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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丰宝的手攥着他的衣襟,眼睛里有着坚定不移的神色。
谢承安握着他的手,柔声道:“为了我的孩子,我会活着回来的。”
一整天余丰宝都没下楼,甚至连房门都没出。
谢承安还是第一次被余丰宝这样痴缠着,他心里很是欢喜,可是看到余丰宝那担忧的眼神,还是有些不忍,两人相拥而眠。
直到夜色渐浓。
窗外起了白雾,密密的树影和远处山丘的轮廓隐在了团团的白雾里。
一条又细又长的虫子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了客栈二楼的房间内。
没过多久,屋外便响起了似有若无的声音,声音时而短促,时而尖锐,谢承安像是木偶一般起床,穿衣,然后寻着声音走进了茫茫的夜色里。
天一亮,余丰宝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店小二闻声赶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那个穿黑衣的男人昨夜不见了,围观的众人皆都闭口不言,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倒是店小二,等人散了之后,才小声道:“公子,我一早就跟你们说了不要得罪嘎木,千禾族的蛊师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昨儿晚上听到了乐声,就觉得不对劲了,您的同伴一定是被嘎木给抓去了。”
余丰宝几乎是被吓破了胆,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跑了。
等到了无人的地方时,他面上的惊慌之情一扫而空,将事先藏好的马儿牵了出来,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
谢承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间昏暗的密室或是山洞里,墙壁有些凹凸不平,上面挂着许多动物的皮毛,不远处的火塘里燃着的火焰几乎要灭了,只留下零星的火舌。
“醒的倒是挺快。”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讶异,直到从暗影里走出来,借着微弱的光,谢承安才发现是嘎木。
嘎木往火塘里加了点柴禾,火势渐渐又旺了起来,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散发出浓浓的油光。
“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去,你还有更大的用处。”
他看着谢承安像是在看猎物一般。
谢承安好奇的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何是我?而不是他吗?”
嘎木的心情似乎很好。
“你的气血更旺盛些,而且生过孩子的肮脏男人,那老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承安怡然不惧。
“你既然知道他生过孩子,就该知道他是千夷族的后人,你们千禾族不是最痛恨千夷族的人吗?你为何不杀了他,反而将我捉了来。”
嘎木嘿嘿的笑了起来,眼睛里泛起了寒光。
“恨?谁告诉你千禾族恨千夷族的人了?要知道整个千禾族里,除了那个老东西,谁还会在意千夷族男人能不能生孩子?一切都是他做的,要恨也只有他一个人恨。”
谢承安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套出了些有用的信息。
“你恨那个老东西?”
谢承安敏锐的发现嘎木眼睛里滔天的恨意,还有那掩藏在恨意之下的恐惧。
嘎木猛地冲到了他的跟前,他的身上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气味,像是夏日里被晒干的鱼儿的味道,谢承安皱着眉头。
“所以你抓我来不是想献给那个老东西?”
嘎木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你这样失了元阳的老男人,老东西才看不上呢,他只喜欢年轻的。”
谢承安好奇的问道:“那你抓我来做什么?”
嘎木桀桀的笑了起来。
“等我练出了本命蛊虫,我就可以当蛊师王,我就可以杀了那个老东西了。”
谢承安虽然不知道嘎木口中的老东西是谁,但是也可以猜到一定是个位高权重之人,他试探着猜了猜,“你说的那个老东西是现任的蛊师王?”
“他才不是什么蛊师王,他就是个骗子,是个变态。”
嘎木神色狰狞的吼道,似乎谢承安的话刺激到了他,他抱着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你懂什么,他可以骗到千禾族所有人,可却骗不到我,那一年我才拜师,他带我进了他的房间,我看到,我看到他匣子里留下来的那些书信,他就是个骗子……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他疼的在地上打着滚,跟着就晕了过去。
谢承安的脑海里快速的思索着,结合刚才嘎木说的那些话,他大概可以推算出嘎木为何单单绑了他来,却不绑余丰宝了。
他恨现任的蛊师王,但也惧怕千夷族的人。
知晓余丰宝是千夷族的人,他便吓破了胆,只单单掳走了他。
至于那个蛊师王,到底是何身份,他却想不明白,但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千禾族里那么多的蛊师里,但凡年龄较小的肯定都可以排除嫌疑。
因为余丰宝既然是被下咒了,那么下咒之人年龄应该不小了。
……
时间一转眼便到了九月十九。
千夷族最盛大的蛊神节来了,这一日街道之上车水马龙,简直被挤的水泄不通。
余丰宝戴着面纱,隐藏在人群里。
他对着身旁的人轻声道:“这可是你们戎呈族最好的机会,千禾族虽算不得大族,但是在南疆十二部里也算得中等,你们若是能一举吞并千禾族,想来对后面一统南疆,也是有所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