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天天什么来头，签的也不是咱们公司，唐总为什么要帮他接戏？”
    “不知道。”
    温故嘴里含着虾，说话有点不清楚。小美也没听出来她情绪有变。
    “还亲自帮他接戏。我的天，我进公司这么久，除了你之外这个张天天应该是第二个唐总亲自给接戏的人。其他人都没这个命，连林子瑜都没这个荣幸呢。”
    林子瑜是太和一姐，目前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大姐大人物。每年为公司挣的钱以亿计算，即便是这样，听说有一次她想和唐应钦一起吃个饭，唐应钦也借故太忙给推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温故低头扒饭，假装没听到小美的话。
    小美却不死心，等温故抬头就立马扳过她的脸，在那儿仔细地瞧。
    瞧来瞧去，终于自认瞧出点端倪来了。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
    “你跟张天天长得有点像，我想唐总是不是就喜欢这种长相的人啊。”
    “他又不是偏执狂，为什么要对同一种长相的人着迷。再说张天天是个男的。”
    “那倒也是，唐总是喜欢年轻的，但也不至于对男的……再说也小太多了。”
    温故白她一眼，把那盘鸡推她面前：“你就别想这些了，以你的智商也想不明白，多吃点补补脑吧，整天这么八卦。”
    小美缩缩脖子，终于不再说话，安静如鸡地吃鸡。
    结果吃了一会儿，轮到温故忍不住了：“我跟那个张天天长得像吗？”
    小美正跟块鸡骨头在那儿做斗争，一时说不上话来。好容易吐出来才道：“也不是特别像，就是气质上有点吧。”
    “说具体点。”
    “就是眼睛有点像，嘴巴好像也有点。哎呀我说不清楚，你们俩属于五官拆开来单独比的话，哪一样都不太像，可组装在一起又挺像一家人的感觉。不会是远房亲戚吧？”
    温故不说话了，从她见到张天天的第一眼起，她就跟小美有一样的感觉。可远房亲戚什么的，她不认得张天天，对方难道也不认得她吗？
    所以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小美以为她在纠结唐应钦的事儿，就劝她：“姐你也别多想，那个小张随口一说，谁知道是真是假。再说唐总上回在洗浴中心还打了张天天一巴掌，这事儿不少人都看到。搞不好唐总心里觉得抱歉，就给他推荐了几部戏，算是补偿吧。”
    小美的这个说法听上去有点道理，温故暂时放下了心头的疑惑。
    等吃完回到酒店，温故一个人的时候，这种疑惑又慢慢爬上了心头。
    她和唐应钦在一起两年，她太了解这个人了。他不是那种会随便对人心怀愧疚的人。
    更何况上次他打张天天，事后没表现出一点后悔，甚至有一次温故无意中提起这事儿，怪他下手太重，他还说孩子不打不成器。
    “他是活该，挨顿打以后就学乖了。”
    果然那次之后，张天天收敛了很多。
    所以补偿一说，应该只是凭空猜测。倒是小美说他俩是亲戚什么的，温故更信一些。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手机就拿在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解锁了屏幕，点到了拨号那个界面。
    她输入了一串号码，却没有马上拨出去。
    这是余医生的电话号码。那个她父亲温远光的老朋友余医生的手机号。
    元旦的时候两人在游轮上碰到，余医生当时给了她一张名片。温故思虑再三还是给扔了，但他的号码她记了下来，一直存在心里。
    她在犹豫，要不要给余医生打个电话问问清楚。既然是她爸的老朋友，对她家的情况应该比较熟悉。
    可她想起上回唐应钦的态度，又有些犹豫。
    那是她第一次见余医生，对方很热切和她聊起了她家的事情，可唐应钦打完电话进来，直接打断了医生的话，看起来似乎并不想多谈。
    在失去记忆后，唐应钦成了温故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他不想要她去做的事情，她本能地就会抗拒去做。
    这个电话她踌躇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按下拨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