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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避之几步逼至钟棠的面前,脚上的锁镣传来混杂地碰撞声,钟棠刚要抬头,却又被一个吻缚住了心神。
    钟棠从未见过李避之这般模样,冷厉却又炙热,克制但是疯狂。
    他双手禁锢着钟棠的身体,几乎要将他压至小榻之上,钟棠在最初的挣扎与避让之后,终于还是被他扯入了这无法挣脱的纠缠。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这好歹比昨天多了点字呢!
    李崽儿终于出息了!
    第24章 金银怨偶(十)
    唇上辗转而过的相触,让钟棠迷惘而不知归处,他还在气恼着,但尚且虚弱的身体却是那样
    贪恋这李避之的怀抱。
    直到最后分开时,他才听清了李避之的低言。
    “没有人能害你。”
    “谁都不行。”
    钟棠努力地想撑着双眼,却终究抵不过身体的虚弱,最后在那令他怀恋的气息的包裹下,沉沉睡去。
    李避之慢慢地松开了钟棠,又取过薄毯为他拢在身上。而后就坐在一旁,在月光之下,用手背极轻、极珍惜地划过钟棠的侧脸。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检查了钟棠体内尚且亏虚的灵力后,起身离开了。尽管刻意地放轻了脚步,却依旧留下了沉沉的锁镣声……
    夏日过早升起的晨阳,照透了窗棂上薄薄的绛纱,钟棠半睡半醒间,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总觉得房间中,还残留着些许清冷的味道。
    他翻了个身,从小榻上坐起来,托着下巴开始回忆昨晚的事。头一样,那金衣人偶落在他手里,绝不是巧合,而他被控制着进了端王府,便更不可能是巧合了。
    如果没有提前,在给李避之的食盒中放玉符,那钟棠自己也不确定,在最后一刻摆脱控制的可能有多大。
    退一万步说,他若是伤了普通人,那到底还是有机会申辩的。但阿寄不一样,他是端王府的人。且钟棠明显能感觉到,于端王而言,阿寄怕不只是个寻常的奴仆。
    要是他昨晚真的对阿寄下了手,那即便是李避之身后的金乌观,也未必能与端王府硬抗。
    有人想借金衣人偶构陷于他,甚至还想将事情闹大。
    钟棠自认为不过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妖,并不值当谁人去动这个手脚,而一旦事情真正闹大后,牵扯到的,怕还是李避之或者……金乌观。
    这临安城中谁最想给金乌观泼脏水?自然不用想也知道了。
    钟棠伸手瞧瞧脑袋,反复思索之下,还是觉得此事并没有结束,怕是还有的折腾。于是他简单洗漱过后,便打算再去寻寻李避之。
    可他刚一推开自己的房门,顿时就愣住了。
    “喵--”黄狸儿眯着还没睡醒的眼,从张顺子的怀里拱出了头,冲着钟棠似是不满地叫了生。
    而抱着它的张顺子,则是一脸的铁黑,从钟棠出现起,就死死地盯着他。
    “你这是……怎么了?”钟棠急着出门,只来得及回忆了自己并没有拖欠他的工钱。
    张顺子顶着有些乌青的双眼,神经兮兮地问道:“掌柜的,你昨晚是跟谁一块回来的?”
    钟棠眨眨眼睛,随意地挽挽朱袖,听张顺子继续说道:“我昨晚,忽得听到了铺子里有声响,还以为是进了贼人,没想到,没想到……是掌柜的您跟李道长。”
    钟棠点点头,不是很在意地说道:“是呀,昨晚是他把我送回来的。”
    “然后在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张顺子抹了把脸,替自家掌柜的补充道。
    “待了很久吗?”钟棠压着嘴角的笑意,昨晚他睡得着实沉了些,并不知道李避之究竟是何时离开的。如今反倒从张顺子听得了答案。
    张顺子一看钟棠那含笑的模样,整个人都变得像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地说道:“掌柜的,你这胆子实在也太大了,那可是金乌观的道长。”
    “金乌观的道长怎么了?”钟棠打了个呵欠,悠悠地说道:“本朝道人,不是大多都不禁婚俗吗?”
    “是,是不禁婚俗,可,可您这……”张顺子愁得皱着眉,又实在不敢对自家掌柜说得太过,一时间竟噎住了。
    钟棠瞧着他那模样,忍不住又笑了笑,将还窝在张顺子怀里的黄狸儿捞出,随手就揣走了。回头还不忘对张顺子嘱咐道:“记得看好铺子,回来我查账。”
    “哎,哎掌柜的!”张顺子见实在拦不住,只好自己又蹲了回去。
    钟棠却不管这些,带着黄狸儿又去装了好些点心后,直接向同在重德街上的金乌观走去。
    “钟掌柜早呀。”这一路走来,不少曾在他铺子里买过点心的小道,都打起了招呼。
    钟棠心情颇好地应着,眼看着就要来到大金乌观的正门前了,他却忽得顿住了步子。
    一墙之隔的道观中,按着时辰传来悠长而肃重的钟声,好些早起来上香问道的人,纷纷地由此而入,另这座百年古观热闹起来。
    但钟棠却还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
    他发觉,这金乌观中摆设着某种驱邪镇妖的法阵,虽然这法阵并没有主动排斥于他,但每当钟棠试图靠近时,总能感觉到那法阵的存在,且不敢轻易尝试进入。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它好似在无声地提醒着钟棠,他终究是与常人不同的,与李避之也是不同的。