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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安然站在廊子里,看着那落了一地的紫藤花,忽然想要将这一幅满地残红的美景画出来。她正要吩咐香儿帮她准备颜料,就见齐太太过来,温和地拉着她的手道:“下了这一场雨,天倒是不热了。芙儿想不想上街去?”
    安然不由双眼一亮,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望着齐太太含笑的眼。
    “真的吗?芙儿真的可以上街去吗?”
    齐太太点点头,催促道:“去准备吧,不然天都要晚了。”
    安然满脸惊喜,不由抱了齐太太一下,兴奋地跳起来道:“娘,您对芙儿真好!”说着,她就转身回去准备了。
    齐太太看着安然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的背影,神色很复杂。文竹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主子,您真的决定了吗?要是公子知道了,只怕……”
    齐太太面色一冷,满脸坚决道:“她是我舅舅最喜欢的孩子,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孩子,我不能让师弟毁了她。”
    而在平王府,杨彦正在看凌云送上来的资料。
    崔义外室的宅子前后左右的几家人都打探清楚了。他的目光也准确地落在了齐太太的院子里。
    其他几家的情况都打探出来了,唯独这一家的情况查探不到,连丫头都有武功,可不就说明有问题?
    “让我们的人分批赶过去!本王要亲自去看看!”杨彦一声令下,凌云立即去准备。
    未时三刻,安然和齐太太带着香儿和文竹一起坐上马车往长安东市而去。然而,刚刚从侧门出来,还没走出长长的巷道,就听到前面有无数马蹄传来。
    齐太太心中一紧,以为是崔义得到消息赶来阻拦,不由拉着安然的手道:“等会儿要是有什么变故,芙儿千万别怕,娘亲会护着你平安的,知道吗?”
    安然点点头,只是满脸疑惑。她悄悄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去。只见几十骑护着一辆马车正迎面奔驰而来。
    齐太太当即下令:“将马车打横!”说着,她就要钻出马车斩断套在马上的缰绳带着安然骑马逃跑。
    却不料安然却忽然掀开车帘,对着外面已经到了几丈外的马车欢喜地叫道:“哥哥!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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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脱险
    安然探出头去,满脸惊喜地对着马车直挥手。。杨彦听到声音,激动地从马车的车窗探出头来,看到是安然,不等马车停下,便立即跳了下去,对着她飞奔而来。与此同时,杨彦的护卫们也纷纷从马上飞跃而起,将安然所在马车围起来,一个个迅速地拔出刀剑来,控制了车夫及马车。
    齐太太原本准备从马车上跳到马背上,砍断套马的缰绳好带着安然逃走,不想她刚刚探出头去就听到安然的叫声。她顿时觉得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打得她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晕过去。她回过头来,愤怒地瞪着安然,只知道自己难得的一腔慈爱之心被人利用,又是震惊,又是恼恨。
    而香儿和文竹也醒悟过来,原来安然一直在装傻骗她们。两个丫头气红了眼,立即将安然抓了过去,一手将她双手反剪,一手掐住她的咽喉。
    安然难受地咳嗽了几下,却又咳不出来,不由委屈又地看着齐太太道:“表姨母,我哥哥来接我了……”
    齐太太神色复杂地看着安然,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时,杨彦已经来到马车旁。车夫已经被押下去,两名护卫用刀剑挑开马车的帘子,露出里面四个女人来。杨彦看着被人掐住了咽喉的安然,只觉得心痛万分,冷声道:“放开她!”
    香儿冷哼一声道:“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掐死她!”
    杨彦愤怒的目光冰冷地转到香儿脸上,神情立即变得嗜血起来,声音也带着无限的阴寒道:“既然让我见到了,谁也别想再将她带走!今日你若敢伤了她半分,明日我就敢将崔家在京的人全杀了!你信不信?”
