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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

      炮弹落到清军的阵中爆炸之后,立刻在清军的主阵中炸出一团团烟雾,清军也立刻乱了起来。而豪格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原来商家军从一开始就可以打到自己的本阵来,但他们一直都没有这么做,偏偏要等到清军进攻受挫之后,才开始轰击清军的主阵,也个事实也让豪格生出自己是在被商毅玩弄于掌股之间的感觉来。
    而这时商家军的骑兵也己经越过了战壕,向清军发动进攻。这一次出战的骑兵团全部都是轻甲骑兵,毎人都配了两支短枪,因此在冲到距离清军约有三十多步的距离时,在前排的一百多名骑兵首先用短枪攻击清兵。
    虽然这时清军还剩余五六百骑兵,但人人都己心无斗志,而且清军的骑兵早己就被商家军的火枪吓破了胆,一听到枪击之声,根本就无心迎战,除了十几名被击中落马之外,其余的都拔转马头,转身就跑,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军令不军令了。
    其实现在豪格也根本就顾不上执行军令,因为清军的主阵遭到商家军的炮击之后,己经陷入了一团混乱之中,这当然也和现在清军的士气低落有关,如果是在开战之前,清军绝不会乱成一片。而降军这时也不管什么军纪,纷纷转身败逃,失败的情绪也立刻蔓莛到全军,先是汉军也开始败逃,渐渐的有一些满军也加入了逃亡的人员中。
    豪格还在指手划脚,想着整顿一下人马,就算是撤退也要有序一些,但这时清军的骑兵已经逃回了本阵,也将清军的主阵彻底的冲乱,根本就没有人再听豪格的指挥,只顾着立刻逃跑,就连许定国、许尔安父子,李成栋都已经扔下了豪格,败逃而去。豪格身边,仅仅只剩数百亲信。
    觉罗巴哈纳道:“肃亲王,我们也快逃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豪格怔了一会儿,只好叹了一口气,带领觉罗巴哈纳以及数百亲属,也落荒败逃而去。
    而商家军乘胜追击,骑军沿着运河西岸,而步军乘着船只在运河航行,紧紧的跟着清军的后面,轮番向清军发动攻击,几乎是日夜不停,丝毫也不给清军己喘息之机,迫使得清军扔掉所有的辎重物品,一个劲的只知道逃跑。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停顿,连战马都跑死了近百匹,还有不少人甚至都累死在路边。
    商家军追出了一百二十多里,一直到了扬州府北部的岔河边,才收住了脚。而清军还不知道,因此也不敢停下,一直躲进了淮安城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而这时清军仅仅只剩下六千多人,加上淮安的守军,也不过七千多人。连许定国、许尓安父子都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只有李成栋还跟在豪格身边。
    但还没等豪格喘一口气,又一个噩耗般的消息传来,清军在洪泽湖上架设的浮桥遭到了商家军的水军攻击,又一次被击毁,现在商家军的水军己经封锁了从洪泽湖到入海的黄河水道,截断了清军的北还道路。
    原来在商毅击败了李成栋的人马之后,就己经确定了以诱敌深入之计,来对付豪格的大军,因为黄河的水位低、河道浅,商家军的大海船基本都不能在黄河中通行,因此商毅只好从浙江调来一批小船。
    当初收编明朝水军时的,还收了一大批海湫船,苍山船,开浪船、八浆船,艟矫船等小型船只,也有七八十条,商毅当时根本就看不上这些船,也没把它们编入海军里,但扔了又觉得可惜,因此全都留在码头里,当沿海的巡逻船用,这一次由海入黄作战,到都用上了。
    不过为了给这支船赶来争取时间,商毅还是在淮安城中坚守了三天,才弃城而出,然后诱使豪格的大军一路南下,船队也趁机从黄河逆游而上,杀入洪泽湖,再一次击毁了清军的浮桥,截断了清军的后路。
    这时豪格才终于完全明白了商毅的一切用意,他其实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着自己,这一次战斗可不仅仅是要把自己的大军击败,而且还想把自已困死在黄河南岸。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不光只是依靠着犀利的火器,而且计划周详,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怪不得连阿巴泰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看来他确实才是大清的心腹大患,也是大清征服天下的最大障碍。可笑自己一直都太小看商毅了。
