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赌债
木纯纯将脸颊上的泪痕擦拭掉,抬头微笑着看他,很真诚的问道“你觉得呢,我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你非要往他们的伤口上撒盐吗!”这是章天泽最不能接受的。
木纯纯的所作所为真的让章天泽困惑了,因为沈家二老的反应是那么真切,木纯纯说的有那么详细,让人不得不相信,可这一切她根本就无从知晓。
长舒一口气,木纯纯慢慢的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微笑依旧挂在脸上,“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会不会相信?”
章天泽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敲碎了一般,感觉不到痛苦,却也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看到章天泽满脸诧异的时候,木纯纯突然笑了一下,“别说你不信了,开始的时候就连我也不信,不过我真的没有骗人。”
木纯纯这样肯定,章天泽更加感觉这一切太过虚假,不足为信,他板着一张脸,“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但这样欺骗两位老人,你真的很不应该。”
说完,章天泽转身出去,留下木纯纯坐在床上苦笑。
他们都不相信,可事情偏偏就是发生了,沈梨能有什么办法,至于现在的木纯纯的魂魄到底去了哪里,谁又知道呢。
一整天木纯纯都没有看到章天泽的身影,他房间的房门一直紧闭着,或许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吧,但木纯纯会给他充足的时间去接受这个现实。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章天泽出现在木纯纯的面前,开口直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木纯纯突然笑了,无比灿烂。
木家二哥给木纯纯打电话了,让她过年的时候回去,木家父亲这次是真的没几天了。
其实木纯纯根本就不想回去,如果换做以前章天泽可能还会奇怪她和自己的家人怎么会这样生疏,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正常不过。
“你的决定呢?”章天泽还是遵从木纯纯自己的意见。
木纯纯扯出一个微笑,“最后一次吧,虽然不知道以前自己和家人的关系,但其他人的态度我也知道了,上次回去的时候我能看得出来,整个木家,也只有木家的父亲对木纯纯是真的疼爱。”
看到木家父亲的时候,他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木纯纯,伸出苍老的手颤颤巍巍的想要拉住木纯纯的手,那一幕,她至今印象深刻。
这一次两个人没有再乘坐火车,章天泽直接买了飞机票,才一天的时间,他们便来到那个隐匿在深山中的小山村。
听说木纯纯要回来了,木里根一大早就在村口等待,一直等到了天黑终于看到两个人的身影,目光首先落在他们身上的穿着,比上次来的时候要破旧了很多。
这是木纯纯故意安排的,她不会再给木家人要钱的机会。
“哎呀,妹夫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在这儿等你们一天了,走走走,赶紧回家。”木里根伸手要去接章天泽手里的提包,却被他躲了过去。
木里根尴尬的笑了笑,可目光总是时不时的往提包上瞥。
回到家里来到堂屋,木家母亲这才从里屋出来,冷冷的问了一句,“回来了?”
木纯纯没有回应,章天泽点点头算是回答。
木里根急忙喊道“妈,怎么锅里连饭都没有,让我妹夫饿着肚子啊?”
“没饭你不会做吗,冲我嚷嚷什么!”木家母亲转身又回到里屋,木纯纯跟着进去了。
木里根急忙去厨房做饭,章天泽将提包放在地上,跟着木纯纯一起进了里屋。
床上的木家父亲更加苍老瘦小,整个人犹如皮包骨一般瘦脱了相,这次不管木纯纯怎么呼唤,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木家母亲默默的擦了擦眼泪,也算是证明她对木家父亲的一点不舍吧。
里屋和堂屋之间用一个门帘隔开,章天泽听到外面有拉拉链的声音,撩起门帘一看,木里根正在翻找他的提包。
“嘿嘿,妹夫别介意,看你们这么累,我是想帮你们收拾一下东西。”
木纯纯怒气冲冲的一把将提包抢过去,“不用你好心,你是什么心思我们心里清楚。”
“这丫头咋说话呢……”木里根傻笑了两声转身又走了出去。
木纯纯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索性就回到之前住的房间准备睡觉,章天泽从包里掏出一包饼干,“至少也要填补一下肚子吧。”
用力将包装撕开,木纯纯怒气冲冲的往嘴里塞东西,她就是想不明白了,同是一家人,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呢,木里根简直就是一个混蛋,木家母亲更是人性凉薄,真算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了。
“可你还是回来了,至少说明你还是有人性的。”
木纯纯知道,章天泽这样说纯粹是为了安慰自己,以前的木纯纯是什么样沈梨不清楚,不过她会成为害死自己的帮凶,就足以说明她的本性,真是可怜又可恨的一家人。
木里根似乎对章天泽的提包很好奇,大半夜的时候木纯纯突然被惊醒,打开灯一看木里根又在掏章天泽的提包,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很吸引他似的。
这一次木纯纯说什么也不睡了,非要木里根把事情说清楚。
对于这出闹剧,木家母亲也懒得多说什么,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吭声,木里根东扯西扯,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可看木纯纯这架势,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了。
最后木里根一拍大腿,蹲在地上哭起来,捂着脸喊道“妹子啊,你这次一定要帮哥哥一把,不然哥哥真的会死的。”
木里根把上次分给他的钱拿去赌博了,才半个月的功夫就输得一干二净,还欠了高利贷,这次对方发话了,要是不限期还钱,就把他的两条腿剁掉。
“妹妹啊,哥哥真的知道后悔了,哥哥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你哥真的就死了。”木里根抱着木纯纯的腿,大声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