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正路过平康坊,他看到不远处的酒肆中,几个男人坐着吃酒,旁边两个西域舞姬正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在跳舞。
看到这幕,慕祈心里腾起一股燥意,他勒马停下,秦风也跟着停下来,见他看着酒肆中的胡姬,秦风马上心领神会:“主上若是喜欢,不如今夜就宿在平康坊,召几个胡姬来伺候便是。”
慕祈顿时黑了脸,他转头看了眼秦风,眸子沉沉道:“去弄一套胡姬的衣裳。”
秦风尴尬了,那种舞衣布料如此少,要这种衣裳做什么,可慕祈既然吩咐了,他也不得下马去酒肆中。
燕媚这一日倒是过得安逸无比,和院子里的丫鬟们也熟络起来,尤其是棠溪,一开始跟她说话还有些拘谨,如今却越发能放开了,两人东聊西聊便过了半日功夫。
从棠溪嘴里,燕媚也知道了许多关于慕祈的事情,棠溪虽然怕慕祈,但对慕祈又充满敬仰,她跟燕媚说了许多慕祈的英勇事迹,不过这事迹大部分都发生在西北和战场上,想必棠溪也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
燕媚都只当故事来听听,不过有一点,她却很上心。
原来慕祈当真不近女色,后院里有两个太后从宫里送来的女人,生的千娇百媚,但慕祈从未宠幸过,莫非慕祁所爱的是西北那位侧妃?
燕媚不由得替自己担忧起来,想着自己要是和那两位夫人一样,成为摆设,那她岂不是白来了?
燕媚这种担忧并没有表露出来,今天还是第一天,她且再等一等,若慕祈当真不来,她再想法子。
这般想来,倒也淡定了。
午后小歇片刻,她准备自制些香膏,将蜂蜡,香料,树脂油等材料配好后,已是斜日照朱窗。
但做香膏的几种花瓣仍需要现采,而她这院里只有梨棠二种,她问棠溪府上哪里可以采花,棠溪告诉她,若要采花需去后花园,燕媚路不熟,棠溪便提着小篮子带着她过去。
后花园内,正是百花齐放之时,天边的晚霞映着园中的姹紫嫣红,更添了几分瑰丽,燕媚看中了一从月季,提着小篮子过去采摘月季花瓣。
慕祈回到府上,经过后花园时,便看到这样一幕,少女穿着妃色齐胸襦裙,手臂上挽着白色披帛,腰身微弯,一头青丝挽成双环髻,鬓边垂下一缕柔软的发丝,女子生了一张桃形小脸,肤若凝脂,眉若远岫,杏眼微垂,挺直的鼻梁,樱粉色的嘴唇,与昨夜里他梦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慕祈眼睛微眯,嘴角泛着淡淡的嘲讽之色,才来第二天,就沉不住气了?
是棠溪先瞧见他,棠溪扯了扯燕媚的袖子,燕媚抬起头来,便见俊美冷漠的男人大步朝自己走来,玄色衣裳上金绣魑纹在夕阳底下闪着炫目的光。
看清是慕祈后,燕媚停下手中的动作,赶紧敛衽施礼:“王爷万安。”
慕祈睨着她的脸,夕阳在她的脸颊上镀了一层淡淡的柔光,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他语气淡漠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第7章 红色舞衣 冰为骨,玉为肌,花为魂……
燕媚听了之后一头雾水,但旋即又明白过来,姑母曾给她说过后宫女人争宠的手段,后宫那些妃嫔们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故意打扮妍丽在御花园和皇帝偶遇,所以他是认为她是在争宠,故意站在这里吸引他的注意吗?
这摄政王可真够自恋。
燕媚虽想过若是他不来自己的院子,她定然也会用些手段来争宠,可这次却真没有那份心思,她要制作香膏来养自己的肌肤呢,瞧着慕祈似有不虞,赶紧解释道:“王爷误会了,奴采花瓣是为了制香膏而已,若王爷不信,大可去棠梨院看看。”
她其他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搁在屋内的小案上,他去看了必然知道自己所说不假。
可转念一想,她这样说会不会又被他误会成一种变相的邀宠?
话都说出口,后悔已是没用了。
慕祈瞥了一眼她手腕上提着的篮子,里头只有几片花瓣,要么是来的不久,要么就没心思采花,只见她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莹润的小臂。
慕祈想起昨日,她故意跪在自己面前奉酒,穿着件明显尺寸略小的抹胸,勒住两.团柔软,挤出一抹深深的雪.壑,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今日不就是故技重施么?