    想到这里,豪格又羞又急,禁不住眼前一黑,立刻昏死过去。吓得觉罗巴哈纳、石廷柱等人赶忙捶胸抚背,掐人中、翻脑袋,拿冷水淋,好不容易才把豪格给弄醒过来。
    豪格定了定神,也知道现在整别的都没有用,还是想着怎样逃回徐州,但现在黄河水道己经被商家军给封死了,从原路肯定是回不去了,必须别想他法才行。因此豪格让人把李成栋找来,询问还有没有其他的道路可走。
    李成栋对这一代的地历情况果然十分熟悉,听了豪格的话之后,立刻道:“肃亲王,我们现在唯一的可行之计就是沿洪泽湖向西南而走,从泗州、盱眙一带渡过淮河北返,不过泗州、盱眙一带是黄得功的防区,他手下还有六七万人马,恐怕也不好对付。”同时又拿出了地图,把撤退的路线指给豪格看。
    豪格点了点头,道:“这是唯一的北返之路了,无论行不行的通,也要试一试,黄得功总比商家军好对付吧,传令下去,马上开饭,用完饭之后,就立刻出发。”
    李成栋怔了一怔,道:“肃亲王,现在天都晚了,用完饭后就出发,是不是太急了,兄弟们都累坏了,还是休息一夜吧。”
    豪格摇了摇头,道:“我们想休息,但商毅可不会让我们休息,因此事不迟疑,走得越快越好。天晚了就连夜赶路,由你来领路。”
    想到商家军的可怕,李成栋也不禁觉得不寒而栗,虽然他对豪格的失败也颇为幸灾乐祸,但现在他和清军的命运相同,如果清军完了,他也好不到那里去。因此还是早走早好,而且还要全力帮着清军撤退,于是点了点头,道:“末将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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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军的撤军路线根本就瞒不过商毅,早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侯,商毅就预料到了,清军唯一的办法就是绕过洪泽湖,从泗州、盱眙一带撤退,因此在击败了豪格的大军之后,商毅立刻给驻守泗州的黄得功写信,让他在泗州阻截清军,和自己前后夹击,就可以一举消灭这支清军了。
    现在清军不过只剩数千人马,而黄得功手下有六七万大军,又有自己在背后撑腰,相信他不会放弃这个立功的好机会。因此商毅也只留下了骑兵团和一个步兵团,先去接收淮安,随后追击清军。
    而就在这时,商毅也收到报告,有几名士兵在运河边抓到了许定国和许尔安父子。
    原来清军溃败之后,许定国和许尔安父子见商家军紧追不舍,而父子两人的座马都跑毙了命,靠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商家军呢?于是父子两就开始活动心思。在自己这一堆人中,豪格才是最大的鱼,而自己爷俩不过是两条小鱼,因此两人一商量,决定暂时脱离清军的大队,先躲一躲,避一避风头,然后再想办法逃回洪泽湖北岸去,反正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跑分散也是常有的事。
    于是许定国和许尔安带着几个亲随,偷偷的脱离了清军的大队,在运河边悄悄的藏了起来,等大队人马过去之后,才出来活动。但他们都身无分文,连一点干粮也没有,躲了两天之后,终于忍不住饥饿,出来活动,打算找个村子,弄点吃的,结果被巡逻的商家军士兵发现,被抓了起来,经其他俘虏辩认,确定是许定国父子,于是也被带到了商毅和史可法面前。
    许定国和许尔安也知道自己好不了,一见了商毅和史可法,就立刻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讫求活命。史可法心里早就恨死了许定国,要不是他害死高杰,说不定自己现在都己经收复了开封、洛阳,局面也不致于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因此也把许定国父子狠狠的大骂了一顿,然后命人将他们父子推出去斩首。
    商毅却笑着拦住了史可法,道:“督师,许定国投降外寇、杀害大将,如此一刀杀了他们父子,实在是在便易他们了。”
    史可法道:“依以恒之见,该怎样处置父子呢?”
