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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他放弃了抵抗。左右只是蹲一天大牢。
他现在已是一名剑客,已有剑客具备的意识——剑在人在。
士兵们上一步缩紧包围圈,看他真不抵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江湖人若是厮杀起来,士兵们大多不是对手,然后对方找个旮旯地方藏起来,通缉也没多大用。
飞歌默念“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时,几名士兵扭着他的手押住,一名士兵接受了他的剑。
他们扭着他往官府去,飞歌大喊:“我的剑,我的剑!”
然后他想起什么,艰难扭过头,朝九重香大呼:“小虫,小虫!哥哥来找你来了!等着啊!”
声音嘹亮,抱剑的士兵一只手捂住耳朵。
九重香的两个门卫相互看看:
“有这么个人吗?”
“也许是个小丫鬟。”
容蛟新换了个小厮,小厮端着清淡的饮食进来时,把这当成笑话说给容蛟听。
九楼过于高,飞歌的叫声没能传上去,一听小厮的话,容蛟连忙按住他放菜的手,急促道:“那人真的叫了小虫?”
小厮红着脸,呐呐说:“真……真的,比珍珠还真!”
容蛟高兴得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小厮回过味来,惊道:“那小虫说的是您呐?”
容蛟点头承认。
他叫小厮先不要走,转身进了隔间,出来后把一个银锭子塞到小厮手里,小厮眼睛都直了。
“你去通融通融,让官府尽早把人放了,”容蛟变魔术般拿出一个碎银,在小厮面前摇晃,“这个是你的跑腿费。”
小厮的脖子涨红了,连连点头。
容蛟坐镇第九层阁楼,十天半月见一次客人,有时会接到别人的礼物,都是些珠宝画扇什么的。
给小厮去通融的银两,是花贼的赏银,一共一百两,十个银元宝,其中五个与钱倩换成碎银子。
小厮避人耳目出了去,牢头拿到银两,立马把人放了,不过飞歌还是一瘸一拐的,小厮问他怎么了,飞歌说:“纵马行街,打了三下屁股。”
衙门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老实的江湖人,本来要十大板,最后只打了三板子。这样也够呛,飞歌扶着腰,撅着屁股,根本不敢走太快。
小厮苦了脸,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置他。
只好拿出容蛟给他的跑腿费,找了间客栈,开了房。
回到九重香,容蛟明白了事情经过,又给他一两银子,吩咐他去找大夫给飞歌看看。
小厮找的客栈,一天五十文钱,又得了一两银子,心里暗暗计算看大夫、抓药的钱,最后归于他的还有一两多,顿时喜得乐开花。
下午,楼里的大部分人起了床,小厮的一来一回被钱倩看到,问:“去做了什么?急匆匆的?”
平常丫鬟小厮出去一趟,钱倩从不过问,只他是伺候容蛟的,便起了心。
在她面前,小厮没了机灵样,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钱倩眯起眼睛,厉声呵斥:“你身上怎么有药味?皎生病了?”
小厮受惊,一一交代。
容蛟也没想能在钱倩眼皮底下偷渡暗河,钱倩上来问话时,他便说飞歌是从前认的兄长,专门过来看望他。
钱倩:“既然如此,就把你兄长请过来!”
与飞歌相见是在半个时辰后,飞歌抓着栏杆上楼十分吃力,进了房间已是满头大汗,他顾不得擦,一脸雀跃朝容蛟奔去:“小虫!”
动作过大,屁股一抽一抽地疼,他哎呦哎呦地叫。
容蛟赶忙扶住,关切问:“有没有伤药?赶快服下!”
凳子上铺设一张软垫,飞歌却不敢坐,站着伸手把容蛟抱个满怀,“别说了,我除了一把剑,其它东西全典当,换了一匹马。马是真的贵,怪不得那么多玩家,开服那么久,还呆在一个区域。”
把人带到里间的床上,容蛟拿出事先买的药,撸着袖子,居高临下说:“裤子脱了,屁股撅起来。”
飞歌:“……”
他满脸不好意思,古铜色的皮肤泛着粉红色,捂住脸,努力忽视屁屁上的又爽又疼的触感,发出憋在心里的疑问:“小虫,我怎么搜不到你的游戏名?你改成什么了,我加你。”
容蛟合上药瓶,淡淡说:“我没改名,我只是死了。”
飞歌拉上裤子,“哦哦,你自杀重建号啦……不对,重新建号怎么还在青楼里?不是,这游戏不能重建号!!”
他咋咋呼呼,十分不理解地望着容蛟,紧皱着眉头好似遇见了难解的题。
“我是说,我在现实里死了,然后复活在游戏里。”
“不是,你知道的,我语文的阅读理解只能得三四分,”飞歌眨着眼,艰难消化容蛟的意思,“你说,你死了,然后复活了!”
他从床上蹦起来,大叫:“你不是还每个星期给我发短信了吗?!”
一支手机就能伪造一个人还活着的虚假事实,飞歌对容蛟的死亡不肯接受,知道容蛟死过一次后,拼了命要时刻把他带在身边。
屁股上的疼一下子感受不到了,他扯着容蛟的手,把他往楼下带。
还有一刻,九重香就要迎客,钱倩正在大堂活动,玩家之间的雷达使得他们一照面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大堂里还有不少人,钱清的目光一接触到容蛟,晃了晃神,接着一脸怒容:“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