既然她这么着急,那他就成全她。
慕祈冷冷挑眉,那双寒潭般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透着讥讽,他嘴角漫不经心的勾起:“既如此,那便去看看。”
反正今日他也是来找她的,他想要她穿成昨夜梦中的舞姬那样,为他跳舞。
燕媚垂着头,没去看男人的脸色,听他说要去棠梨院,软声应下:“好,请王爷随奴过去。”
虽然她从男人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讽刺的味道 ,仿佛将她看透了一般,很不屑女人用这种手段,但她也不会继续解释,不管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会走这一步,如今不过是提前来了而已,可惜的是她现在不能采花了,那香膏也得明日才能制。
燕媚和棠溪走在前面,燕媚手里头还提着篮子,慕祈和秦风随后,慕祈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她身姿窈窕无双,风花拂柳走过去,那些鲜艳夺目的花全部黯然失色,单看背影便能引人无限遐想。
慕祈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到了棠梨院后,夕阳敛尽了最后一抹余晖,暮色四合,庭中玉树含烟,棠溪在正房内点了灯,又给二人倒了热水,慕祈爱茶,碰到这寡淡无味的水,只抿了一口,很是嫌弃的放下,便再没有多喝一口。
燕媚用描金黑漆木盘端着自己制作香膏的材料出来,拿给慕祈看,慕祈大致的扫了一眼,虽没仔细看,但闻到了沉香,乳香,木香,丁香等香料的味道。
原来她的的确确是在制作香膏,并没有骗人。
不知为何,得知真相后慕祈也并没有那么高兴,她并非在等他,反倒是他先入为主,误会她和昨日一样的心思,他轻咳了一声,尴尬道:“本王倒是误会了你。”
燕媚自然不会得理不饶人,赶紧给他找台阶下她嘴角微翘,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此事怎么能怪王爷,是奴考虑不周全。”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她虽然只是去采花,可邀回来一个慕祈,也算是意外之喜,事情比她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她垂着眸子,慕祈没有看到她的情绪,心想着这女子倒是玲珑剔透,会讨好人,她从前是侯府千金,容貌又生的美,一堆人围在身边转,应当是不需要讨好谁的,这圆滑世故的一面自然是从教坊司学来的。
将燕媚接回王府之前,他就派人调查过她的来历,是成阳侯燕朝玉的嫡女。
燕朝玉与他素来不和,若是他知道女儿落在自个手中,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他并不喜欢别人曲意逢迎,带着面具来同他说话,可面对着燕媚这般谄媚讨好的样子,他居然厌恶不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燕媚花瓣般的粉唇上,上面有一层莹莹的柔光,像是抹了蜜一般,他不禁想起昨夜梦里,她轻咬着红唇,杏眼含泪哀求他的模样,慕祈的喉结缓缓下滑,心中那抹欲.念再次翻腾起来。
他眸光微垂,修长的手指在靠背椅的扶手上轻轻的敲了敲道:“今日,本王要看你跳舞。”
燕媚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兴致,不过倒也没什么不好,何况她在他面前,也并非头一次跳舞,她柔声说道:“那王爷稍后片刻,待奴去换身衣裳。”
刚要转身,被慕祈出声阻止,他道:“不必了,衣裳本王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说完后,秦风已经将那套准备好的舞姬服拿上来交给燕媚。
燕媚将包袱打开,纤细的手指触过那层薄纱,燕媚顿时想起了在教坊司时,曾看到那些西域胡姬跳舞,穿的便是这种舞衣。
她知道这种舞衣的料子极轻薄又少,遮不了几两肉,现在慕祈居然让她穿着这种衣裳跳舞,简直是……侮辱她。
燕媚俏脸生晕,隐隐发烫,她抬起一双水莹莹的杏眼,眼底透着又羞又恼的神色,轻轻咬着红唇,样子窘迫极了。
慕祈见她迟迟不可动,无声冷笑道:“怎么现在却要矜持了?”
燕媚一张雪白的小脸都涨红了,慕祈是故意的,他偏要践踏她羞辱她。
从她第一眼看到慕祈开始,她就知道慕祈根本不喜欢她,她不知道慕祈为何会选中她,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并不是个能被美色迷惑之人,他之所以这么做,似乎对她存在一种玩弄之意,可能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地位卑贱的女人吧。
燕媚不想这样被羞辱,可如今她已入了王府,成为他的女人,她迟早是要伺候他的,脱……也是迟早的事情。
想来想去,燕媚终于认命了,她什么都不愿意牺牲,如何救家人?
她漆黑卷翘的长睫动了几下,像蝴蝶在煽动翅膀:“王爷稍候片刻,待奴入内室将衣裳换下来。”
慕祈瞥了她一眼:“在本王跟前换便是,迟早要脱的,不是吗?”
燕媚臊的耳根子都红了,慕祈的话难听,可她却无从反驳,都成了他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好扭捏的,何况她来西北王府,不就是献媚讨好他,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么?