    商毅道:“李督都不是就在我们军中吗?他是高将军的外甥,我看不如就把这父子交给他带回高邮,在高将军的灵前,由高将军的部下,还有幼子处置,或杀或剐,以奠高将军的在天之灵。”
    史可法听,立刻点了点头,笑道:“还是以恒想得周全,如此甚好。我马上就去把李督都找来,把他们父子交给他来处置。”
    而许定国、许尔安父子听了,早己吓成了一团烂泥。
    第三卷 离乱篇 第一一三章 南京暗流
    阳春三日,莺飞草长,正是郊外踏青的大好时节,在南京城外的秦淮河两岸酒家林立,浓酒笙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还有无数装饰的五彩斑斓的画舫彩舟在河水穿梭来往,许多歌女寄身其中,文人才子流连其间,轻歌曼舞,管乐升平,丝竹飘渺。全昊一派繁华热闹,太平盛世的景像。丝毫没有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在一条两层楼高,挂满了紫色轻柔丝带的大彩舟上,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倚栏而望,叹道:“果然是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做卞州。江南士风颓唐,也可见一斑了。”
    这时在画舟舱里,一个女子“哼”了一声,道:“墨经纬,你不要在这里发什么穷酸了,这可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墨经纬转过身来,看着船舱里的圆桌边坐着的一个身装紫色纱衣的美丽女子,笑了一笑,道:“虽然这是我希望看到的,但还是觉得有些感概。”
    这时在整个画舫的二楼,只有墨经纬和这紫衣女子,如果是经常留连秦淮河的人,一定会羡慕墨经纬的艳福。
    因为他们都能够认得出,这艘画舫是属于紫明楼的,而这个紫衣女子就是近一两年来,在秦淮河畔声名鹊起的名妓紫玲珑姑娘。
    曾经名宅一时的秦淮八艳,在这时己有四人名花有主,另外四人多少也都有些年华己逝,盛名渐衰之感,不过秦淮河是永远不缺名妓,老一辈的还没有把位置完全让出来,新一代的就急不可耐的要抢班夺位了,而经常流连秦淮河的文人才子都公认,如果要选新的秦淮八艳,这位紫玲珑姑娘,是一定能够入选的。
    这时这艘画舫与另一艘画舫交错而过,墨经纬和紫玲珑都能够看到,在那一艘画舫中,约有六七名文士安坐,有一人正站在舱中,手舞足蹈,做慷慨激昂,依稀还可以听见他抑扬顿挫的呤道:“百神护跸贼中来,会见前星闭后开;海上扶苏原未死,狱中病已又奚猜!安危定自关宗社,忠义何曾到鼎台!烈烈大行何处遇,普天空向棘圜哀。”然后就听见其他人一阵喝釆的声音。
    紫玲珑淡淡笑道:“听见了吧,这首诗现在己经传遍了南京城,这可都是你的功劳,现在整个南京都在讨论北来太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空去管别的事情。墨经纬,我到真得有些佩服你了,我都来南京三年了,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结果你来了才不到三个冃,只说动了几个不相干的人,一个假和尚、一个毛头小子、再加一个无知村妇,就把南京搅得大乱,可笑那些东林党人,还以为自己真找到宝了,却不知道都是再照着你的剧本在演戏,昨天还有几个人到我这里来说,真是笑死人了,看来大师伯把你教得真不错了。”
    墨经纬也不禁有些得意,笑道:“东林党自命清高,其实一个个都愚不可及,对付他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现在南京大乱,只要满清抓住这个机会,举兵南下,最多三个月,就可以攻克南京,一年之内,就足以扫平江南。那时我们等待了千年的时机,就要到来了。”
    紫玲珑道:“放心吧,你爹己经进关了,有他在北京,一定能够让满清不会错个这个机会的。”
    墨经纬怔了一怔,道:“为什么是我爹?师尊不是也在北京吗,有他就能够让满清尽快南征了。”
    紫玲珑道:“因为大师伯也要南下了。这是只好交给你爹去做了。”
    墨经纬也不禁吃了一惊,道:“师尊也要南下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又为什么要南下呢?”
