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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天阳知道季橙在乎这个宝贝侄儿,不然也不会因为季羽主动送上门来。薛天阳起身绕道桌前搂住季橙的肩膀,“薛家的情况很复杂,工作结束我慢慢跟你谈,嗯?”
“那小羽?”季橙迟疑,薛家的情况他不清楚,也不关心,他只是担心季羽。这段时间他也有回去过,季羽和顾伦的感情变化他看在眼里,季羽打心底里接受了顾伦。季橙天真的以为顾伦和季羽的感情一定会避开结婚,可没想到薛天阳的答案会是这样。
“顾伦很喜欢他,不会害他,这一点我比你清楚。”薛天阳宽慰道,“顾伦从小跟着我长大,很多脾气性格都随我。我了解他,虽然爱玩,见一个爱一个但未必不会有真情。所以我一直才说你们季家就是我们老薛家的克星,专治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
季橙的神情缓和了些,但依然为季羽担忧,他说,“周末我想回去看看小羽。”
“好,我陪你。”薛天阳吻了吻他的额头,“今天早点下班回家,我想吃你做的菜。”
“嗯。”
*
顾伦这边在治疗室外等了两个小时,季羽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受了什么刺激。顾伦上前抱住他,低声问,“怎么了?”
季羽失魂落魄的摇头,“先回去。”
顾伦答应,离开时看了眼心理医生,让他把季羽现在的情况传给他。
回到家季羽洗完澡就睡了,顾伦也收到了心理医生的邮件。
邮件上面说季羽前两次治疗的情况都不错,但是在今天接受催眠的时候出了意外,季羽挣脱他了催眠清醒过来,很抵触。
催眠是一种治疗手段,通过催眠让患者进入梦境,去了解患者的真实世界,能够更客观的去引导患者。但是季羽明显排斥了,顾伦觉得这和季羽之前的梦境有很大的关系。
梦里的季羽被他强上,逼到走投无路横死街头,这是季羽的恨。简柏明欺骗他,引导他步入陷进,这是季羽的怨。在梦里季羽对季橙受过的伤浑然不知,恶意相加,还险些没能阻止徐耿恒,这是季羽的悔。
顾伦合上电脑回到房间,床上的人睡得很不好,身体蜷缩成虾米,眉头也紧皱着不放。
顾伦心疼的上前抱住季羽,只是一个触碰便将噩梦中的人惊醒,季羽睁大的眼睛看着顾伦,瞳孔在不断的收缩后沉静下来。
“不治了!咱不治了!”顾伦拥着他低声安慰,他不想看见季羽这样,被一个梦境缠绕的喘不过气来。
季羽没有说话,双手回抱着顾伦,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顾伦,究竟是不会再发生的过去,还是随时会重现的未来。
良久后季羽在思虑中回过身来,在顾伦耳边说着抱歉。
“你别跟我道歉,该说对不起是我的。我不该逼你去接受那个什么狗屁治疗,你不愿意就不做,又没有规定谈个对象就一定要上床的。”顾伦抵着他的额头,“不治了,咱不治了,我不想你再做那个梦。”
“不是!”季羽摇头,带着哭腔对顾伦说,“不是梦!不是梦!”
顾伦担忧的抚着他的脸颊,声线低哑,“季羽,你别吓我,是梦都会过去的,你别这样。”
“不是!不是梦!我看见了!”季羽低声嘶吼,“对不起!顾伦对不起!”
季羽一声声的道歉,伴随着抽泣声死死拉扯着顾伦的心脏,他不知道季羽为什么哭,还一遍一遍的向他道歉,他只能尽可能的安慰季羽。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入睡,季羽在哭一阵后便不再开口,只是抱着顾伦不放。
一直到天亮季羽才有动作,去上了个厕所,然后被顾伦堵在门口,“季羽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你这样我很不舒服!”
季羽紧抿着嘴唇,问他,“你知道顾清吗?”
“顾清?你认识他?”顾伦忍不住皱眉,顾清这个人顾伦很厌烦,甚至比顾妄还讨厌。
“他是你爸的私生子是不是?”季羽又问。
顾伦摇头,“顾清是顾在详的儿子,顾在详跟顾存胜是堂兄弟。”
“不是。”季羽摇头退开一些,“你叫薛天阳过来,他没时间我们就过去,就现在。”
“季羽!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告诉我行不行?你怎么会认识顾清?”顾伦不解,顾家宴会那天顾清根本没出现,季羽怎么会认识顾清,又为什么非得找薛天阳来。
“逼到我走投无路的人是顾清!我一直以为是你指使的顾清,所以我恨你!我不是恨你强上我,我只是过不去简柏明为什么要骗我。我恨你,我为了恨你去恨你,我没有别的人可以去怪去恨!”嘶吼过后的季羽捂住脸狼狈的滑坐到地上,满是愧疚和自责,“对不起!对不起!”
季羽的恨并没有错,不管是不是他指使的顾清,单凭强迫季羽这一条都是罪,顾伦担不起这声抱歉。顾伦走过去在季羽身前蹲下,安慰道,“季羽,我们别再去想那些了,不管是不是梦都过去了,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相信我。”
季羽依旧摇头,他抓着顾伦的衣领,通红的眼眶一滴眼泪也落不下来,他说,“不是梦,我是真的死了,又回到这里,顾伦!对不起!”
再次的道歉让顾伦无话可说,他抱起地上的季羽放回床上,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我打电话给薛天阳让他来一趟,要叫叔一起吗?”顾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