    香儿被杨彦的嗜杀的神情和阴冷的声音吓了一下,神情有些惊恐,手也颤抖了一下,但她却依然倔强地回道:“崔家的人死就死了,与我们有何相干?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不可能!崔家的狗腿子没有丝毫信义可言,你想带着我的人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杨彦死死地瞪着香儿,毫不退让。
    齐太太看了看杨彦,又看了看含泪的安然,忽然叹道:“算了,香儿,放了赵姑娘吧!我们已经被包围了,逃不了了。”
    香儿和文竹震惊地望着齐太太,愤怒地吼道:“主子!她骗了我们!不可饶恕!”
    安然反驳道:“明明是你们先骗我的!怎么只准你们骗人,别人就不能骗你们?这是什么逻辑?”
    香儿噎了一下,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齐太太忽然严厉道:“香儿,放了她!”
    香儿红着眼睛看着齐太太,手却慢慢松开了安然。
    安然一得到自由,便立即往马车门口的杨彦扑过去。
    杨彦一把将安然抱下马车,轻轻转了个圈儿,就远离马车一丈远了。
    “哥哥,哥哥!”安然搂着杨彦的脖子,不禁喜极而泣。
    “安然,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杨彦紧紧将她搂在怀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恐惧和幸福让他恨不得能将她融到自己的骨血中,再也不要分开了。
    这时,杨彦的人用刀剑挑开马车车帘,将里面的三个女人押了出来。
    凌云心中恼恨,原本想着等救回赵姑娘,一定要将囚禁她的人碎尸万段,因此,虽然看到马车里是三个女人,凌云还是丝毫没有留情,不但点了三个女人的穴道,还用绳子将她们的双手都绑在背后。
    事实上,齐太太如果要跑,其实不见得就真的逃不掉,但她既然打算放安然回去,自然是抱了想认亲的念头,便没有走,反而让香儿放了安然。如今,她见安然和杨彦抱在一起,又是叫哥哥,还以为杨彦是赵安齐,只是奇怪赵安齐一个举人,怎么有这样的威严和气势。
    “然姐儿,这位可是你兄长安齐?”齐太太冷静地问道。
    安然这才从脱险的激动中回过神来,她在哥哥胸前擦了擦眼泪,回头看着表姨母被绑起来了,忙拉着杨彦的胳膊轻轻摇了摇道:“哥哥,那是我表姨母,她本来就是要送我回去的。之前是我骗了她,她可能有些恼了,可她还是让香儿放了我……”
    杨彦疑惑地皱眉,带着安然缓缓走了过去,细细地将齐太太香儿文竹三人看了一眼。刚才在马车上,杨彦的注意力又一直放在安然和香儿身上,倒是没怎么注意齐太太。现在杨彦才发现,这位三十来岁的妇人虽然被人帮着双手,却神色如常,站在那里自有一番名门女子的高华之气。倒是那香儿和文竹到现在都还愤恨地盯着安然。
    “本王杨彦,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听到这里,齐太太和香儿文竹都震惊地看着他,而后看着安然。
    “小妇人先夫姓齐。”
    “齐太太。”杨彦对着她们点点头,淡然道,“如果是误会,本王自不会为难你们。不过,具体怎么回事,还得请三位去平王府做客,咱们好好叙叙旧。”
    说着,杨彦就拉着安然回自己的马车。安然回头看着神情有些黯然,甚至面上带着几分自嘲的齐太太,忽然叫道:“表姨母,你对安然的好,安然会记在心里的。你放心,只要你以后不帮崔义做坏事了,哥哥不会为难你的。我和娘亲等着你到赵家来找我们。我外公还在,他一直很想知道他的两位姐姐过得好不好。”
    齐太太远远地看着安然,忽然淡淡地笑了。这丫头虽然骗了她,本性却极为纯善。然而,看着平王牵着安然的手,她的心情又变得很复杂。这丫头竟然是平王的女人?难怪平王要烧崔家大门和祠堂了。可是以这丫头的身份,到了平王府怕只能屈居侍妾之位,就算有平王宠爱,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啊!这丫头看起来聪明,怎么这样傻你?
    马车里,杨彦拉着安然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问道:“可有受苦?”
