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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姬冰雁一身气势面前,容蛟低眉垂眼,简直成了小可怜。他眼睫轻颤时,眼睑下的红痕仿佛要化成蝴蝶飞走。
姬冰雁锐利的眼睛直直盯住容蛟美好的面容,蓦然长叹:“你好像真的动心了?千万忘了他,他可不是个好对象。”
早知道以古时代为蓝本的游戏,对同性相恋的包容性很低,容蛟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低落,随后眼波流转,挑衅地笑:“难道你就是个好对象?或许我们可以一试,我想请你帮忙。”
姬冰雁皱眉,想起什么,语气变冷变硬:“你想我带你去见西门吹雪?”
容蛟忽的大笑,忙忙摇头,“我脑袋里装的又不只是男人。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江湖的了解而已。”
他这么一说,姬冰雁懂了,容蛟是在为离开九重香做准备。
按平常对商人的理解,容蛟不应该对姬冰雁说的,他毕竟是九重香的大老板,他现在是商人,商人重利,怎会把摇钱树放走。
但姬冰雁同时是一名江湖人,重情重义。
容蛟半躺在床上,身下的被单洁白无瑕,柔顺浓墨的乌发既长且厚,铺散在床上,像一匹光泽流动的锦缎。红色里衣衣襟松散,露出一小片皮肤,白腻得令人心慌,他的眼神热烈得像在看初恋情人。
姬冰雁怔了怔。
容蛟平时常常微笑,内含的疏离难以窥见,他此刻仿佛把全部热情鲜花般绽放出来,娇嫩的花心直直对着姬冰雁。
姬冰雁伸出手。
伸到他的胸膛,手指没有接触到一片肌肤,轻柔的为容蛟整理好衣襟。
容蛟的眼神瞬息变幻,面上神情宛若是一个小女孩举着冰淇淋要换棉花糖,却被无情拒绝。
他沉默几息,又挂上了平常的微笑,捡起外袍穿上,向姬冰雁道歉。
姬冰雁摇头,说:“等你找到自己的价值,再与我交易,我会把我知道的江湖情报告诉你。”
他竟也没想把容蛟一直困在九重香。
只是,自己的价值……
两次铩羽而归,容蛟未免感到挫败,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去当东道主,不怕人走了?”
姬冰雁笑了,他的面容、眼神和性格一直都是冷硬的,这一笑却如同一只狐狸。他道:“收到消息,我便遣人查探有什么外人入了兰州。随从查到西门吹雪的落脚处时,他已经离开了。”
容蛟:“……”
之前问来问去,一语堪破谁是凶手,还以为很厉害,原来是已经知道了。
☆、兰州风云
粉燕子的尸体被姬冰雁送去官府,幸好死的是一个通缉榜的花贼,官府没有追究他是如何死的,也没有问话容蛟,只取了赏银交给他。
无人敢觊觎一百两的赏银,只因是姬冰雁亲手转交。
这些银子被容蛟当做以后行走江湖的盘缠,很细心地锁进柜子里。
正午时分,钱倩终于发现自己的房间进了贼,丢失的还是重要的藏宝图,她召集全员集合,姬冰雁也在场,他留在楼里用了午膳。
容蛟出门,有人交给他一张白色面具,这是钱倩交代的,要让他时刻保持神秘性,他接过戴上,并听人抱怨:“小江去哪儿了?真是的,钱姐要大家都到大堂呢!”
容蛟才明白,小江不见了。
全楼的少男少女聚集一起,四大招牌“冰清玉洁”齐齐露面,玉玉和洁洁,容蛟都已见过,其中的清清出乎意料的是名眉眼忧郁的少年,更是注意到一身白衣的冰冰时不时朝姬冰雁偷偷瞥去。
姬冰雁老神在在端坐椅上,手里捧着一只茶杯。
钱倩的面容充满怒气,眼眶涨得有点发红,她不断拍着桌子“砰砰”响,大呼道:“人到齐了?还有没有谁落了?”
众人左右看看,之前交面具给容蛟的人说小江不见了。
钱倩想了想,忆起小江是贴身伺候容蛟的小厮。
她立马看向容蛟,双眼接触到面具下温和的眼睛,语气立马软了三分,“他是伺候你的,他怎么没来?”
无数双眼睛直直盯着他。
姬冰雁放下茶杯。
容蛟还未组织语言,钱倩忽然想到什么,回首看向姬冰雁,冷声道:“之前死的是个贼吧?他身上有没有我的东西?”
姬冰雁神色不变,“我不知你丢了什么,但他的身上绝对没有你的东西。”
他又捧起茶杯,掀开茶盖,滚烫的白烟模糊他的眉眼,眼中的锐利也变得柔软。他慢条斯理道:“况且,那是个花贼。”
花贼只偷人,不走钱财。
对青楼的人来说,白嫖最可恶了。
对姬冰雁的话,钱倩信了十分,藏宝图是个异常显眼的存在,没有便是没有,她信任他的为人,不觉得他会欺骗她。
她又看向容蛟,“那个小江?”
“小江逃了。”他用了“逃”这个字。
钱倩立马高高挑眉,拉长声音:“逃?他就是那个贼?”
“我不知他是不是贼,但他很害怕见姬老板,所以逃了。”身怀藏宝图的容蛟,声音轻柔无波,白色面具下的神色如何,众人也不清楚。
被叫到名字的姬冰雁抿了一口茶,挥挥手,让其余人各归各位,众人只好离开,冰冰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
姬冰雁:“我从未见过他,他怎会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