燕媚咬咬牙,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转头看了看,屋内的人都出去了,刚才两人说的话,应该旁人都没有听到。
燕媚伸出嫩白纤细的手,当着慕祈的面颤颤的开始解衣裳,慕祈满眼都是她炫白的凝肌,霜雪似的。
他的眸光暗沉如外头昏沉的暮色,他感觉喉咙里有把火在烧,端起案上的水仰头一饮而尽。
燕媚哪里顾得上去管慕祈的脸色,外面的衣裳掉落后,她迅速的抓起慕祈给的舞衣遮住,利索的将衣裳套身上。
可这套衣裳穿在身上,也就遮不住什么,一截嫩软的腰肢完全露在外面,下头纱裙轻薄,燕燕用手臂将身子挡了挡,忍着委屈上前问:“王爷想看什么舞?”
慕祈哑着嗓子道:“随便。”
燕燕跳的是胡旋舞,即便没有节拍,但动作早就刻在脑海里了,燕媚甩了甩长袖,腰肢轻扭 ,接下来所有的动作更是流风回雪一般,她的身子急速旋转,舞姿轻盈,舞衣如朵朵浮云,令人目眩神迷。
尤其是当她回眸看来时,那双杏眼含着水光,妩媚缱绻,似有诉不尽的温柔缠绵之意在里头。
慕祈眸光幽幽,那暗黑的眸子里似有一头困兽在挣脱束缚,咆哮而出,下一秒,燕媚只感觉一股大力将她往前面拉,她的身体不稳,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她柔韧的腰肢被男人有力的臂膀紧紧的箍住,燕媚抬眸,杏眼对上慕祈暗沉的眸子时,她一阵心惊,只感觉自己即将被这黑暗吞噬一般。
燕媚下意识的就想挣脱他的怀抱,慕祈却不允许,将她打横抱起,往内室走去。
男人将她扔在床上,燕媚要起身,又被他按着肩膀压下去,慕祈声音低哑道:“你不早就想这样了吗?”
燕媚咬着饱满的红唇,水兮兮的眸子看着他,她所有的举动都被这个男人看透了,她想要献媚讨好他,想要得到他的爱,他都知道,既然这样,那她还装什么,她如今的身份,清白不清白又有什么区别。
燕媚想通了,她伸出白皙的小手,抓住慕祈的袖子,松开红唇,羞涩的喊了声:“王爷……”
一双杏眼妖精似的勾着他。
燕媚聪慧,即便是在教坊司待的时间不长,也将教坊司那些女人勾引男人的手段都学到了,她本就生的绝色妩媚,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能让男人为之倾倒,若是肯用,一颦一笑,便是慕祈这样铁石心肠的男人,也能迷了心魂。
慕祈的额角青筋暴起,他握住燕媚腰肢的手越收紧,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捏碎了,燕媚疼的轻呼了一声,眸中浮出水雾来,楚楚动人。
娇莺似的轻呼声,让慕祈的理智彻底瓦解崩溃,他就像梦中一样,抬手撕掉了燕媚身上单薄的衣物。
红色的舞衣如碎片般落在地上,她无一处不美,所谓冰为骨,玉为肌,花为魂,说的便是如此。
燕媚被慕祈这样凌厉的目光看着,很是不自在,她羞怯的将头偏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顺理成章了,男人拂落纱帐,俯身压下。
男人咬着她圆润粉嫩的耳垂,含在嘴里轻轻的啃噬逗弄着,那滚烫的气息更是熏得她浑身上下都热了。
燕媚曾听楚娘子说起过,既然都到了床榻上,也不必再矜持了,还不如配合些,这样自己的身子也舒服许多,否则任由那男人一通乱撞,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想到这里,燕媚的双手便如蛇一般缠住慕祈的脖子。
第8章 王府女人 妹妹真是好手段,才来王府两……
慕祈见燕媚主动贴上来,腰肢轻扭着迎合他,他心里反倒有气了。
刚才他还认为自己是误会她了,熟不知自己的举动正中她的下怀。
她一身媚骨,摆弄妖娆姿态时无比熟稔,简直就像早就准备好了的,好端端的侯府千金,在教坊司待了三个月,便将这些勾人的手段练的炉火纯青。
他想着若是换做其他男人占了她,她也会从一开始的欲拒还迎,变成主动讨好。
若是淮王这样待她呢,她也会这样吗?
慕祈双眸中露出几分狠色,他紧紧掐着燕媚的细腰,闷声攻略。
一阵急雨摧花,花枝在狂风暴雨中乱颤,伴随着还有破碎娇嫩的哭声在房内响起,那哭声酥软腻人,真真是销魂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