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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骞对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却恍若不闻,众目睽睽之下,他举步径直走到了沈承峰面前,围绕的宾客无一阻挡,自觉地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他周身萦绕着一种极具压迫感的气场,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也带着年轻野兽的血腥气,视线一触及他就从心底里升出一股颤栗,不由自主往后退开。
沈骞把墨镜摘了去,面色冷淡地在沈承峰身上打量,最后定格在他臂弯里的那只手上。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手,白皙如玉、骨节分明,其中的无名指套着一枚戒指,象征意味不言而喻。
沈骞眸光凝了瞬,很快把视线放回沈承峰脸上。
“父亲,生日快乐。”
他做了个手势,身着黑西装的手下立刻拿上来了一个锦盒,“这是我准备的生日贺礼,您看下是否合意。”
那礼盒在沈承峰眼前被打开,那黑布托着的分明是数枚子弹头。
有靠得近的宾客看到此物,立刻和身边的同伴低声议论起来,于是他们听到了沈大少接着说,“这都是从我身上挖出来的,拜父亲所赐,今日一并奉还于您。”
众人面露惊叹,心道沈家内乱,沈氏父子斗得你死我活果然不假。
沈承峰只是扫了一眼那盒子,冷峻的面容上寒意弥漫,“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父亲不是知道么?”男人勾起嘴角,视线在某人身上一扫而过,然后毫无征兆地,沈骞抬起左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黑色的枪,直指沈承峰眉心。
“把他给我。”
在他举枪的同时,潜伏在房子里的黑衣手下也全部出动,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所有宾客慌不择路,互相拉扯着朝后退去,但门早就被堵死了,他们只能瑟瑟发抖地贴在墙角,目睹这场逼宫闹剧。
把他给我?把谁?沈大少不是为了夺权吗?难道这对父子的矛盾另有起因?
但是能闹到这种持枪包围沈宅的地步,除了因为沈氏的万贯家产还能为什么?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空气中的沉默就像绷到了极致的弦,火星子却在无言中碰撞浮动。然后电光火石间,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从沈骞的右手飞出,准确无误地扎进沈承峰想要掏枪的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竟然直接刺破了动脉。
他到底没有选择开枪,不知是为了不吓到那些抱头鼠窜的宾客,还是为了别的。
沈承峰用力攥住手腕,枪支啪嗒掉落,他的脸色是几近冷漠的灰白。
其实看到沈骞的瞬间他就明白了,青年能踏进b市,能闯进沈家,也就意味着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切挣扎都只不过是徒劳。
血液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两名黑衣手下立刻上前,把沈承峰带去处理伤口。
沈骞则立在原地,优雅从容地把枪收进腰间,然后慢悠悠转过身,开始打量静立在旁的男人。所谓的沈家夫人,竟然在这场闹剧中始终未置一词,那安静优美的侧脸仿若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阳光一晒便要散成雾了。
片刻后,沈骞眯了眯眼,在众目睽睽下一把抄起对方的膝弯,土匪般把人扛在了肩上。
再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沈家。
……
全场一片哗然,彻底陷入了震惊之中。
第20章 豪门霸爱(10)
离沈家大门到沈骞的车有一段距离, 被扛着的姿势让男人肩膀抵住了他的肚子,于是宋疏挣了挣想要下来,结果沈骞想也没想, 直接拍了他一巴掌。
这下拍得不重,也不响,纯属是顺手而为,以往矜贵优雅的大少爷跟着何巍混了一年,多多少少沾上了点匪气。宋疏僵了僵, 热气直往脸面上涌,挣扎瞬间变得剧烈。
沈骞虽然走得又稳又潇洒,其实脑中那根弦崩得很紧,宋疏的任何抗拒都会让他产生极端危险的情绪, 他冷着脸把人掉了个个,转为抱在臂弯里, 正要恐吓他几句, 却发现换成这个姿势以后宋疏就不动弹了,反而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把脑袋贴在了他的颊边。
熟悉的冷香丝丝缕缕传进鼻间,沈骞脚下一顿, 垂眸想看看他的神色, 却只能瞥见他线条优美的下颌, 和红到要滴出血的耳根。
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沈骞一路把他抱进车里, 然后便兀自端坐在一旁, 整理那因为抱他而揉乱的袖口, 他面容冷峻、姿态高冷, 好像身边那思念已久的人不存在一般。
宋疏望着他线条完美的侧脸看了半晌, 见对方确实没有理他的意思,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沈骞。”
男人立刻侧过脸,一双黑眸沉沉地攫住他,像只亮出锋利爪牙的猛兽,只要猎物有任何逃跑的征兆就会扑过来把他撕碎,彻底拆吃入腹。
宋疏顿了顿,神色自若地对他提要求,“小狗要一起带着,找不到我它会着急。”
他看起来那样平静,屈辱也好,冷漠也好,抗拒也好,所有沈骞预料的情绪都没有在他脸上出现,对被他掳走这个事实接受得坦然,完全不在乎。
他一直是这样,除却情动的时候便和玉雪雕就得没有区别,他见过最激烈的情绪,便是那日他让他离开,不要再出现时的模样。
这个人应当从里到外都是冷的,骨肉是冷的,血液是冷的,心更是冷的,也许他也没那么喜欢沈承峰,但他更不在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