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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论历史悠久的远古种族,人族当仁不让,巫族能占一席之地,鬼族也勉强能抢得一个名额,但这其中,有一支堪与人族媲美、甚至战斗力远胜人族的族群永远无法被人忽视,那便是妖族。几大种族间关系微妙,有和谐共存的,有见面就掐的,也有人族与妖族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仙门百家甚至能忍受鬼族栖息在十方山脉,却不能接受人族的领地里出现任何一点与妖有关的讯息,归根结底,他们太强了,像野兽一样的强,打起架来不要命,历来都是惜命最前线的人族自然不喜欢跟这种神经病打交道,但两个强大种族对碰,即便划分了领地,隔绝了区域,总还是会时不时擦起战斗的火花,就跟一山不容二虎是一样的道理,人族天天警惕妖族,妖族做梦都想着吞并人类。
    本来这个平衡维持了几万年,但架不住妖族惦记,据原文描述,玄冥烨——也就是这位忍辱潜伏的阿烨,是妖族千年难得一遇的天纵奇才,而且这人对于打仗也很有一手,作为妖族的少主,他被全族人寄予厚望。此次神墟秘境之行,妖族自然也想分一杯羹,奈何这秘境偏是落在人族的领地,他们只好将十数位族人分批隐藏遣送人族境内,其中的首领头子玄冥烨,机缘巧合混进了昆仑宫的队伍,此次潜伏,除了取得宝物,他们还身负兼职——扰乱这些青年才俊在神墟秘境中的历练,让他们能多死一点就多死一点。
    听听,多么朴实,多么恶毒。
    沈晏却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他深知这个计划说来简单,极难实施,原文中玄冥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成功,还阴差阳错让自己与夏竹青被困在了一起,男主攻和男主受在危险之地彼此照顾,抱团取暖,感情自然是蹭蹭蹭往上涨。
    思绪间,鬼王殿的人匆匆赶到,除却妖族,鬼王殿应该是现今人族领地中最大的邪恶势力了,是以他们一出现,周围顿时就空了三圈,所有人避雷似的远远站着,只有一些同修邪门歪道的家伙,一见师挽棠,如见亲人。
    沈晏随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恰好对上师挽棠似不经意般投来的目光,他微微一怔,沉默片刻,率先别开脸。
    师挽棠却被他这一避避懵了,扭头就找纪敏控诉:“他躲我?!”
    纪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非也,兴许是你看错了……”
    师挽棠大为愤怒:“谁看错了?
    我又不瞎!好他个沈晏,走的时候不告诉我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拿出这种做派,真当我稀罕他不成?!呸!渣男!”
    纪敏给他当头“呸”了一脸口水,默默擦去,心道:你看起来是挺稀罕的。
    师挽棠在这边气得跳脚,沈晏却目不斜视地站在队伍前方,仿佛当他不存在。鬼王大人跳脚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甚是无趣,那人分明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牵扯,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于是他默默地呆愣了一会儿,撇了撇嘴,终于摆出心灰意冷的嘴脸:“纪敏,我失恋了。”
    纪敏:“咳、咳……”
    纪左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大为惊愕地看着他。这是师挽棠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意,虽然场合不对,爱情也胎死腹中,但着实令他措手不及,“……大王,别吧,你俩不合适。”
    作为鬼王大人座下最受信任的心腹,纪敏历来火眼金睛,自家大王跟沈晏的苗头其实早就能看出来那么一点,只是他没想到,率先将心意坦坦荡荡地表露出来的,竟是前者。
    师挽棠朝他翻了个白眼,“我都失恋了还管什么合适不合适?”
    纪敏:“……您这恋失得有些草率啊。”没问过沈晏的意见就自己决定了,您怎么不干脆单方面在一起呢?那不皆大欢喜?
    师挽棠大手一扬:“不管。”说罢,他勾起嘴角,冷森森地笑了起来,“既然他不仁,休怪我不义,从今往后我要跟他恩断义绝,就算他哭着求我回心转意我也不会再看他一眼的!纪敏你记着,下次我再惦记他,我就是猪!”
    纪敏:“……”
    您曾经还说,把“儿子”再交给我们,您就是猪呢……
    被“恩断义绝”的沈晏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因为此时结界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得稀薄,四面八方的视线不约而同凝重起来,笼罩着整个区域的结界因能量不足而显出罩碗一样的光幕,明明暗暗地闪烁着,稍等了片刻,半圆形的光幕顶端,忽然裂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众人本能地摒住呼吸,连沈晏也神情肃穆严阵以待,夏竹青躲在他们身后,随大流摆出正经严肃脸,却在某一刻忽然被沈晏耳垂上一个铃铛样式的小坠子吸引了心神,“咦……”
    好别致的耳坠。
    他记得师兄没有耳眼,也不爱戴这种女儿家钟爱的事物的呀。
    阿烨在他身侧,是最先注意到他异样的人,侧过耳很小声地询问了一句:“怎么了?”
    夏竹青嘴唇动了下,目光紧紧地盯着沈晏的耳坠,那坠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似乎是什么黑金质地,衬着沈晏万年不变的白衣和冷峻侧脸,竟有种莫名的赏心悦目,可他总觉得不对,按师兄以往的作风,这种关键时刻多余地为自己佩上一枚耳坠,绝对不只是为了美观而已,他正要直接询问师兄这枚耳坠的作用,却忽然心念一闪,脑子福至心灵般地灵光了起来,犹豫片刻,缓慢而迟疑地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