    紫玲珑道:“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到,能让吸引大师伯亲自南下的事情,会是什么?”
    墨经纬身子一颤,道:“难道是有二师叔的消息了吗?难到二师叔就在江南吗?你一定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快告诉我。”
    紫玲珑微微一笑,道:“知道二师叔的消息,至于这么激动吗?”
    墨经纬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讪讪道:“二师叔这一走就是五六年了,一直都杳无音信,好不容易知道了他的消息,我当然……”
    紫玲珑发出一串冷笑,道:“墨经纬,不要在我面前装样子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吗?你要知道的不是二师叔的下落,而是她的消息吧。”
    被紫玲珑一语戳穿,墨经纬也不禁有些尴尬,又讪了半天,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思,那就快告诉我吧,你和她不是好姐妹吗?你一定知道她的消息。”
    紫玲珑收起了笑容,淡淡道:“第一,我现在确实还不知道,第二,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你那点花花心思,连我都能看出来,以为大师伯会不知道吗?他南下来找二师伯却没有告诉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了吗?所以你现在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老老实实在南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等大师伯找到了二师伯,说服他回去之后,自然就会告诉你了。”
    墨经纬呆了半响,虽然也知道她说的方法是对的,但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心里盘算着紫缘一定掌握了什么线索,怎么想个办法从她嘴里掏出来。就在这时,一名待女从楼下上来,走到他们的面前,道:“姑娘、公子,有最新的消息传来了。”说着将一张纸笺递给了紫玲珑。
    紫玲珑接过一看,也有些变色,道:“豪格在高邮被商毅打败,现在商毅己经封住了黄河水道,豪格己经无法渡河北还了。”
    墨经纬听了也不禁大吃一惊,赶忙从紫玲珑的手里接过来,也看了一遍,呆了半响这才道:“好一个商毅,看来我以前到是小看了他。”
    而紫玲珑这时也恢复了正常,笑道:“看来只要是有商毅在,满清到是未必就能轻易的攻取了江南,而且他又不在南京,你弄出来的什么大悲和尚、太子、童妃,对他根本就没有作用。恐怕是白费心思了。”
    墨经纬淡淡道:“这番心思当然不会白费,以前是我没有注意到商毅,才没有想办法去对付他,而现在不同了,收拾一个商毅,我的办法多着呢?眼前我就有一个。”
    紫玲珑也嫣然一笑,道:“好啊,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你怎么来对付商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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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豪格这一次确实很难逃出生路,但一个意外的事件,使本来设计得万无一失的战术安排出现了一个无法弥补的漏洞。就在商家军收复淮安的当天,接到了南京朝的急诏,镇守湖广的大将平南候左良玉,发檄南京,自称奉太子招书,要领兵进京救驾。
    因为左良玉号称自己手下有八十万人马,因此南京朝廷上下惊怨万状,朱由崧急忙下诏,调江北镇守的刘良佐、黄得功率军过江救驾,同时又命史可法也领军回援。而诏书转到淮安的时候,黄得功己经率军过江,因此豪格带领着人马,成功的绕过了洪泽湖,从泗川转回了徐州。
    商毅得知之后,也只能叹息,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不仅假太子案如期发生了,没想到还救了豪格一命。而被假太子案引发的左良玉兵变,也被认为是南明灭亡的直接原因之一,因为为了阻挡左玉良军,南明朝廷将江北的兵力全部都抽调一空,导致江北防守空虚,清军一路毫不费力就打过了淮河。而现在这一段历史还是发生了,自己应该怎样应对才好呢?