    安然摇摇头道:“还好。崔义给我吃了一种药,估计是让记忆混乱的,我刚刚清醒的时候发现脑子里乱得不行,只要一想从前的事情,就又晕又疼。她们骗我说我是齐太太的女儿,因为吃了毒花中了毒,摔伤了头,所以才记不清楚以前的事了。她们还骗我说崔义是我表哥,我们自幼定亲,我下个月就要嫁给他了。”
    “你还说没受苦……”杨彦握紧了她的肩,再次将她搂在怀中抱得紧紧的。崔义竟然给她吃那种伤脑子的药!该死的!这一刻,杨彦恨不能立即将崔义碎尸万段。他觉得昨天只烧了崔家的大门和祠堂实在是太便宜崔义了。这个胆敢对安然出手的混蛋,他绝不放过!
    安然靠在杨彦怀中,双手抱着他的腰,带着几分得意抬起头来:“我假装失忆,她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她们都对我很好的。特别是表姨母,她今天真的是打算送我回去的。你们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崔义带人追来来,还打算带着我骑马逃走呢!后来知道原来我一直在骗她,才生气了。”
    杨彦摸摸她的头,听她说得这样轻松,却只觉得很心疼。以前她受的苦他还可以说他不知道,想帮也帮不了。可是他们都相认了,他还派了人保护她,居然还是没能保护好,让她被人抓住,受了那么多的苦,让他几乎无法原谅自己。每每想到她被人灌了能让记忆混乱的药,一思考就头疼,想到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掳走,是那样的无助,他就觉得一阵阵心疼。
    “安然,以后哥哥一定会保护好的,一定!”他真希望明天就是八月,他就能将她娶回家去,什么时候都将她带在身边,这样才能保证她不会被人抢走,不会受人欺负。可恨的是,现在才五月,还有三个月……
    “哥哥,你别自责了。这事其实也怪我,我太大意了,一点都没有防备人,居然就被人家给骗了。以后我再也不轻易相信人了,帮助人也会注意方法,绝不会再亲身犯险的。”这事安然早就反思过了。这次是她一时心软中了人家的圈套,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杨彦抱着她,用自己的脸摩挲着安然的头发,两个人静静地体会着这份温馨和甜蜜,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安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安然不解。
    杨彦叹息道:“你被掳走,我的人为了你的名节考虑,对你娘说你被王家的人接走了。”
    安然抬起头来,诧异道:“这么说我娘也信?”
    杨彦苦笑了一下,叹道:“你娘这么好骗,你应该高兴才是。不然问题可就大了。”
    安然想了想,觉得哥哥说得很对,于是点了点头。可是,她要怎么办呢?
    “我还是回去吧,反正都回来了,就跟娘直说好了。”安然想了想,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她真的现在就去王家?
    “要不……算了,你在家里,那崔义再丧心病狂应该也不至于闯进赵家去抓人。我让独孤和凌云再多派些侍卫过去就是。”杨彦本来是想让安然去王府的,但想着他们到底没成亲,这样带着她去王府只怕多有不便,给人知道了难免看轻了她。至于崔义,他最多再让他多活三日!
    “这样,你先送我回家,然后将表姨母他们带回王府审问清楚了再送到赵家来吧!我先给我娘说说。”表姨母的事情是大事,她还要尽快写信告诉外公才行。
    杨彦点点头。对着外面吩咐了几句,便有人快马出去,随后不久就弄来一辆普通马车。杨彦带着安然换了马车只带了一名护卫去赵家,凌云则带着其他人浩浩荡荡回王府。
    一路上,杨彦难得有机会与安然独处说话,两人说了这几天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说起了顾家,说起了外公和小舅舅。
    杨彦忽然道:“我已经派人去缅甸那边找去了,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有消息的。”
    安然疑惑道:“我以前好像没跟你说过小舅舅的事情吧?”
    杨彦摸摸她的小脸道:“除了不知道你是云梦真人和顾家三少,其他的事情哥哥都知道。”
    “贺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安然好奇地问道。
    杨彦冷哼一声道:“贺家竟然如此欺辱于你,哥哥会给你报仇的。那贺明朗不是想回京吗,年底就让他回京,到时候给他在鸿胪寺安排个五品小吏的差事,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落得下脸去上任。他要是不去,就是抗旨!”
