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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努力想从中分辩出童弦思的声音,可那一声轻轻浅浅已是飘荡而去。
童殊睁开,起身,缓缓走入第八层。
第八层的装饰与下七层一脉相承,只是古朴庄重之气更重。他不由放轻了脚步。
好似有心灵感应似的,他径直走去,停下脚步,正对的书架上,一只檀木匣子,匣面上书《臬司剑谱》。
是他的字迹,但木匣是上邪经集阁生成的。
揭开盖子,童殊一愣,面上生出疑云——里面只有一本剑谱。
少了另一本他撰写的《臬司剑谱注释》。
他左右翻查不见木匣有暗格,注释不像是被藏,那注释会去哪里呢?
童殊在第八层试着翻找,但他心中隐隐猜测第八层恐怕是找不到的。
毕竟若是放在同一层,实在没必要将剑谱与注释分开放。
若是注释被放进了第九层,他是否也得到了第九层的权限?
在翻找过程中,他同时还在找另一样东西。
当没有机会见到时,他还可以不断自我开解放下,但是就在眼前时,他还是难以释怀。
正这般想着,目光一凝,忽的顿住。
其实他那一眼只是看见了一只静静躺在最末一排书架顶层的木匣子。他之所以惊异,是因为他认出了那只匣子是母亲的妆奁。
童弦思竟然用她最喜爱的妆奁装了芙蓉山精典。
童殊一步步走进,停在书架前,垂眸凝视着那只妆奁,然后微微睁大了眼。
妆奁上书:芙蓉琴义。陆童氏弦思,录。
童殊一看之下,大为惊异。
《芙蓉琴义》与《芙蓉剑经》乃相配成套的功法,为何此处只有《芙蓉琴义》,而《芙蓉剑经》又在何处?
更叫他不可思议的是,他母亲也冠了夫姓?
童殊印象中从未听父母提过此事,也从未听人以陆童氏唤过母亲。
那么,这个夫姓是否也是像他与景决之间,只是情人间的私事,并不对外宣示?
童殊疑惑,他知道童弦思对陆岚有情,但深情到这等地步么?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说过,主线有几条。上邪经集阁是其中一条。几条线是高度相关的。
我认真在走主线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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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补经
童殊想起, 母亲至始至终都没有在他面前说过父亲一句坏话, 而是一遍遍告诉他你父亲有自己的考虑。
而在他离开芙蓉山称王魔域后,恳求童弦思随他到魔域, 童弦思亦从未答应过他。
童弦思守着清冷的北麓小苑, 从未想过离开。
这个妆奁是陆岚亲手所做送给童弦思的, 童弦思最后却用它装了《芙蓉琴义》收入上邪经集阁, 童殊想或许父亲与母亲的关系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差?
可是,还是解释不了, 如果父母感情这么好,为什么后来会互相冷落折磨到那般地步?
童殊再看向那妆奁, 上面还有一句话——另有注释。
童弦思居然还撰写了注释!
这印证童殊之前那个荒诞的猜测——陆岚曾经真的教过童弦思芙蓉山功法。
而如何教的,夫妻之间几乎就只有一种可能——大概就如同景决教他臬司剑谱一样, 陆岚曾经恩恩爱爱地教过童弦思。
童殊实在很难想象父母恩爱的场景。
蓦然间,他发现不仅不懂童弦思, 也不懂陆岚。
他所看到的父母与他父母彼此眼中的模样, 相去甚远。
他对恩爱的父母记忆停留在他孩童时期, 那是陆岚与童弦思最后和睦的时期, 几乎陆岚夜夜都留在北麓小苑,他还记得陆岚会陪着童弦思在石镜湖边散步, 会在小苑的石榴树下饮茶, 会时常带着童弦思出席重大礼仪。但那时他太小,时间又太久远,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依稀只剩个轮廓。
自他懂事以来, 父母最好的关系便是相敬如宾,而后越来越冷淡。
童殊想不通:如果父母曾经恩爱到陆岚愿意把不能外传的芙蓉琴义都教给了童弦思,为何后来会走到那种互相冷淡甚至怨恨的地步?
童殊手指微颤的打开匣子。
《芙蓉琴义》静静地躺在里面。
童殊对《芙蓉琴义》执念不深,《芙蓉琴义》所载乃长琴术法,他后来虽入道乐修,但他主修的是琵琶,乐器不同,背后的乐理、指法和心法皆是不同,是以他从未想要过《芙蓉琴义》。
若论修习《芙蓉琴义》最合适的人,非柳棠莫属。柳棠的长琴技艺精绝,早在五十年前,已是无人能敌。柳棠自小师从陆岚,虽然他曾听柳棠说从未见过《芙蓉琴义》原本,但大约早就在陆岚的口口相传中修习完其中的技艺。
柳棠能凭借一把攻击力不强的长琴,在修真界获得一席之位,并以此获人尊称解语君,甚至还凭着长琴断了洞枢上人一臂,可见《芙蓉琴义》的精绝程度。
童殊从前不以为然,此时看来,能入第八层的功法,皆是不容小觑的。
童殊忽然又觉,他似乎也不懂芙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