    史可法同样也十分吃惊,南京出现太子的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史可法收到了被扣押在北京的南明使臣左懋第从北京发来的秘密报告,得知真正的太子朱慈烺己经在北京被清廷所杀,因此出现在南京的这个太子一定是假冒的,于是他也上疏到南京,说明这一切,原以为就可以澄清事实了,那知道事情竟越闹越大,左良玉竟然借太子之名,公然举兵犯进。
    商毅当然知道,左良玉并不是真的到南京去保护太子,而是因为当时李自成在清军追击下,逃到襄阳地区驻扎,打算进取湖广之地为基础抵抗清军。而早己被李自成打怕的左良玉心中着慌。正好拿这个北来太子案当借口,提兵东下,躲避李自成的兵锋。说白了就是清军撵李自成,李自成撵左良玉,而左良玉就只能去撵马士英,都是去拣软柿子捏。
    商毅和史可法也赶忙退回扬州,商议对策。商毅正表示,史可法不妨先回南京去面君,由自己在扬州坐镇,抵抗清军就是了。而就在这时,从浙江也给商毅发来消息,南京朝廷下诏到杭州,请坤兴公主进京,分辩太子。因此叶瑶瑱和朱媺娖也请商毅尽快赶回杭州,来拿个主意。
    商毅得知以后,也吃了一惊,这么一来,自己也势必将卷入南京的政治漩涡之中,这是自己以前一直在尽力避色的事情,那么是什么人把自己拉进这个是非之中的呢?东林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北来太子的真假其实很明显了,朱媺娖一进京就可以戳穿太子是假冒的,而玄皇教似乎也不会,在他们看来,自己是属于东林一纟,一定不会帮着他们,万一朱媺娖指证太子是真,那可就真说不清楚了。
    因此商毅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似乎有一个新的敌人,正躲在暗处,瞄准着自已。
    第三卷 离乱篇 第一一四章 假太子案(一)
    其实太子是真是假,是一件十分容易分辩的事情,不仅有左懋第从北京发来的秘密报告,而且在南京有很多北京的官员,如吴甡、王德化等人都多次见过太子,其中还有曾亲教太子读书三年的弘光朝大学士王铎,曾经给真太子朱慈烺讲过课的刘正宗、李景廉以及东宫伴读太监丘执中等人。
    而之所以弄得离奇曲折,愈演愈烈,究其原由,最主要是弘光君臣腐败,小人在朝,民心不附。当然东林党在里面故意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兴风作浪,希望借这个假太子达到自己的政治目地,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而左玉良的东犯,里面也有东林党在推波助澜的份,说白了有一部份东林党在这个时候,己经有些丧心病狂了。
    因此在后世有人猜测,这个北来太子其实是东林党故意弄出来的,不过也有人认为,东林党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弄出个假太子来,很有可能是满清为了弄乱南京的局面,搞出来的一个人物,结果东林党还真就上了当,把个假货当了宝。
    不过在这个时候,无论是东林还是马士英,都有意把朱媺娖这个最有资格来分辩太子真假的人,给忽略掉了,而原因恰恰就是因为,朱媺娖才是最有资格来分辩太子真假的人,一但她直证出一个结果,另一方就很难反驳得了,而东林和马士英都不敢肯定,朱媺娖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指证太子的真假,因此只能同时选择无视她的存在。
    但就在左良玉的东进檄文发到南京之后,忽然有人开始呼欲,请朱媺娖进京来指证太子的真假,以将真像大白于天下。很快这股呼声就越来越大,包括江北四镇的黄得功、刘良佐,湖广总督何腾蛟等地方大员也被惊动,纷纷上书要求,请朱媺娖进京来分辩太子的真假。而东林党和马士英显然都不能再无视这种声音,朱由崧也只好下旨,到杭州来招朱媺娖进京。
