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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知昧剥壳的间隙还不忘冲着段行玙和谢时玦点头。
“没想到这么省事儿啊?”谢时玦将两张帖子拿出来分别交给两人,“本来今天就只打算拜访你们两家还有陆国公府,看来待会儿就能完成了。不过,楼知昧你今日怎么这么早过来?”
楼知昧答道,“昨夜就在这儿了。”
“哦~”谢时玦这会儿有点羡慕他是怎么回事……
段行玙就坐在蔡羽钧旁边,离得挺近,他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蔡羽钧。
蔡羽钧有所察觉,却仍然没心没肺地吃着剥了壳的鸡蛋,“看我干嘛?”
段行玙看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我只是疑惑,如今居然还有蚊子吗?你的脖子被咬了……”
蔡羽钧猛地捂住脖子,揪着衣领盖住露在外头的皮肤,遮住在领子里若隐若现的红色痕迹,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谢时玦的目光在蔡羽钧和同样红了脸的楼知昧身上流连了片刻,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笑道,“现在是还有蚊子啊。”
“别看他了”,他将段行玙拉过来,扯着衣领让段行玙看,“我也被蚊子咬了呀,你看看我。”
蔡羽钧:“……”
楼知昧:“……”
“……”段行玙倒没有看出什么来,只是这个场面怎么看都有些怪异,他只好伸手将谢时玦的衣领理好。
蔡羽钧接下来就只顾低着头吃东西,也不说话,倒是楼知昧已经恢复了平静,神色自若。段行玙后知后觉,也猜到了些端倪,暗自懊恼啊自己怕是傻了……
四人又去了陆国公府,陆国公携家人一同接待,陆铭昭与陆洺汐兄妹二人也在。
“九皇子亲自前来,家里未曾事先做好准备,倒是老夫招待了,还望九皇子见谅。”陆国公居主位,对谢时玦说道。
谢时玦起身作揖,“国公言重了,我今日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邀请陆公子参与骑射大赛,只是同龄人之间一起切磋交流,也不是十分重大之事,便没有事先打招呼,还请国公莫要怪罪晚辈失礼。”
“殿下请坐。”陆国公是个万事都做得十分周到的人,与谢时玦互相恭维一番之后,又请蔡羽钧和楼知昧代他向他们的父亲问好,虽是第一次见面也如同熟悉的长辈一般。且陆国公说话又知分寸,没有把这群小辈当孩子看,说话的方式让人很是舒服。
最后才到段行玙。陆国公是段行玙的姨父,但也是许久不见他了,段行玙从小便讨人喜欢,他见了段行玙,是满心欢喜的。
“小玙,你可还记得我?”
段行玙穿过来不久便去了许都,或许曾见过他,却对他没有印象,只知道他是姨父,偶尔听母亲提起过几句,“记得的。姨父近来身体可好?家父家母让我代为问候。”
“好,我都好。”他伸手招呼段行玙到他身边,从头到脚把他看了一遍,只感叹当年阴柔内向的孩子如今已成长为翩翩少年。
段行玙又向国公夫人行礼,并向她传达了母亲对她的挂念。
几番寒暄之后,国公欲留他们下来一同用午膳,几人盛情难却,加之午后不打算在去别处了,于是也不推脱。
午膳过后,几个少年在屋里叙话,段行玙去了茅房,路过某处庭院,被声声哀怨的琴音吸引,不禁放慢脚步。
☆、醋缸翻了
琴声其实并不算极好,但因弹奏者技巧实在高超,激起了段行玙的几分好奇心。忽而琴音戛然而止,原来是院子里的人被惊扰了,段行玙这才察觉自己已在院门边驻足良久。
“表哥?”
原来弹琵琶的人正是陆洺汐。
段行玙走近,向她表示歉意,“我无意打扰你,这就离开,你继续弹。”
“不是表哥扰了我,而是我本就不专心,若是心无旁骛,又怎会被外界所扰?”
段行玙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陆洺汐轻笑,“曾听兄长提及表哥颇通音律,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指点倒不敢,只是方才听表妹弹奏那曲湘妃怨,略显单薄了些,不过你如今这年岁,能弹得如此,已是难得。”段行玙不是在恭维,而是切切实实地欣赏她的技艺。
陆洺汐的表情似乎有些苦恼,她看着段行玙,“这首曲子诉尽哀愁,我也未曾体会过相思之苦,实在是难得其精髓。”
“不如表哥帮我看看这首曲子如何?”陆洺汐抽出一份曲谱递给段行玙。
段行玙仔细看了一番,这首曲子多处可圈可点,“这首曲子从前从未听过,不知是何人所作?”
“是我闲暇之时自己写着作乐的,表哥以为如何?”
段行玙又仔细看了看,“你熟习音律,这曲子也熔铸了你自己的情绪和想法,想来你若是弹这首曲子,应当比方才的湘妃怨更加动听。”
“那我就在表哥面前献丑了。”
陆洺汐已经低头拨弄起琴弦,她早已将音律熟记于心,音乐随着指尖流淌,秋风轻轻吹动她的发尾。而段行玙站立在她身侧,低头看着曲谱,倾耳聆听。
陆洺汐只弹了其中一段,便蹙着眉停了下来,“这一段我觉得怪怪的,总也弹不好。”
“嗯…”段行玙看了一阵,将曲谱放回桌上,手指抚上琴弦,“你听听这样改好不好?”
段行玙的手指轻拢慢捻,琴声一泻而出,灵动而又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