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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亲自将皇后扶了起来。
昨夜他也梦到了承励了。
“李金水,即刻宣太医去东宫一趟,若是保不住废太子的命,朕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看着一路小跑着出去的背影,皇后起身告辞。
“多谢皇上。此番只要保住承安的命即可,旁的还是算了吧。臣妾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承安能活着便好。”
出了养心殿,外头已经亮起了青黛色的天光。
皇后将眼角的泪拭去,唇角微微扬起。
……
余丰宝是被外头的嘈杂声给吵醒的。
刚起身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平时连鸟都不拉屎的东宫,怎么可能会有人声?
看着窗户外攒动的人影,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偏头看向谢承安,见他眸色深沉,一派淡然的半躺在枕头上,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殿下,有人来了。”
谢承安没好气的道,“本宫又不聋又不瞎。宫门一响本宫就听见了,不像某些人睡的更死猪一般,呼噜打的震天响。”
“你胡说,奴才睡觉可老实了,而且从来不打呼噜。”
余丰宝红着脸,梗着脖子看着他。
谢承安勾着唇角,冷笑一下。
老实?
每晚都跟树袋熊似的缠在他身上的睡相也能叫老实?
余丰宝麻溜的下床,披了件衣裳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身问他。
“殿下,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来人是谁?”
谢承安半垂着眸子,眼底有着细微的不耐烦。
“左右那些个奴才都要进来给本宫请安的,本宫有何可着急的?”
余丰宝“嘁”了一声,满脸的不屑。
还请安呢?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还真当他还是太子呢。
余丰宝一掀开帘子,寒气扑面而来,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就见李金水正指挥着人将那具尸体往外抬,一边的廊檐下立着个留着八字须的人,身后站着个提着药箱的小太监。
原来昨晚谢承安说的有人来收拾残局,指的是李金水啊。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李金水一见余丰宝睡眼惺忪,又联想到自己个天不亮就开始忙活了,心里便腾腾的冒着火,几步走到了余丰宝的跟前,拿着拂尘戳着他的脑门。
“一味只会躲懒的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日头都要照屁股了,居然还在睡。等明儿咱家得了空,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怒极,面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余丰宝往后躲了些,看着暗沉沉的天空,不咸不淡的来了句。
“李公公,你眼神不好,今儿可没太阳。”
谢承安“噗嗤”一笑,整个宫里敢如此明目张胆怼皇上跟前第一红人李金水李公公的,也就只有余丰宝一人吧。
不过,
怼得好!
李金水气的瞪圆了眼睛,扬起手中的拂尘就要开打。
就在这时里头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打狗还得看主人。李公公这一大早就跑到本宫宫里闹个不休,到底是何意思啊?”
声音虽轻,但是却有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森冷的寒意。
李金水打小伺候皇上,对乾元帝的心思还是能揣度几分的,眼下废太子虽是如此境况,但今儿皇上能派太医来,明儿就能放废太子出去,轻易他可不敢得罪谢承安。
况且能在冷宫里活下来,便也证明谢承安并非良善之辈。
他忙躬着身子到了床前,满脸堆笑道:“皇上得知您病重,恰巧又听闻您昨夜被行刺受伤,所以特命奴才带了太医来给您瞧瞧。”
谢承安睨了他一眼。
良久才道:“有劳李公公了。”
李金水忙示意身后的太医上前替谢承安把脉。
太医上前给谢承安把脉,又开了方子。
谢承安想了想,道:“本宫昨夜跟刺客打斗时,身上有些淤青和擦身,顺道也开些祛瘀消肿的药来。”
太医眉头一拧,左右不过顺手的事便应下了。
余丰宝趁着把脉的空档,迅速的换了衣裳,简单的洗漱下,便跟着太医去太医院抓药了。
烧了一夜的柴禾,屋子里的气味有些闷。
李金水皱着鼻子,对着立在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招了招手。
“以往都是奴才疏忽了,才由得底下的人这么没大没小。您病重受伤,这两人是皇上特意派来伺候您的。”
那两个小太监上前给谢承安行礼。
谢承安只瞄了一眼,又看向了李金水。
“本宫是废太子,又被贬为庶人,实在无需那么多人伺候。现在本宫宫中的余丰宝,人虽笨了些,蠢了些,倒还中用,这两人你便带回去吧。顺道替本宫谢谢父……皇上的心意。”
李金水翻了个白眼。
一口一个本宫自称,还说自己是庶人?
他面露为难之色,“这是皇上的旨意,您就不要为难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吧。”
谢承安静默良久。
“无事,你便退下吧,本宫有些累了,需要休息。”
李金水应了是,从屋子里退出来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他走到宫门边,甩着拂尘道:“你们两个昨夜有功,皇上有赏,一会儿随着咱家去御前谢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