    安然笑笑,说:“其实哥哥应该感谢他们,他们要是好人,我可就真嫁到贺家去了。”
    听到这里,杨彦忍不住感叹道:“这就是天意啊!安然,这一定是老天爷对我们的补偿,所以你注定是不会嫁给别人的,我也注定要等着你的。”
    说到这里,安然忽然想起钱锐来,小声问道:“哥哥,你知道钱锐吗?”
    杨彦挑眉道:“敏之?知道啊!他在雁门关十年,我们虽然没有很多私交,但还是很熟的。我知道,你爹以前是他父亲的师爷,你堂兄娶了他的庶妹,你们两家关系不错。上个月我还去参加了钱家二少爷的婚礼呢!”
    安然自然听哥哥说了那天婚礼的事情,不由白了他一眼道:“这个我知道。我是说……”安然忽然不太好意思地低着头靠在他胸口,小声道,“我叫钱锐大哥哥,他以前很喜欢我……”
    杨彦疑惑道:“以前?以前是什么时候?他去雁门关的时候,你才几岁吧?”
    安然玩着他的衣襟,小声道:“那个时候,我五岁,他十九岁,他说要等我长大了娶我当新娘子。我们一开始都以为钱大人不会同意,所以没有告诉大人,我爹就帮我订了贺家的亲事,等钱大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就晚了。后来他就逃婚去了雁门关……”
    杨彦听完,不禁满头黑线。
    “你个小丫头,想不到年纪不大,居然惹了这么多桃花。不但有王锦文和崔义,居然还有个钱敏之。听说钱家的二少爷钱宁之前也一直嚷嚷着要退婚娶你。还有贺家已经退婚的那个贺之砚,据说也是后悔得很……看来,哥哥真的要去烧香拜佛感谢老天爷保佑,没让i早早嫁人,才能让我们能再续前缘。”
    安然忽然有些不安地问道:“哥哥,我听说钱家大哥哥当了镇国将军,代替你统领西北边关二十万兵马。他又是二皇子的人,再加上我的关系,他会不会特别恨你?对你以后……”
    杨彦用一根手指捂住她的唇,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而后将唇移到她耳边,小声道:“敏之只我的人,你放心。”
    “啊?”安然震惊地看着他。“你,那你还去钱宁的婚礼上捣乱?”
    “我说得都是实话啊,可惜没有人相信!唉!你说为什么当我说实话的实话没有人相信,当我说谎的时候,他们却深信不疑呢?”杨彦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眉毛轻扬,笑得高深莫测。
    “哥哥,你真坏!呵呵……”安然拍着他的胸口,总算放下心来。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给他添麻烦。
    终于,赵家到了。
    侍卫敲了门,亮了身份铭牌,马车便一直赶到二门口才停下。杨彦将安然从马车上抱下去,让安齐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妹妹,妹妹你回来!你,你……没人欺负你吧?”安齐拉着安然的手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着急地问道。
    安然摇头道:“哥哥放心,我很好。”
    安然正要跟哥哥说,自己找到了表姨母,就见安齐对着杨彦深深鞠了一躬道:“属下多谢王爷费心找回了妹妹。”
    杨彦一把将安齐拉起来,严肃道:“那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子贤无需言谢。”
    安齐起身,将杨彦请去书房说话,安然则自己回房去,准备着迎接娘亲的又一轮拷问。
    书房里,杨彦与安齐说了那位齐太太的事情,说等审问清楚了,如果齐太太对赵家无害,便送她过来。安齐也是庆幸不已,若不是遇到这位表姨母,说不得妹妹还会吃多少苦呢!特别是听杨彦提起他找到安然的时候,那个丫头竟然掐住安然的咽喉相威胁,实在是可恨!让向来还算善良的安齐也恨不得能将那丫头碎尸万段!
    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顾宛娘和顾庭芳也赶了过来。
    顾庭芳看到安然无恙地坐在房里,当即就扑过去抱着她放声大哭。还好还好,平王殿下终于把安然救回来了。不然,她一辈子都会心中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