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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守妖物?叶鸽很快就想到了那些兽眼人,他试着理顺起了这件事的经过:“也就是说,起先这里有妖,然后被妖判像给镇住了,然后有人想释放出妖物,所以就挖了他的眼睛……”
    “那些兽眼人这么恨这座小庙,就是因为曾经被它镇压吗?”
    “大约就是这么个缘故,”谢臻边说着,边上前,用手中的烟杆轻轻敲了两下石像:“不过,我猜还有别的原因。”
    叶鸽眨眨眼睛,刚要问是什么时,却被谢臻拉住了手:“走吧,我们再去看看那些兽眼人。”
    “那这座石像呢?”叶鸽有些懵,他明显能感觉到石像与小庙还能挖出更多的事,很是不明白为什么谢臻会突然又要去看兽眼人。
    “石像,”谢臻细眸微抬,再次看向那没了双眼的妖判雕像,而后对着叶鸽轻笑一下:“且还不及呢。”
    这里的小庙与石像,处处都透露着古怪,但当谢臻试探时,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寻常的气息。谢臻将手中的烟杆转了个头,收回袖间,心中已做出猜想。
    要么,这石像被剜去双目后,就真的已经废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谢崇祖前一晚的经历就明显是说不通的。
    那既然如此,就很有可能是第二个原因--时候未到。
    第21章 无眼判官(九)
    谢臻与叶鸽说过自己的猜想后,两人便走出了破庙。极淡的烟雾再次从虺龙头处漫出,将他们引入了更深处的密林里。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走太久,很快就跟上了兽眼人的队伍。
    遇到女鬼-进入小庙-发现判官,这是谢崇祖还能记得的事,但谢臻想要知道的,恰恰是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两人又跟着兽眼人走了一段路,前方的视线豁然开朗,再无树枝的阻拦,清冷的月光落了下来,照映着那散落在半山上的小村落。
    那些兽眼人们,脚下没有任何停留,继续排着队走进了村子中,而后像是早已分配好了似的,毫无争抢、熟门熟路地各自走进了一间间矮茅屋里。
    紧接着,那些小茅屋中一个接一个地亮起了灯,原本黑暗的村子,无声地被照亮了。
    只是看着这些灯光,叶鸽非但没有感觉到温暖,反而只觉得十分诡异。
    那些兽眼人真的需要灯光吗?叶鸽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那么这些灯光,又是给谁准备的呢?
    “这几天沧城那边修路,老是能碰见在这边山头上迷了路的人……”早晨,农妇的话不时地回荡在耳边,结合着眼前的情形那个,不由得令叶鸽打了个冷颤。
    “冷吗?”谢臻摸了摸叶鸽的手,此刻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入村子,而是藏身在村外的树丛里。
    叶鸽摇了摇头,犹豫着要不要把刚刚的想法说给谢臻听,这时候,他们右侧并不算近的密林间,突然传来了匆忙而又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几个人混乱而狂喜的叫喊:“师父!前,前头有个村子!”
    “太好了,快,快点过去啊!”
    叶鸽与谢臻循声望去,竟是万亨观点望安老道并他那两个徒弟,正十分狼狈地从树林中逃了出来。
    由于隔了一段距离,谢臻还未来得及阻拦他们,就见着那师徒三人一头冲进了村落里,大喊大叫着求人放他们进门。
    很快,就真的有一扇门开了,师徒三个立马一窝蜂似的扎了进去。
    叶鸽抬头,有些担忧地用眼神问着谢臻该怎么办。
    谢臻却只是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着急。
    此事倒也不是谢臻冷血,只是他想着,既然宝莺与谢崇祖二人都只不过是受惊过度,那想来老道他们也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的。
    “我们悄悄过去看看。”谢臻附在叶鸽耳边说道。
    叶鸽点了点头,跟着谢臻小心翼翼地走进村子中,而后绕到老道他们进的那户农舍的后方柴堆旁,透过窗户,恰好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几位道长想必也是迷了路吧。”这家里共有四口人,一对夫妻,两个孩子。他们身上都穿了普通粗布的棉袄,大人们招呼着客人,两个小孩就在一旁玩着石子木块。
    他们的眼睛朴实而明亮,丝毫看不出有任何阴暗的情绪,更看不出兽形的痕迹。
    望安老道在山里冻了大半晚上,此刻进了屋子,见了活人,精神上也缓过些来:“也,也非完全如此。”
    “贫道与弟子是听闻最近此处常有异事,恐,恐是什么妖物伤人,才来勘察一番的。”
    “哦,那是道长高义!”那对夫妻听后,立刻连声称赞着,而后问道:“那不知道长,可寻到妖物了?”
    望安老道听到被人夸赞,不由得又露出了本性,用还有些僵硬的手,摸着胡须说道:“虽耗费了一番心力,但那妖物已被贫道降伏,尔等日后可以放心了。”
    叶鸽在屋外听得都忍不住皱了鼻子,这老道都不知自己要大祸临头了,居然还有闲心说大话。
    过了一会,道童随男主人去厨房打热水,叶鸽挪动了几下步子,想要顺着看过去,却不想这么一动,竟蹭倒了一边的柴火垛。
    幸好谢臻眼疾手快,扶住了那捆柴火,才没有引起屋中人的注意。但正是这么一动,却让叶鸽无意间看到了柴火之后的景象,吓得他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那是一个人,一个早已死去多时的人,他的尸体好似被灼烤过,焦黑得只剩下骇人的骨架。可他身上穿的衣服却是完好的,完好到能让叶鸽看出,那粗布棉袄与眼前房屋中男人所穿的,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