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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抿紧了唇瓣,紧紧抓着格林的胳膊将他拉向自己,好像他越是冷静地替她分析利弊,仿佛是为她好,她就越生气,越是要看他跟着她一起错。
好像这样,在错误的深渊里就不再是她孤身一人,而是有人陪伴的。
格林被动地和她亲吻着,两人翻滚在豪华的床上,接下来那一步要做什么他们都很清楚,格林有一瞬间也在想,他已经提醒过了,那是他的本分,既然她仍然执迷不悟,那他就也不要拒绝了。毕竟这样的美好拒绝一次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已经毫无能力再拒绝第二次了。
也就在他们即将走入最极端的那一步的时候,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身穿黑色长袍的银发男人冲了进来,他手上缠绕着十字架,由于常年如此,白皙的手上已经有了十字架缠绕的痕迹,他望着房间里的一切,蔚蓝的眸子里满是惊讶错愕以及……愤怒。
一如他领口雪白圣洁的罗马领一样,他的脸苍白而冷凝,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饶恕的场景。
管家维克多站在他身后,十分守礼地垂眸不去看房间里的主人,谦卑道:“抱歉,先生,夫人,我尽力阻拦了约书亚主教,但没能拦住他。”
格林拉起被子挡住了他和伊莎贝拉的身体,伊莎贝拉就依在他怀里,身上不着寸缕,只要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会怀疑他们刚才做过什么。
奥古斯丁就那样站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仿佛遭受到了背叛的耶稣一样,紧蹙的眉宇间满悔恨、痛苦与压抑。
“你出去吧,维克多,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今夜见过约书亚主教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格林,他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安排好一切,让伊莎贝拉不需要担心所有。她就那么无意识地靠在他怀里,两人肌肤相亲,仿佛才从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中解脱出来。
维克多顺从地离开了,还不忘替他们换了崭新的蜡烛,以及关上了门。
当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奥古斯丁站在那里,仿佛终于找回了他的声音,蔚蓝的眸子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缠绕着十字架的手紧紧握着拳,十字架狠狠地陷进了他的肌肤里,血淋淋的。
他一步步走向床边,用沙哑低沉而无力的声音说:“你们……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那不该是最愚蠢的问题吗?
格林还来不及回答,伊莎贝拉便轻轻地笑了一声,歪着头靠在格林怀里柔声道:“father,您深夜闯到这里来,看见了眼前这一幕,还要傻乎乎地问我和我的丈夫做了什么,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和我的丈夫。
最了解彼此的人永远都懂得怎么让彼此心疼。
奥古斯丁稳住身形站在那里,他紧抿着唇看伊莎贝拉,抱着那微弱的,最后一丝希望低声说:“我们……说好的,你等我回来。而我现在回来了,你却让我知道这些,你没有在等我,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是么?”
伊莎贝拉仿佛听见了十分可笑的话,啼笑皆非道:“father,我想您应该搞错了,最先不信守承诺的人是谁呢?做上了主教的人似乎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您没有书信,也没有回来,两年了,七百多天,您杳无音讯,您到底是以什么姿态来指责我先违背了诺言呢?”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自嘲道,“也对,坐在主教那样的位置上的您,的确可能会因为权利而淡忘了自己有过什么承诺,我不该怪罪您,您是至高无上的主教大人,我们只是贫民百姓,能怎么样呢?”
伊莎贝拉的一言一语都像是刀子一样割在奥古斯丁的心上,他木讷地站在那,好像真的傻了一样听着她伤人的话,眼睛始终定在她和格林紧紧相拥的身体上。
那些亲密的接触,无一不再宣告着,他们已经什么都做过了。
“或许我该先出去。”格林拉起一边的睡衣披上下了床,帮伊莎贝拉盖了盖被子说,“我晚一点再回来,你可以跟主教大人谈谈,记得千万不要乱说话,主教大人的话就是我们的前程,孩子还小,你也不希望我们就这样被迫离开他吧?”
伊莎贝拉抿了抿唇,没有言语,奥古斯丁站在那听着格林的话,仿佛他们只是为了不失去优渥的生活和孩子才勉强应对他,仿佛他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个地方多余的不是格林,而是他一样。
格林走了。
但他走了,远比他不走给奥古斯丁带来的震撼要深刻。
他立在那里,摇摇欲坠,英俊而惨白恍若天神的脸上带着绝望的神色。
他看着伊莎贝拉。
就那么看着。
许久许久,他说了一句话。
“你爱上他了么。”
是问句。
但是陈述的语气。
仿佛已经为她判了刑。
伊莎贝拉赤红着眸子,也不再遮挡自己的身体,就那么大刺刺地拉开被子躺下,身上的吻痕令人一览无余。奥古斯丁看着,看着,他的冷静,他的自持,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像个疯子一样上前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她不为所动地拿开,他继续重复盖上,她再拿开,挑衅地看着他、嘲笑他,奥古斯丁愤怒,压抑,最后爆发。
“盖上!遮住它!该死的!”
从来不说一句脏话的圣洁的神之子近乎疯狂地说出上面这样的话,让伊莎贝拉都吓了一跳,她怔了怔,忘记了反抗他,当奥古斯丁低着头,双眸冷凝地盯着她再次问出“你爱上他了么”这个问题时,她还不服输地说:“是的,你要怎么样?”
她逼近他:“杀了我们吗?那也好,这样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在一起——forever。”
Forever。
Forever……
永远。
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你想报复我,我知道。”奥古斯丁沙哑地说着话,好像一条在蜕皮的蛇,“你想让我痛苦,让我难过,因为我两年来毫无音讯。”他近乎崩溃地上前抓住了伊莎贝拉的下巴,在她抗拒的挣扎下一字一顿道,“我不得不说,贝拉,你成功了,你让我痛苦了,你让我难过了。”他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黑色法衣,无暇的罗马领,明明是神之子,却狰狞得像个恶魔,“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一早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是如此,我恨不得……我恨不能……”
他说不出完整的话,到了最后,只留下了一句:“我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绝不。你应该爱的人是我,不是他,你该爱我,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全部是我的。”
这是奥古斯丁离开这里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近乎疯狂地离开,那样的状态让伊莎贝拉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救药的事。
她留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她的下巴被他捏得红肿不堪,疼得不行,格林回来的时候已经衣衫整齐,他上前替她处理下巴的伤口,有些无奈道:“你惹怒了奥古斯丁·约书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