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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凤这管绘有重明鸟的图案,还写有李白的诗句: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而灵风那管没有图案,只刻有一句诗词: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灵风念旧,所用之物不会轻易变换。
箫不同,人也不同,君凤不可能是灵风。可这世间的仙君极少有用洞箫做仙器的,会是谁呢……
见君凤始终不肯亮明身份,重明决定好好调查一番,誓要弄明白君凤嫁给他的目的。
少年们将君凤当成了崇拜对象,虽碍于男女之别不敢亲近,但都很听她的话,做饭的做饭,放哨的放哨,还时不时跑来问一些有关修仙的问题。
君凤倒也亲切,一一解说。话虽不多,但每句都能说到点子上,令少年们茅塞顿开,学到不少。
见君凤被少年们缠住,重明起身来到屋外,在那棵大树精身上敲了几下,开门见山道:“哎,认不认识魔界左护法迟逍?知不知道天神心镜之事?”
大树精摇了摇枝叶,发出人类的声音,“不认识,不过,我大哥认识。他曾亲眼目睹迟逍将天神心镜带出明镜里。”
原来,这棵大树精跟闯进贺家的黑衣人所说的那棵老树妖是兄弟,只不过,哥哥悟性高,很快修成人形,跑到其他地方寻找仙缘去了。而弟弟悟性差,无法变成人形到处跑,只能缓慢移动,好不容易才来到道观这处风水宝地。
重明:“你哥知不知道是什么人跟迟逍争夺心镜?”
大树精:“哥哥说没看清,反正是一群黑衣人,藏头露尾的,他猜应该是魔界中人。而且,哥哥说,心镜不是不小心打碎的,而是迟逍故意摔碎的。”
重明:“故意摔碎的?后来呢?迟逍可有跟什么人接触过?”
大树精:“后来,见心镜碎了,那群黑衣人就走了。迟逍将碎片捡起,也走了。再后来,六界便传出心镜碎片内有无上神功,谁得到谁能成仙成神的传言。”
重明心惊:天神心镜是被迟逍故意打破的?难不成是他故意将碎片丢到魔界之外的地方,想引起五界内乱,自相残杀,报复这些伤害过他的人?
重明对大树精道:“帮我联系你哥,让他在明镜里附近等我。”
树与树之间有独特的联络方式,而且,速度比人类骑马还要快。他必须尽快找到迟逍,除了想要询问其他碎片的下落外,还担心迟逍的安危。
迟逍幼年时被重明所救,后来带回明镜里,成了左护法,一直随侍重明左右,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迟逍曾发誓:此生对重明忠心不二,肝脑涂地。
如今,迟逍一定以为他被杀死了,才违抗魔族规定,擅自动用天神心镜,千方百计为他报仇。如此一来,他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落入险境。
大树精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很精明,将一根粗壮的枝干伸到重明面前,毫不避讳道:“好处?”
重明二话不说,将君凤输给他的另一半灵力悉数传给了大树精。
*
第二天,重明等人去买马。他一眼看中了一匹鬃毛黝黑发亮,体型高大健壮的骏马。
卖马的人却一脸尴尬,声称这匹马不好驯服,野得很,推荐重明买其他马。
重明就觉得这马好,天生一张笑脸,看着就有趣,再看别的马便怎么看都看不上眼了,坚持买下。
直到离开马铺,来到路上,重明才知道老板为什么不愿意卖这匹马。
只因它外表虽雄伟矫健,内心却是个色胚子。只要在路上遇到别的马,不管母马,小马,还是拉货车的老马,它都会凑过去调戏人家,不是蹭蹭人家的脖子,就是顶顶人家的脑袋,那张天生的笑脸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不正经。
重明拉都拉不住。
“贺重明,果然物似主人形,你没个正经,连你的马都是色胚子。”贺重悦见重明的马又要去蹭后面的母马,万分嫌弃道。
北堂斐也失笑道:“贺大哥,咱们还要赶路,你这马还能不能往前走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马呜呜……”康明怀倒是兴致勃勃地念了一首诗,还没念完,便被贺重悦堵住了嘴。
见众人纷纷嫌弃自己的马,重明辩解道:“异性相吸,阴阳调和,遇到喜欢的马姑娘追过去自我介绍,怎么就是色胚子了?它又没直接骑上去。”
此言一出,众人变色。
贺重悦:“粗俗。”
康明怀:“不要脸。”
北堂斐:“似乎,好像,有点道理?”
君凤:“闭嘴。”
重明委屈:跟这群纯情的家伙在一起,好憋屈!
为了不让自己这般憋屈,重明特意买了一个凹凸有致,体型曼妙的酒壶,外形像极了扭着水蛇腰向人抛媚眼的美人儿。而酒壶的口,就在美人儿饱满的额头上。
壶里装了上好的美酒,重明没事便会抿上两口。可他发现,再好的酒都没他自己酿的好喝,决定等找齐心镜碎片后,回家亲自酿酒。
君凤看不惯这只造型风骚的酒壶,干脆解下来挂在自己腰间,还振振有词道:“夫君身体不好,这个我帮你拿着,你若想喝,问我要。”
重明:“……”
等他下次再想喝酒时,发现从君凤手中接过的酒壶变了,从曼妙美人儿变成了大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