    商毅当然知道,朱媺娖绝对不去把一个假太子指认为真的,而这样一来,自己也势必会得罪东林中的一部份顽固份子,也就是说有可能彻底与东林党的一部份人员为敌,从而卷入南京的政治漩涡之中。不过既然南京朝廷正式下了诏书,也就意味着这一次是难以躲过去了。对于商毅来说,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去正面直对,虽然不想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不过在返回之前,一定要扬州防线布置一下,在后世就是因为回援南京,抽光了江淮的兵力,结果在多铎的大军南下,由归徳到扬州,一千多里的地方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就杀到了扬州城下。
    虽然史可法这时并不打算撤兵回援南京,还想上疏南京朝廷,表示对左良玉军应示以招抚之意,那怕是给左良玉一个王爷封爵,自己可以只身前往左良玉的军中劝谕,邀其一起释解前嫌,一同赴前线抗清。而当前还是应以防备清军的进攻为主,并且请求朱由崧下令各部镇军,分屯泗、临、淮、凤阳、寿州等地,控淮河为防线,堵遏清兵渡淮。
    不过商毅估计,南京朝廷根本就不会采纳史可法的建议,多半让他带兵入援南京的可能性。而且就是史可法留在扬州,也好不到那里去,因为史可法的军事能力基本可以直接无视。不过商家军的兵力有限,不可能守住整个淮河防线,只能够以扬州为核心展开布置。
    好在是豪格虽然侥幸逃脱,但他这一路的人马几乎算是全军覆没了,暂时到是不用但心北面,因此商毅决定,在淮安只留下了二个营和水军驻守,只要截断黄河水道,基本可以保证这一线的安全。并留下成进带领第一师的其余士兵,驻守扬州,分守各处要路。随后又命罗远斌带着运送物资的半个师驻守泗州、盱眙,保护扬州的西北侧翼,而另外半个师作为后援兵力。
    现在史可法也清楚自己的斤两,知道想要守住扬州,只能依靠商家军,因此对商毅的布置也都一一照办,而商毅布置好了这些安排之后,才离开扬州,返回杭州。
    这时在杭州城里、叶瑶瑱和朱媺娖也在急切的等着他回来做出决定。还有周世奇、王夫之、李岩、李松晨,还有林之洋、李格非等人,都知道在太子案的背后,其实隐藏着许多厉害关系。浙江能够有今天欣欣向荣的局面,一方面是由于商毅集团确实治理有方,另一方面也是远离南京的政治中心,没有什么外力干涉,可以一心发展自己。而这次公主进京辩认太子是一个大麻烦,现在南京的形式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卷入南京的政治漩涡中。
    不过商毅在返回杭州的路上,己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当然在一些细节上,还需要和众人再详细搞定。因此回到杭州之后,商毅首先安慰了朱媺娖几句,然后立刻招集叶瑶瑱、朱媺娖、周世奇、王夫之、李岩五人,开会商议这次进京的安排。只要商毅离开杭州,叶瑶瑱一直都代理政务,而周世奇、王夫之、李岩也事目前商毅手下主要官员,而朱媺娖是这次进京的当事人,因此只有这五人有资格参与这次的会议。
    听商毅说了自己的应对办法之后,众人也都认为这个办法不错,可以做到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马士英都无话可说。因此对商毅的办法又提了一些补充的意见。
    不过商毅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朱媺娖指认出太子的真伪之后,就能平息了这场纷争,因为以东林党的品行,是绝对不会甘心认输,一但朱媺娖指认的结果不符合他们的需要,那么下一步他们就会宣扬朱媺娖是个假公主,说的话算不得数。
    这可并不是商毅有意冤枉东林党,因为在另一时空里南京朝廷灭亡之后,黄宗羲就曾写过不少文章,暗示连朱由崧都是假冒的。连堂堂的学术宗师都是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其实到了南明时代,部份东林党的无耻程度,和商毅穿越之前的棒子国颇有一比。
