引起圈内的轰动。
    引起轰动的原因是这个打星之前卖的是铁汉柔情、夫妻恩爱的人设，时不时对外撒狗粮。这下女方受不了终于报警，并且对外爆料男方早就多次家暴。
    人设崩得不能再崩了，粉丝不造反才怪。
    而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被拘捕的打星是《琴魔》剧组的演员，而且已经拍摄了不少戏份。如果家暴罪名成立，在华国是要被判刑。对成年人家暴的刑罚，最高两年，最低半年。如果是对儿童家暴，量刑更是要加倍，并剥夺抚养权。
    只要罪名成立，那打星就算缓刑，家暴事件对《琴魔》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只看家暴会被判刑就知道华国人对家暴罪行的深恶痛绝了。如果《琴魔》演员是家暴嫌疑人或者直接就是家暴罪犯，那对票房的打击谁也无法估计。
    之前就有一部电影，在上映没几天，因为男二爆出家暴实锤。男二一时之间是全网喊打，而那部正上映的电影，日票房收入直接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最终投资三亿的电影明明形势很好，结果让投资人亏了个底朝天。
    扑得不能再扑了。
    那个男二也直接被众多导演列入黑名单。在华国，家暴是演员最难洗白的黑点之一，与吸2毒同列。
    那个男演员会怎么样，本来和耿植和周川都没太大的关系，但问题在于，那个演员的角色就是裴韶君的心腹。周川的八场戏中有六场要和这个角色有对手戏。
    这和周川关系就大了。
    和周川有关系，就是和耿植有关系。他就不能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