    虽然东林党本身并非是一个严密的组织,而且一直以来都没有拥有多少政治权力,但却胜在占据了民间的话语权,但却胜在数众多,经过了四十多年的发展,师父收徒弟,徒弟再收徒弟,徒子徒孙加起来,现在的东林党己经拥有了一个很大的数目,还发展出了一个江南分部——复社。
    再加上南京朝廷本身君臣腐败,不得人心,而东党人又以清流的面貌自居,其中也不乏宗师学者,说白了就是个个都是都是笔杆子,掌握了话语权,一但与谁为敌,就群起而攻之,口诛笔伐,引证博古,字字珠玑、文采斐然,琅琅上口,就是最无耻的事情,也能被他们说得大义凛然。连对手的祖宗八代都会被批臭,因此别看东林党没什么执政能力,但破坏力却绝对不能小视。
    但商毅并不是马士英一党,到目前为此,在南方还保持着很好的名声,手中还掌握着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军队,而且这几次与清军大战之后,不仅为自己嬴得了很高的声望,而且现在己经隐然是南方抵抗清军的唯一希望。手下的王夫之、李岩也都是很好的笔杆子,另外现在商毅瓜手里还掌握着强大的舆论工具《杭州时报》,因为依靠着活字印刷,可以使商毅转播的速度和力度都远远超过东林党,因此他并不怕和东林党打笔墨官司。
    对舆论宣传,商毅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所谓宣传,并不在于你说的是真还是假,关于在于只要你的嗓门比别人大就行了。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这可是在后世那个以世界警察自居的国家屡次不爽的绝招,只要想打谁,就首先拼命诋毁对方是无赖国家、恐怖组织,报纸、电视、广插、网络,辅天盖地的宣传,为自己的军事行动找到正当借口。这一点也值得商毅好好学习。
    同时在东林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比如史可法,就对现在清军己经大军压境,而一些东林党借假太子大作文章感到十分不满,还有在南京的吴甡,恐怕也有这种心里,因此也可以通过分化对手的方法,使东林党内部发生分裂,也是一个办法。
    而且这一次进南京,在保卫措施上商毅也作了详细的安排,由段鹏出任指挥官,一共带了一个步兵团,一个侦察营、二个骑兵营,共计六千多人马,可以说是保卫森严。而且在南京的情报人员也全部都活动起来,保证这一次进京的安全。同时商毅还派出二个分舰队,逆江而上,停驻在南京城边,以备不测的时候,从水路离开南京。总之商毅对这一次南京之行,也做好充份的准备,对各种后果都作了针对性的安排。
    把各项工作都准备好之后,商毅才带着朱媺姣,启程出发,赶奔南京。而这时南京的各方势力也都在商量,积极的活动,怎样才能让朱媺娖指证的结果有利于自己,新一轮的政治斗争也即将展开。
    第三卷 离乱篇 第一一五章 假太子案(二)
    商毅一行人马是在三月二十五日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分到达南京,从北面的金川门进城。小说0m马士英、吴甡、钱谦益、阮大铖、刘宗周、黄宗羲、黄镇周、陈子龙等官员,都在金川门外迎接他们到来,还有王徳化、卢九徳等太监也准备下了凤撵车仗,迎请朱媺娖进宫休息。
    商毅先和众人一一见礼,寒宣几句之后,然后请众人去参见了公主,王徳化和卢九徳也请朱媺娖上辇进宫。
    朱媺娖道:“皇伯父的好意,本宫心领,论理本宫进京,也应该进宫去参拜皇伯父,但各位大人也都清楚,本宫此次进京,仍为辩认太子而来,非同于寻常,这个时候恐怕不宜居住在皇宫之中,为秉公起见,因此本宫决定,暂时居住行馆,由商巡抚统军护卫,等辩认太子之后,再进宫参拜皇伯父。不知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马士英首先道:“这样不大好吧?公主进京,不住皇宫,却居行馆,只怕是与礼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